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雨勢稍弱,眾人便穿著蓑衣斗笠離開了草屋。
前幾次他們來的時候皆沒有在槐村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地方,之所以會不死心地守在這里,也是因為妙空道長測算出轉(zhuǎn)機就在槐村。
妙空道長是空空門的掌門,門下弟子人數(shù)成謎,只有掌門為人所知。皆因門中主修的是占卜窺天之術(shù),弟子皆能測算天機,可凡人之軀又怎能身負這樣的神通,泄漏天機的人免不了命犯五弊三缺,空空門的掌門更是首當其沖,要是受什么天罰也是掌門承受最重。
肯當掌門的怎么都有點覺悟,有些推不掉的事,旁人沾不得,也只能是他這個掌門受下來,為了不讓旁人拿事情擾了門中其他弟子,外人才只知空空門的掌門是何人。
不過幫著解決邪道是積功德的好事,這樣的事妙空道長向來不推托。
手上拿著羅盤,妙空道長在村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停了村子后山的山道前。
“村里房屋的排布合了陣法,幸好當年先師來時已經(jīng)把陣法破了,但此地山勢復雜,天生是聚陰之地,不適合人住,易生妖禍。這山上有一水潭,與村口的槐樹遙遙相對將排布的房屋分為陰陽兩側(cè)?!?p> 天色暗,茅草屋又整體一個顏色,經(jīng)妙空道長這樣一說,李萸才發(fā)現(xiàn)村子里的茅草屋兩側(cè)朝向不同。其他人早已經(jīng)知曉,只李萸是新來的,妙空道長也是特意說給她聽。
煩,這不是她擅長的領(lǐng)域,李萸皺了皺眉,跟其他人一樣跟在妙空道長身后上了山。
如他所說,山上的確有個水潭,比水井大了一圈,孤零零地橫在坡上,近處不生草木。不知是不是因為天氣的關(guān)系,那水看上去黑油油的,孫武伸手掬了一些上來,在掌中這水仍是透明無色的,也不知潭底有些什么讓水色變了。
“先師曾在水潭底下起出一件法器,便以為槐村的陣破了?!泵羁盏篱L說。
正在這時,雨又下大了,雨點砸在水潭里只留下淺淺的圈紋,其余動靜像是被吞了下去一般。孫武總瞧著這水潭不對,隨手從身上拿了一個銅錢射入潭中。他是習武的之人,手上有力,這銅錢落入了水怎么也得翻起水花來,誰知除了銅錢落水里“卟”的一聲,水面又平穩(wěn)了下來。
孫武不信邪,見妙空道長也沒攔著,便拿出一張黃符出來,在符上化出雷火后砸向水潭。
這次水潭有了響動,潭面咕嚕咕嚕吐起了泡泡,像是沸騰一般,卻不見水氣,片刻后水平又恢復了平靜,就連雨點打在水上也生不起波瀾。
“我就不信了!”
孫武跟這水潭較上了勁,別人也覺得這水潭有異,便由著他。
拔出長劍,孫武念了個口訣,他手中的劍御空而起定在水潭上面,凌空指著水潭。孫武在遠處念念有詞,手持劍指對準寶劍,旋即便有一道火焰從劍身洶涌而出朝著水潭噴去。
宛若猛虎的烈火鉆入潭中掀起巨浪,幸好眾人身上本就有蓑衣,不然早被水濺了一身。水浪一落,在潭水中金色的火團也漸漸變得微弱。站在潭邊的孫武見事情不對,又砸了一個火團下去,跟上一個火團一樣落水掀起水浪后沒一會兒火團就變得微弱像是快要消失了。
他用的火可不是一般的火,普通水根本撲不滅它,還會讓它燒得更旺,可是水潭的水卻讓他的靈火滅了。
“怎么會這樣?”
他想要再試,周長青伸手攔住他。
“許是底下有什么古怪,莫要浪費氣力?!?p> 孫武皺起眉,卻知他說的在理,只得先收回劍。
李萸盯著水面,見孫武不試了跟其他人商量對策,微微歪了一下頭。像是注意到她的沉默,青池道長也把她拉了進來。
“二郎可有什么克邪的法寶?”
先前李萸說她是修武的,青池道長便不指望她在玄術(shù)上有多厲害,對付有些異物,光靠武力沒有用,除非有特別的法寶。
李萸搖了搖頭,她倒是有厲害的法寶,但現(xiàn)在用不了,且財不露白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青池道長也就是問問,她答完后,他又繼續(xù)跟其他人商討是用冰符還雷符試水潭的深淺。周長青擔心他們這樣沒頭沒腦的攻擊不但沒用還會對救人有礙,可是他們又找不到槐樹其他有異之處,只能先試水潭。
“水潭底下一定還有東西,要是能把水弄干就好了。也不知以前從潭底起出法器的先師用了什么法子,手扎上也沒寫,這水也不知能不能碰?!?p> “不如我先下去看看?!睂O武是個急性子,看商量來商量去也沒個定論,索性先干了再說。
他倒是一說完就開始解蓑衣,其他人卻不能看著他犯險。
“你且等等吧,連你的真火都燒不著這水,你人下去了又有什么用?!?p> “那你說什么辦?”他看向攔他的周長青。
周長青本就是謹慎的性子,做事容易瞻前顧后,聽孫武急了,一時也想不出話來堵他,就把目光看向李萸。
“你看二郎,多穩(wěn)得住,你一個長輩多向這孩子學學?!?p> 李萸目光一飄,她哪里是穩(wěn)得住,她就是陣法什么的沒學到家想做點什么也無處下手。
“要不我們輪番試試,二郎,你先來?!鼻喑氐篱L站出來說。
眼下也只有這個辦法,其他人也沒有異議,看向李萸的目光也帶著慈祥。
“二郎,你用你擅長的破邪陣的術(shù)法試試,成不成的都沒事。”
李萸點頭,卻不知為什么要對著水潭試,哪怕水潭有異,可不是說里面的法器已經(jīng)起出來了嗎?還是說還有其他陣眼?她略一想腦子就疼,也不知器殿的人是怎么學會的陣法,算來算去的頭不暈嗎?
她手持劍指微晃一下,指尖便多了一簇微白的火焰,落下的雨滴穿過火焰不曾損傷,火焰也沒有變小。
怎么火這么?。勘娙税迪?,可一想到她可能并不擅長火攻,只是學孫武,便也沒有說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