第三百四十四章 瞬間成為視野中心
廢物!他手底下怎么就帶了這么個廢物,連幾個問題都聽不清,禁軍的這塊招牌遲早砸在鄭深手上,也不知道鄭深當(dāng)初是怎么混進(jìn)禁軍的隊伍的。
李磐吸了一口氣,簡單道:“我是問你,大皇子他們后來去干什么了?”
鄭深茫茫然:“干什么了?我不知道啊?!?p> “你!”李磐被他氣的一個仰倒,指著他的鼻子就道,“你不是說你看見了嗎?你小子大清早閑的蛋疼,特地跑來拿老子尋開心?”
鄭深見他生氣了,連忙搖頭說沒有,同時又?jǐn)[出了李磐熟悉的委屈臉,道:“我只說我看到了大皇子他們從營帳里出來,又排隊出去了,我也沒說我看到了后面的事兒啊?!?p> “哦?合著還是我的錯了?”李磐被他氣笑了。
鄭深小心地瞥了他一眼,小聲嘟囔道:“本來就是嘛。”
李磐掄起拳頭:“你不要以為老子真的不會揍你?!?p> 鄭深閉上了嘴巴,不說話了。
李磐放下拳頭,高聲喚進(jìn)來一個禁軍:“你去各府看看有沒有失蹤的人?!?p> 那禁軍點頭領(lǐng)命出去辦事。
交代完以后,李磐偏過頭對鄭深道:“走吧?!?p> 鄭深:“去哪兒?”
李磐無語:“還能去哪兒,你不是昨晚就看清楚了大皇子嗎?那我們現(xiàn)在不得過去看看人還在不在?”
“???哦?!编嵣罘磻?yīng)過來,跟上李磐。
李磐搖了搖頭,心下一個嘆息,暗想,不知道鄭深這棵苗子能不能扶起來接他的班,照目前他這副呆頭呆腦的樣子,怕是難搞哦。
兩人出了禁軍營帳向著厲紂的營帳走去。此時天色尚早,營地里只有早起的各府奴仆在忙碌地準(zhǔn)備早餐。
李磐走了幾步,迎頭就撞見駱遜了。
“駱小將軍?!崩钆蜎_他拱了拱走,道了一個早。
駱遜開朗回道:“統(tǒng)領(lǐng)大人,你也早。”
李磐回以微笑:“小將軍,李某還有事需要去處理,這里就不奉陪了。”說完,再次拱了拱手,繞過駱遜要走。
駱遜腳步往旁邊一挪,擋住他的去路。
李磐:“?”
駱遜偏頭看了眼跟在李磐身后的鄭深,然后轉(zhuǎn)回頭,眨著一雙略帶稚嫩的眼睛,盯著李磐,問道:“統(tǒng)領(lǐng)大人這是去哪兒?”
李磐:“……”
得,這熊孩子的毛病又犯了。
“小將軍,我覺得吧,這次的熱鬧你不湊也挺好,”李磐干笑一聲,“真沒什么意思的,就是一件小事,不關(guān)注也罷?!?p> 駱遜佇立在原地,一雙小虎崽似的眼睛定定地望著李磐,良久后吐出兩個令李磐幾乎絕倒的字:“我不!”
李磐抹了一把臉,拿他沒辦法:“行吧,你跟著吧,跟著吧?!?p> 于是駱遜便樂顛顛地跟在了李磐后頭,與鄭深并肩同行。
李磐走在前頭,回頭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兩個人,心想,還好駱遜沒有進(jìn)禁軍,禍害敦親王去了,要不然兩個不省心的活寶湊做對兒,他李磐還不得夭壽二十年!
三人各懷心事到了大皇子厲紂的營帳前,李磐掀開簾子進(jìn)去,剛一抬頭,就挑了挑眉:“喲,人挺多啊?!?p> 只見大帳內(nèi),圍了富陽公主、王院判、秦津、秦鳳華以及這段時間她一直帶在身邊的一個白臉侍衛(wèi)。
這些人在李磐不奇怪,他奇怪的是:“王小姐,你是?”
在這兒,有何貴干吶?李磐心想,沒聽說榮恩侯府與大皇子有交際吶。
沒錯,王羽蘭也在。
王羽蘭指著秦鳳華道:“我聽秦鳳華說大皇子受傷了,我來關(guān)心一下?!?p> 李磐:“……”
要不是看見她眼睛里和駱遜如出一轍湊熱鬧的眼神,李磐險些都以為王羽蘭愛慕大皇子了,還想說,大皇子這棵二十好幾的鐵樹終于要開花了呢,果然,鐵樹就是鐵樹,沒個千年,休想開花結(jié)果。
李磐轉(zhuǎn)回目光,正色地看向秦鳳華他們,問道:“你們一大早就聚在這兒是干嘛呢?”
王院判解釋道:“哦,是這樣的,早上富陽公主來看望大皇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大皇子眉心處的傷口越發(fā)嚴(yán)重了,所以就將我等叫了過來一起商議該怎么辦?!?p> 秦鳳華:昨晚被那老和尚用銀針那樣攪弄,皮肉都攪出來了,能不嚴(yán)重嗎?不過她這話沒有說出口,昨晚的事她也只字未提。
李磐湊近前看了看:“嚯!這……這是昨晚被捅了一個窟窿吧!”
厲紂眉心上的傷口支離破碎的,看著就滲人,他眼睛一偏,指著厲紂的枕頭難以置信道:“這……這些血都是大皇子流出來的?”
榻上的枕頭已經(jīng)全部被鮮血染成了紅色,根據(jù)顏色的深淺分辨,有些地方的血跡呈暗紅色,有些則淺一些,李磐心底暗暗咋舌,這出血量,大皇子的血怕不是要流干了吧!
李磐看著那一大淌血,問道:“王院判,大皇子今日這身體狀況如何啊?”
王院判:“失血過多,脈搏微弱,氣若游絲?!?p> 這……這是要死了?
李磐連忙看向秦鳳華:“秦小姐,你不是說趙道長會解此邪術(shù)嗎?那依著這種情況,大皇子能不能像先前一樣撐到姑蘇?”
秦鳳華看著厲紂眉心的那個大窟窿,一陣無言。
她看向了李磐,坦白道:“事情變化的有點快,說實話,我也不能確定。”
現(xiàn)在的主要問題是,昨天在厲紂眉心吸血又造血的那只蠱蟲被老和尚移到了蕭縉那兒,現(xiàn)在厲紂就只能頂著一個大窟窿在這兒血崩。
駱遜擠到床榻前,低頭看了一會兒,忽然道:“我聽說大皇子殿下被種了蠱蟲?那現(xiàn)在那個蠱蟲呢?我怎么看不見?”
這話說的挺糟心,好像駱遜來這兒的目的就是為了看“挺尸”的厲紂給他看大變活蟲似的,但卻也提醒了李磐。
“對啊,昨天那只蟲子呢?”
秦鳳華實話不宜說,只攤了攤手。
李磐腦子轉(zhuǎn)的很快:“那既是這樣的話,蠱蟲已經(jīng)消失,你們不能按照普通的病來治嗎?起碼把這血窟窿的血給止了吧?!?p> 秦鳳華:“止過了,沒用?!?p> 李磐不解:“為何?”
“傷口里留有蠱毒,蠱毒沒法解,所以血就止不住?!?p> “那也不能就這樣干看著啊,一會兒血流干,人就死了,不是說趙道長有辦法嗎?咱們現(xiàn)在就把人送去姑蘇!”而今唯一的辦法就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不管厲紂能不能撐到姑蘇,都必須把人送走,因為留在這兒,就只有等死一條路。
李磐的這番話叫眾人更加沉默了,大帳內(nèi)幾人面色都不約而同的沉了下來。
“這是怎么了?你們?yōu)槭裁床徽f話?”
這時,一直沉默的富陽公主終于開口了:“父皇不同意?!?p> “什么?”李磐疑心自己聽錯了,又確認(rèn)了一遍,“陛下不同意?怎么可能?”
雖然因為盧皇后的事情,永嘉帝和厲紂之間一直有齟齬,但厲紂畢竟也是他的親兒子,他怎么會不管呢。
富陽:“父皇說了,姑蘇太遠(yuǎn)了,厲紂很有可能堅持不到那里就死在半道上了,所以不同意?!?p> “那……那現(xiàn)在要怎么辦?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富陽:“父皇說離這里百里外有一個有名的寺廟,叫蒼伽寺,那里有一位叫法恒的的得道高僧,可以幫厲紂殺蠱,父皇昨天就已經(jīng)派人去請了。”
李磐感覺莫名其妙,他一直跟在永嘉帝身邊怎么不知道這里有一個蒼伽寺,還什么得道高僧,聽都沒聽過,于是問道:“那個什么寺,什么僧,是陛下跟公主說的?”
富陽搖了搖頭,道:“不是,是汪延說的。”
李磐:“……”
“我即刻去面圣,說服陛下讓大皇子去姑蘇?!?p> 說完,便要起身離開,不過,此時,門口忽然進(jìn)來一個禁軍,就是剛才他派去打聽各府是否有人失蹤的那個禁軍,李磐被他堵在簾子前,微微皺眉,剛要詢問是何事,那禁軍就一骨碌將話都倒出來了:“頭兒,您快去看看吧,承恩公世子不大好了!
“怎么回事?”李磐一邊問一邊急速往外趕。
鄭深看李磐走了,又看了看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大皇子,無法,對著眾人行了一個告辭禮,便轉(zhuǎn)頭追著李磐出去了。
而駱遜呢,他在考慮要不要也去蕭縉那里看看,這點猶豫在見著對面的王羽蘭起身以后瞬間消失了個一干二凈,于是王羽蘭和駱遜都出去了。
秦鳳華心里咯噔一下,大約知道了蕭縉那邊出了什么事兒,果然過了一會兒,承恩公那邊來人了,請秦鳳華他們過去。
秦鳳華到蕭縉這里的時候,人可比厲紂那里多太多了,一進(jìn)去,連給她站腳的地方都找不著,無奈,只能尷尬地堵在門口往里看。
里頭如蕭縉的家人,承恩公夫婦,妹妹蕭語拂以及一干分不清是堂的還是表的姐妹兄弟,然后再是蕭縉平日里玩的好的那些紈绔子弟也滿滿地擠了一屋子。
而其中最具分量的當(dāng)屬淑妃娘娘了,畢竟承恩公府是淑妃的娘家,娘家親侄子出了此等大事,她當(dāng)然不能坐視不理。
人群中也不知誰喊了一聲“秦小姐來了”,于是大帳內(nèi)眾人的目光都轉(zhuǎn)向了秦鳳華。
秦鳳華突如其來被這么多人投以注目禮,一時還真有些不適應(yīng)。
擁擠的人群自發(fā)為她讓出一條路來,秦鳳華順著路順利地走到了蕭縉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