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芊意識到可能是什么,她迅速往床上看了一眼,上面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站在原地不敢亂動,等著鄧?yán)氏Zs緊打完病例將單子給她。
空調(diào)的出風(fēng)口“唦唦唦”地有冷風(fēng)不斷出來,沁著絲絲縷縷的涼意。在診室里待了二十多分鐘的空調(diào),身上的熱氣早就沒有了,這么一吹,小腹隱隱作痛,身上一陣一陣地開始發(fā)冷。
她屏吸站了一會兒,鄧?yán)氏2沤K于將病例寫好了,站起來將單子遞給她,卻察覺到她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女孩單抱著一條手臂,心不在焉,神情有點焦急。
“怎么了嗎?”
小腹越來越不舒服,熟悉的疼痛感,一波接著一波襲來,讓她反應(yīng)過來大概是自己這個月的生理期提前了。卞芊反應(yīng)有些遲鈍地伸手接過單子,手指悄悄捏了捏穿著的黑色休閑褲,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學(xué)長的這個問題。
她總不能正大光明地告訴他她來大姨媽了吧?
卞芊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紅、升溫、變得滾燙,一路從臉頰紅到耳根:“沒、沒事,學(xué)長,我先出去了?!?p> 她現(xiàn)在的情況,要迅速解決一下,蹭到褲子上就不好了。
走到門口,護(hù)士小雅體貼地幫她拉著門。
卞芊想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洗手間在哪兒,醫(yī)院這么大,讓她自己出去找的話,估計到時就真的弄臟了。
卞芊帶著笑,順道一問:“護(hù)士小姐姐,請問一下洗手間在哪兒?”
小雅很是熱心地走出門口指給她看:“就這里直走,盡頭左邊就是?!?p> “好,謝謝?!?p> 說完,卞芊拿著包急忙往廁所走過去。果然,當(dāng)她進(jìn)了洗手間,脫掉內(nèi)衣的時候,就看到了小褲褲上面染了一片紅,她有點煩躁地皺起了眉心,用衛(wèi)生紙擦了擦內(nèi)衣上的血跡。
她包里習(xí)慣常備著一兩片衛(wèi)生棉,她趕緊找出來,墊上,處理好一切后,從隔間出來洗干凈了手,又從包里掏出口紅補(bǔ)了補(bǔ)妝,直到唇瓣看起來艷紅飽滿,像新鮮的櫻桃一樣,才滿意地離開。
路過三號房門口,診室的大門敞開,她隨意地往里面看了一眼,鄧?yán)氏U弥樛材拥墓ぞ咴谔幚硇┦裁?,卻不知怎么巧了,鄧?yán)氏T臼窃谡J(rèn)真工作著的,卞芊路過的瞬間,他正好向外看了一眼,兩個人的目光接觸了一下。
為了不影響到鄧?yán)氏5墓ぷ鳎遘菲查_視線,加快了一點兒步伐,往外面大堂走。
鄧?yán)氏MA耸掷锏膭幼鳎搬樛病蓖P子上一放,脫下了外科手套,對著床上的病人道:“抱歉,稍等我一下?!?p> 他大步朝著卞芊追出來,三兩步就追上了卞芊,擋在她的面前。
當(dāng)看到她的臉色有點蒼白,眼底似乎帶著點疲憊,他的心微微顫了一下。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去了趟洗手間,就成這副樣子了?
鄧?yán)氏D樋嚲o:“你怎么了?”
卞芊努力綻放了一個笑容,“沒事,你趕緊忙吧,不用管我。”
“你臉色這么差,是身體不舒服嗎?”鄧?yán)氏5哪X袋湊過來,微微彎下身,湊近她低聲溫柔地問。
“沒有,我沒事?!北遘窋[了擺手,往后退了半步,說話不用這么近。
鄧?yán)氏H硇亩荚谂⑸砩?,并沒有在意她的疏離,反而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額頭有些涼,臉也是冰的。
“要是不舒服的話,去樓上掛個急診看看吧?”樓上就是G大附屬醫(yī)院。
卞芊愣了愣,撥開了他的手:“我真的沒事,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您不用管我,別耽誤了正事?!?p> 說完,卞芊就拽了下包鏈,吸了吸氣,努力忽略小腹處不斷傳來的下墜般的疼痛,到大堂窗口繳費(fèi)。
鄧?yán)氏?粗⑹萑醯谋秤?,或許是跳舞的原因,女孩的身形纖細(xì),腿即使穿著很普通的運(yùn)動褲,卻也顯得筆直好看。
他就這么看著她往外走,他以為她會回頭看他一眼的,可最后也沒有。
鄧?yán)氏S行┦涞卮沽舜鬼揽拼采系牟∪艘龈苤委?,鄧?yán)氏R呀?jīng)給人將牙齒鉆開了個窟窿,有牙血還在往外流,護(hù)士小雅很穩(wěn)地用吸唾管幫他吸,給他嘴里塞了塊止血棉花。
鄧?yán)氏^D(zhuǎn)身進(jìn)了診室,小雅松了一口氣,醫(yī)生終于回來了。
可重新進(jìn)來的人卻沒有管床上的病人,毫不猶豫地拉開抽屜取了隨身物品,而后不重不輕地交代了兩句:“抱歉林先生,我有點急事,我讓同事過來給你做,很快!您稍等一會兒?!?p> “你、你....”林先生要說些什么,但他嘴里塞的棉花很大,牙上還放了一根釘子,護(hù)士小雅怕他扎著,讓他別說話,別合上嘴,馬上就會有別的醫(yī)生來。
小雅雖然也是滿臉問號,但眼下安撫林先生比較重要,萬一鄧醫(yī)生被投訴就不好了。
鄧醫(yī)生可是科室里最年輕最厲害的牙醫(yī),只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頻繁地早退,之前都是工作結(jié)束后而提早離開的,還說得過去,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嚴(yán)重到丟下病人自己走了?
鄧?yán)氏C撓掳着郏艿睫k公室里,看到王鵬果然在里面,喊了一聲:“鵬仔,你幫我負(fù)責(zé)以下我今天下午的病人,我有急事要先走?!?p> 這話,主任也聽到了。
陳世龍蓋上他的保溫杯杯蓋,踩著那雙穿了大概三年,鞋頭已經(jīng)皺巴巴的皮鞋走出來:“臭小子,出什么事了?你的病號不管啦?”
“交給鵬仔啦!”說完,鄧?yán)氏>托∨苤x開,只希望卞芊還沒離開醫(yī)院。
就她剛才的那副狀態(tài),他不放心她一個人走回去。
“喂——臭小子!喂!鄧?yán)氏?!?.....”陳世龍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鄧?yán)氏P∨茈x開的背影,一邊喊著他,但是人家根本就沒聽到。
陳世龍搖了搖頭,不禁疑惑道:“難道是這小子家里出什么事了嗎?”
本著師徒之間的關(guān)系,徒兒家里的事他怎么也得關(guān)心一下,想著,他掏出手機(jī),給鄧?yán)氏5膵寢屓チ藗€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