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到底怎么回事
“真的有那么好吃嗎?”程又岸帶著懷疑和期待地問道。
秦鳳華:“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p> 程又岸低頭看著自己碗中的湯,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最后還是選擇相信秦鳳華,他慢慢地拿起木勺子,舀了一勺忐忑地放進了嘴里。
然后他就“哇”地一口全部都吐了出來。
“嘔,這是什么鬼東西?!咳咳,”程又岸憤怒地瞪向秦鳳華,質問道,“你騙我!”
秦鳳華自己吃得好好的,面對突如其來的指控,感覺一陣莫名其妙:“我騙你做什么?我真的覺得這個湯很好喝啊?!?p> 說完,為了證明自己沒有騙程又岸,她又舀了一勺湯放進了自己的嘴里,喝下后,還肯定地點了點頭,道:“真的很好喝啊。”
程又岸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秦鳳華:“這東西跟鼻涕一樣,怎么可能好喝!秦鳳華,你味覺是不是壞掉了!”
“你味覺才壞了呢,我不喝就回樓上睡覺,別在這里倒我的胃口?!鼻伉P華道。
程又岸不信只有自己覺得這湯很難喝,他轉頭看向秦左,征求他的意見:“秦左,你說,這湯是不是很難喝?”
秦左:“不會啊,我覺得挺好喝的啊。”
程又岸不信邪,隨手抓過一個鄰桌的護衛(wèi),兇巴巴道:“你說,這湯是不是很難喝?”
“不會啊,程公子,我覺得這湯好喝的呢,很美味。”
程又岸松開手,又抓過一個,目光兇狠地瞪著人家,那架勢搞得跟刑訊逼供似的:“你說呢?”
“好……好喝啊?!蹦亲o衛(wèi)慫慫地說出了真話。
程又岸崩潰了:“你們鎮(zhèn)北候府的人味覺是不是都有問題啊,這跟鼻涕一樣惡心的東西怎么可能好吃,還美味??!”
“啪”地一聲巨響驟然響起。
秦鳳華面無表情地看著程又岸道:“程又岸!不要再鬧了,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么了嗎?”
程又岸當然想起來了自己和秦鳳華的約定,可是他還是覺得委屈,因為這個仙人掌湯真的很難喝嘛……
他嘴唇蠕動著還要再說什么,話都還沒出口,就被秦鳳華粗暴的打斷了:“現(xiàn)在閉嘴,上去睡覺?!?p> 程又岸:“可是……”
“好啦,好啦,”這時,一直在程又岸對面的赤優(yōu)忽然開口了:“行了,他覺得不好吃就不好吃吧,不就一碗湯嘛,沒得搞得我喂你們吃炸藥了一樣。”
秦鳳華對赤優(yōu)抱歉地笑了笑:“赤優(yōu)真是不好意思啊,他不懂事,你別跟他一般見識?!?p> 赤優(yōu)搖搖頭,看著程又岸道:“如果是平時的話,我早就把你丟出去了,不過我今天心情好,就不與你計較啦,現(xiàn)在,請覺得不好吃的你,離開餐桌吧?!?p> 如果說一個人覺得好吃,程又岸覺得是那個人的問題,可是兩個三個,甚至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覺得這玩意兒好吃,就讓程又岸開始思考,到底是他的味覺有問題,還是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的味覺都又問題了。
程又岸低頭看著自己面前的湯,決定最后再嘗試一下,于是他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情,又舀了一勺,放進嘴里,然后,在下一秒,他成功的吐了出來,并且確定了兩件事,這玩意兒真不是人吃的,以及鎮(zhèn)北候府的所有人的味覺絕對都壞了!
事已至此,作為唯一一個不合群的人,程又岸只能憤然離席,踏著氣憤的腳步獨自上樓提前睡大覺了。
程又岸這個異類走后,大堂終于恢復了正常,所有人都開始津津有味地享受著美食。
熱鬧是屬于眾人的,而孤獨只獨屬于程又岸一個人。
二樓樓上的小房間里,程又岸獨自一人蜷縮著身子,蒙頭將自己裹進被子里,孤獨地聽著樓下的歡笑聲。
這對于程又岸來說是從未有過的,他程小爺十七歲的人生中,呼朋引伴,狐朋狗友無數(shù),身邊時時刻刻圍繞著形形色色的人,無論何時何刻,他都是熱鬧的,或者說,熱鬧從未遠離過他,孤獨從未近過他的身,但是,今天的,他真真實實地嘗到了何為孤獨。
程又岸摸了摸自己的心臟,心想:“原來這就是孤獨啊,這滋味可真不好,你仙人掌湯的味道都不好。”
他很想下去假裝合群,說其實他也覺得仙人掌湯很好喝,可是,他做不到……
用謊言換來的合群,他不屑。
腦海里難過的胡思亂想著,不知過了多久,程又岸帶著孤獨,淺淺地睡去了,意識消散前,耳邊似乎還有樓下的喧鬧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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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刺破孤漠的長夜,在天邊乍現(xiàn)。
塔拉其沙漠新的一天又來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白光,程又岸的眼睛微微動了動,瞇開了一條縫,等到眼睛稍微適應了陽光以后,程又岸緩緩睜開了眼睛。
入目還是那間逼仄的房間。
下一刻,昨晚的不愉快瞬間涌上了程又岸的心間,他低低地嘆了一口氣,坐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臉,告訴自己這是新的一天,應該打起精神來。
一番心理建設以后,程又岸下了床,在即將要拉開房間門的時候,他觸碰到門框的手拐了個彎,來到自己的臉蛋上,一左一右給自己掐出了個笑臉來。
他給自己打氣:“程又岸,忘記昨天,今天已經(jīng)是新的一天了,是新的一天的,秦鳳華肯定已經(jīng)消氣了,要是她沒有消氣,大不了就給她道歉,沒事的,不要緊張……”
他站在門前,大概足足絮叨了又一柱香的時間,腮幫子都笑僵硬了,這才重新將手貼在門框上,繼而猛吸了一口氣,刷地一下打開了大門……
“嗯?沒人嗎?”程又岸站在門內望著外頭,疑惑道,“是我起的太早了?他們都還沒起?”
此時的客棧安靜得落針可聞,走廊上沒有半個人影,程又岸站在門前左看右望,入眼之處,只有清晨尚未消散的薄霧。
程又岸抬頭望了一眼天井,此時天已經(jīng)大亮,天色已然不早了。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