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現(xiàn)在怎么辦
“想活命你就照我說的做,否則我隨時送你上路?!北R辭道。
“好,大人說怎么做,貧僧就怎么做?!钡都茴i側(cè),法恒答應的很是痛快。
接下來盧辭便吩咐了法恒一番,他說一句法恒的臉色便慘白一分,說道最后法恒的臉色已經(jīng)慘白里透著青紫,與死人沒什么分別了。
法恒哭喪著臉道:“大人,照你怎么說我還有活路么?”
盧辭看向他:“不照本官說的做,本官現(xiàn)在就送你上路。”
法恒一哽,哭喪著臉答應了。
對付法恒這種唯利是圖的假和尚,最好的就是先敲個大棒再給個蜜棗,大棒敲完了,該給蜜棗了,于是盧辭又道:“這事你確實會受一點苦,但只要你照本官說的做,本官保你性命無虞,而且事成之后,本官還會送你一筆價值不菲的財寶。”
有財寶?!
法恒眼睛一亮,試探性地問道:“大人說的財寶是白馬寺的佛骨?”
盧辭并沒有正面回應法恒,只說了一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盧辭這胡蘿卜趕驢的方法徹底勾起了法恒的貪欲,本以為今天性命要交代在這里了,沒想到峰回路轉(zhuǎn),自己不光不會死,還有可能得到心心念念的佛骨,驚喜來的太突然,法恒高興得簡直要昏了頭,口中連連保證一定會按照盧辭說的做。
盧辭安排完法恒就喚了人來將他帶下去嚴加看管起來,同時詢問了一番現(xiàn)場可布置妥當,聽聞手下的人回稟已經(jīng)收拾停當了以后,盧辭便帶著人撤出了祭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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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西斜,夜風微拂。
李磐和秦鳳華兩隊人馬在偌大的營地中穿梭,在靠近祭臺將近五十丈開外的時候,忽然鼻息間聞到了一股極濃的血腥味。
秦鳳華微訝,她看向李磐,問道:“李大人,你聞到了嗎?”
空氣中的血腥味濃得都快溢出來了,李磐自然是聞到了。
李磐面色凝重,這么濃的血腥味,里面的人不會都被獻祭了吧,像當年陳國的百姓一樣。
“快,進去看看。”李磐快速說道,然后加緊了步伐向祭臺的方向走去。
其他人緊隨其后,也加快了腳步,就在他們繞過最后一個大帳后,營地的最中心終于呈現(xiàn)在了他們眼前。
只見營地中心,祭臺低下,橫七豎八倒了一堆人,人疊著人,有的仰躺在地上,有的則是面朝地被人壓在身下,不知是死是活,場面一時詭異而安靜。
而那股濃烈到惡心的血腥味就是從這里飄出來的。
“這些人不會都死了吧?”賀小冬站在李磐身邊突然道。
他的聲音在這一刻清晰極了,在場站著的所有人都聽見了,所有人心底都跟著閃過一個念頭:悲劇重演了嗎?這些人真的都因為那個邪術死了嗎?
就在眾人都無措地立在原地時,趙士言率先邁步向著“人堆”走去。
眾人就那樣看著趙士言神色平靜又自然地從人堆里扒拉出一個人來,然后沖著這邊叫了一句:“來人舉個火把過來?!?p> 趙士言都出去了,身為禁軍統(tǒng)領的李磐自然不能太慫,于是李磐扭頭對賀小冬道:“小冬,火把在你手上,你去,給趙道長打個光?!?p> 賀小冬:“……”
上峰發(fā)話,不得不從。于是賀小冬便舉著火把過去了。
隨著賀小冬的靠近,火光清晰地照出了地上那人的臉來。
賀小冬認出了那人,竟然是九皇子。
此時的九皇子臉色青灰,雙眸緊閉,儼然一副死了的樣子。
九皇子,死了?!
賀小冬嚇得臉都白了,心里慌忙甩掉這個荒唐的念頭。
不可能的,九皇子是龍子,有老天庇佑,不會就這樣死掉的。
賀小冬不知道的是此刻在他看來多么荒唐的想法在一會兒過后也成了不過如此。
“道長,九……九皇子殿下怎么樣了?”賀小冬磕磕絆絆地問道,一邊問,心里還不停地安慰自己,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趙士言沒有說話,他先是摸了一下九皇子的脈搏,然后掀開九皇子的眼皮,查看他的瞳孔。
“怎么樣?道長?”賀小冬又帶著希翼小聲問道。
趙士言:“瞳孔眼睛渙散了?!?p> 賀小冬心里咯噔一下,即便是不具備醫(yī)學常識的人也知道一個人瞳孔渙散意味著什么。
“死……死了?!九皇子死了??。 辟R小冬哆嗦著聲音重復問道。
趙士言:“嗯,死了。”
他半蹲在地上看著這個已經(jīng)死去的半大孩子,不忍嘆道:“還是個孩子啊,可惜了。”
九皇子死了,上京城里最尊貴的嫡皇子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這里,賀小冬覺得他手中的火把都快拿不住了,手哆嗦的厲害,腳也要軟下去了。
“道長,現(xiàn)在怎么辦?。俊辟R小冬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來,問趙士言。
趙士言看向他,莫名其妙道:“你哭什么,天塌了自有高個兒的頂著,還不去將你家統(tǒng)領叫來?!?p> 賀小冬被他一點,轉(zhuǎn)身就要去回去找李磐。
“哦,對了,順便將我的徒兒一起叫過來?!壁w士言又頭也不抬地吩咐道。
賀小冬應了聲,忙急匆匆地向著李磐和秦鳳華那邊跑。
李磐見賀小冬又晃著火把回來了,連忙問道:“怎么樣?那邊什么情況?”
賀小冬用充滿悲愴的眼神看了李磐好一會兒,把李磐看得一陣頭皮發(fā)麻,說話都磕磕絆絆了。
“你盡管說,我頂?shù)淖?。”李磐道?p> 賀小冬:“頭兒,九皇子……”
“九皇子怎么了?”李磐心提到了嗓子眼。
“死了?!?p> 李磐趔趄地后退了一步,被后面的人扶了一把才穩(wěn)住身子,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說一遍,九皇子怎么了?”
賀小冬:“九皇子死了,死了有一會兒了,瞳孔都散了。”
李磐腿一軟,幾乎要跪下了。
九皇子啊,程皇后的嫡子啊,就……就死了???!
賀小冬繼續(xù)道:“趙道長請您過去,”說著,他轉(zhuǎn)了身,又對秦鳳華道,“秦小姐,趙道長也請您過去。”
九皇子死了,這是秦鳳華萬萬沒想到的,她沖賀小冬點了點頭,抬步往趙士言那邊走去。
李磐此刻心情灰敗的幾乎想要去投胎再來一次,但還是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緊隨秦鳳華其后,也跟著往趙士言那邊走。
秦鳳華來到趙士言近前,見趙士言正蹲在地上專注地查看九皇子的尸身,于是便沒有出聲打擾趙士言,兀自等了一會兒,見趙士言結束了,這才開口問道:“師父,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說目前這個階段除了祭器,其他陪祭的人不會死嗎?”
趙士言看著九皇子,沉吟了片刻,才道:“他應該不是因為邪術死的。”
“那是因為什么?”李磐連忙追問道。
“目前我的推測更傾向于他是中毒死的?!壁w士言道。
“中毒?道長何出此言?”李磐問道。
趙士言伸出兩根手指,指向九皇子的眉心:“你們看這個傷口,傷口周圍的血雖然已經(jīng)凝固,但血液的顏色卻極不正常?!?p> 李磐和秦鳳華順著趙士言的指引看去,見九皇子眉心處有一個血紅的小窟窿,而將人驚訝的是那窟窿周圍竟然凝結了一層黑色的薄層。
“這是血嗎?”李磐疑惑道,也不怪他能問出這問題,只因九皇子眉心那處的血實在是無半點血色,反而更像濃黑的墨,黑的徹徹底底。
趙士言點頭:“是血,我已經(jīng)看過了。”
李磐蹲下身去細看那發(fā)黑的血液:“道長是憑借這個斷定出九皇子是中毒而死的?那這是何種毒呢?”
趙士言:“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黑冥?!?p> “黑冥?那是什么東西?”李磐聽都沒聽過。
“一種存在在傳說中的劇毒花朵?!壁w士言解釋道。
李磐:“?”
“傳說黑冥花長在幽冥之澗,極其罕見,一般人這輩子都見不到他?!?p> “一般人見不到?那誰見得到?”
“幽冥人?!?p> “這又是什么東西?”
“幽冥人,是傳說中能行走在陰陽兩界的種族,這世間只有他們能進入傳說中的幽冥之澗,也只有能見到生在在幽冥之澗的黑冥花?!?p> 李磐大受震撼:“道長,你這說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呀,未免也太玄乎了吧?”李磐吐槽道,要不是當初真的見識過趙士言的本事,李磐真會將趙士言當成個胡說八道的神棍,“這世間真的有你說的那種花嗎?還有那個什么幽冥族。”
趙士言搖頭:“這是貧道偶然從一本游記類的醫(yī)書上看來的,貧道也沒有親眼看過,不夠中毒后血液變得漆黑如墨,這個癥狀確實與黑冥花的中毒癥狀很相似?!?p> 李磐:“就沒有其他可能了?”
趙士言:“這不好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也不能百分百確定九皇子就是死于黑冥花之毒?!?p> 李磐:得,那就相當于不知道了。
“那道長,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李磐看著死了臉都開始發(fā)青的九皇子一陣心塞,一時竟然拿不準接下來該怎么辦了。
趙士言看他,奇怪道:“兒子死了,難道不是應該去通知老子嗎?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李磐恍然,是啊,大皇子是不受寵的地里蔫白菜,永嘉帝可以不管不顧,但這九皇子可一向是永嘉帝的掌中寶啊,那現(xiàn)在人死了,永嘉帝總不至于不管吧。
得!拿定主意,李磐站起身,準備去祭臺那邊找永嘉帝。
其實仔細想來,九皇子的死也怪不到他頭上去,他被永嘉帝貶去守大門了,是東廠的人負責的里頭,現(xiàn)在九皇子在東廠眼皮底下死了,那也是東廠的人失職,牽扯不到他禁軍的頭上。
唉,李磐心思又一轉(zhuǎn),暗道,九皇子這一死,上京城中的勢力必將重新洗牌,只是不知道這繼皇后程家要做何反應了,李磐想了想,這事估計得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