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還是鄧朗希先開口:“不進去嗎?”
遲夏這才匆匆的走進電梯,過程中,鄧朗希的手指一直是按著開門鍵的,等到遲夏進了電梯,他才松手從電梯里走出來。
遲夏又說一句“再見”,電梯門緩緩關(guān)上,留下兩個人還站在電梯前。
卞芊摸了摸額前的劉海:“那個,你下班了?”
“嗯?!?p> 卞芊努力找話題,突然想到她媽媽煲的湯,又問:“那個……你要不要來我家喝碗湯呀?我媽煲了玉米紅蘿卜骨頭湯,這個湯很甜的,我很喜歡喝這個湯,你要喝嗎?”
“好啊?!?p> “那你來?!泵媲白咴谇懊?,鄧朗希就跟在她后頭。小姑娘一蹦一蹦的,看起來心情不錯,說明找她的閨蜜來是有用的。
至少她現(xiàn)在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鄧朗希在門口換鞋,看到這令英從廚房里走出來,他彬彬有禮地喊了一句“阿姨好”。
“哎,朗希來啦,快進來,快進來,我給你盛碗湯,剛煲好的?!?p> 鄧朗希踩著一次性拖鞋走進屋:“外婆好?!?p> “好好好,大家都好。朗希,快過來坐我給你盛湯?!?p> 鄧朗希自知自己是過來蹭湯的,怎么好意思讓老人家還為他服務?他急忙接過碗說:“謝謝外婆,我自己來,我自己來我來就好?!?p> 鄧朗希給自己盛了一碗,然后又把另外的三個碗都盛滿,這才坐下來開始喝湯。
“今天很開心?”
“還行。”
鄧朗希捧著碗喝了一口湯,很甜,很濃的玉米和骨頭的味道,桌子對面的女孩雙手撐著下巴專心致志地看著他,很樂意將自己喜歡的東西分享給他。
她的眼神熾熱,那雙眸子絢爛奪目,像是無論經(jīng)歷過什么,都不會磨滅掉里面的光。
鄧朗希被她盯得有點自我懷疑了,她一般不會這么看著他的,今天這是怎么了?
難道他臉上沾了些什么他沒發(fā)現(xiàn)?還是喝湯喝得嘴邊沾上油漬了?
鄧朗希用手摸了摸臉,又摸了摸嘴角邊。
不油啊……
鄧朗希用掌心在卞芊眼前晃了晃:“看什么呢?我……有什么問題嗎?”
被她這么盯著自己看,搞得他都不自信了。
卞芊正想著遲夏下午跟她說的話,想的她都走神了,她不知道自己還應該要怎么主動,她不會啊,她看起來是那種會主動的人嗎?
她不是啊。
如果她真的要暗戀一個人的話,照她這種性格,估計一直暗戀到別人都有女朋友了,她也不會去表白,就這么算了。
卞芊盯著那張干凈的帥臉,一邊看,一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在那笑。
她越笑,他就越心虛。
就像他做錯了什么,她在等他坦白,但他偏偏又不說,感覺暴風雨即將來臨。
鄧朗希放下湯碗,自我反省了一會兒,他好像還真沒做錯過什么對不起她的事情。
他手心又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摸了下卞芊的腦袋:“笑什么呢?傻乎乎的。”
卞芊腦袋被碰了下,她才意識過來自己在干嘛。
她怎么就被遲夏影響了呢?還開始胡思亂想到走神了。
卞芊不想讓鄧朗希知道她心里的思想,就咧開嘴“嘿嘿嘿嘿”地笑了笑。
鄧朗希的神色有些苦笑不得,最后還是被她逗笑了,伸出兩只手指在她額頭輕輕彈了一下:“什么時候變傻的?怎么這么憨?”
卞芊摸了摸并不怎么疼的額頭:“我沒傻?!?p> “那你看著我干嘛?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北遘氛諏嵒卮?。
鄧朗希又在她額頭彈了一下:“那你還看?”
“我不能看嗎?”
“能,隨你看,我人都是你的了?!?p> “咳咳咳……咳咳咳……”卞芊被自己咽歪了的口水嗆到。
“你干嘛?你都沒喝湯,怎么就嗆到了?”
卞芊用幽怨的眼神蹬著他:“你說話注意點影響?!?p> 鄧朗希明知故問:“什么影響?影響到誰了?你嗎?”
“你湯還喝不喝了?不喝就回家?!?p> “喝!當然喝,不能浪費阿姨的心意?!编嚴氏Ee起碗,咕嚕咕嚕地就干完了,然后端著空碗問:“還能要嗎?”
卞芊抓起湯勺給他盛了兩勺。
看著挺孤高一人,怎么一言不合就開始飚騷話呢?還人都是她的,她可沒說她是他的,這純屬個人意愿,不帶道德綁架的。
“你說,我是不是影響到你了?”
“哦也是,否則你也不會嗆到?!?p> “你到底是不是喝湯的,再這么不正經(jīng),你就別喝了,回去吧你?!?p> “好了,不惹你了,我一會兒就回去?!编嚴氏E牧伺谋遘返念^。
鄧朗希將碗拿到廚房去,準備打開水龍頭碗洗,曾令英直接搶過去:“你放著你放著,一會兒我來洗?!?p> 鄧朗希知道自己還是客人的身份,所以也不跟主人爭洗碗的活,只笑著淡淡道了謝:“謝謝阿姨,您煲的湯比我媽煲的還好喝?!?p> “哎喲,不敢不敢?!?p> 鄧朗希在門口換回自己的鞋,卞芊就在一旁看著,看到她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自己,他莫名地就很開心,明知她是在送客,可她卻是嘟著嘴,微笑著在看他換鞋,像是不舍得他走似的。
他看著她毛茸茸的頭頂,就很想下手去揉一把,這么想著,他還就這么做了。
鄧朗希那只罪惡的大手,三兩下就將卞芊原本披散在肩頭的頭發(fā)揉成了一個雞窩,發(fā)絲跟炸毛了一樣聚在腦袋周邊。
卞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干嘛?”
“給你的懲罰?!?p> 鄧朗希又說了一句:“以后別再這么憨了。”
她哪里憨了?
卞芊陷入了沉思。
他說的是她剛剛走神的時候嗎?
卞芊伸手順了順頭頂?shù)恼?,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看不到,而且被他這么一弄,她的頭發(fā)都有些打結(jié)了,卞芊越想越覺得不甘,踮起腳尖,伸著手就去揉鄧朗希的頭。
她的動作快而突然,鄧朗希都沒預料到她會這么做,等到他意識到自己原本梳得井然有序,根根分明的頭發(fā)此時被她弄得亂蓬蓬的,跟個喜鵲窩一樣,鄧朗希也不惱,只是一個反手,將卞芊的雙手都控制在了手里,然后就聽到他用宛如大提琴般好聽的嗓音問道:“你知不知道,男生的頭是不可以隨便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