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雪渾身僵硬,再也動彈不得。
京合羽扶著他的肩膀,慢慢轉(zhuǎn)過他的身子,抬起手在他腰間四處摸索著,直擾得姬明雪墨眉微蹙,卻又無可奈何。
“原來是崇華宮的人!姬明雪!”京合羽一手拿著他的木制腰牌,一手拿著他的私印。
“明月樓臺高百尺,雪為肌骨月為神?!?p> 京合羽念著私印上的詩句,面色嬌柔,心下更柔了幾分,望向姬明雪的眼神里,逐漸摻上了女兒家的嬌羞。
“姬明雪,往后你就是我欽定的相公了,明日我就請父王去崇華宮提親?!本┖嫌鸢训乃接『脱浦糜谧郎希瑳_著姬明雪說道。
而姬明雪,此刻正嘗試著用內(nèi)力沖破身上的桎梏,卻感覺身上的靈力似乎被束縛了,十分的力只使得上兩分。
“你別白費力氣了,遇上這金蛇鞭,哪怕是上神,神力也是會被削弱的。”
城中雞鳴聲驟起,姬明雪心下一緊,風(fēng)千還在竹林打坐,也不知此時如何了。
京合羽此時已是芳心蕩漾,竟覺這春季也如此干燥了,一連喝了幾杯水,才稍微緩解了些。
“咚——早睡早起,保重身體!”
更夫的鑼聲響起,卯時已到,自己布下的結(jié)界,她定是解不開的,萬一耽誤了去習(xí)道院的時間,遲到了,又得被罰去抄經(jīng)室抄經(jīng)。
正思索著如何才能通知楊源懷去,京合羽右掌一揮,掌風(fēng)逼得姬明雪直往后退,跌坐于床上才收了手。
京合羽也并步跳了過去,一把推倒姬明雪,脫下他的布鞋,把腿抬到床上,挨在他的身邊躺下,羽面色嬌緋,抬手輕解著姬明雪袍上的盤扣。
姬明雪慢慢提起渾身渾身精氣,聚于下丹田,心中默念咒語,使出了千里傳音。
驚雪齋,楊源懷正拿了個蒲扇扇著火,正奇怪呢,按理說,師父和師弟早應(yīng)該回來了,突然聽得姬明雪的聲音:“源懷,風(fēng)千在小竹山。”
卯時雪停了。風(fēng)千打完坐后,發(fā)現(xiàn)自己四周似乎有個無形的罩子,走哪兒都跟撞墻上似的。
“師父!師父!師父!”
喊了幾聲,依然沒有回應(yīng)。
師父跑了。
風(fēng)千倒是不急,早就開靜了,總歸是要抄經(jīng)的,思及此,便不再喊叫,只靜靜的立于結(jié)界中,等著姬明雪回來。
一團黑煙穿過竹間,須臾間,一名男子緩緩落于竹林之上。
身皮黑色的頭蓬,高八尺左右,面上蒙著個黑色的面具,只露出半截下巴。
望向立于結(jié)界中的人兒,雙唇邪魅的勾起,只輕點了下頭,那結(jié)界便閃著白光慢慢消失。
風(fēng)千以為是姬明雪回來了,喊了一聲:“師父?”
只有雪從竹葉上墜落在地的聲音。
“噗!”姬明雪為了使那千里傳音,被金蛇鞭的束縛反噬,心脈受創(chuàng),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衣襟和光潔的下頜上皆染上了血跡。
京合羽也驚了神,連忙手一揮,收了他腰間的金蛇鞭,扯來衾被擦拭著他下巴的血跡。
“你這是何苦!我竟是如此不堪么?”京合羽邊擦著,邊落了淚,只覺姬明雪是寧愿自毀修為掙脫她的金蛇鞭,也不愿與她同處一室。
姬明雪眨了下眼,舊傷新疾,使得他昏了過去。
只祈求源懷能聽到他的話,去小竹山,把風(fēng)千接回來。
走到半路,風(fēng)千便遇到了前來尋她的楊源懷。
“師兄,師父呢?”
“師弟,師父呢?”
二人異口同聲,頓了幾秒,又相視一笑,并排走著。
“師兄,以前師父也經(jīng)常這樣出去么?”
印象中從她來了驚雪齋,這師父就經(jīng)常往外跑。在崇華宮,自己師父可算散仙一個,沒有什么職位,姑且有個輩分在罷了。
縱然如此,崇化宮里大小事務(wù),也都是大師伯和幾位師叔在操持。
真不知道這師父天天在忙什么。
楊源懷認真回想了一遍,說道:“大概以前就這樣吧?!?p> 側(cè)面看著,風(fēng)千的睫毛長長的,眉尾微微向下,皮膚糯白,殷紅的唇尤為顯目。
想起昨日她抱回的那堆盒子,又想到,她和源州的婚約,如果哪天自己這師弟跟源州去了冥族……
楊源懷心里竟生出一絲不舍。
待風(fēng)千去了習(xí)道院,抄經(jīng)室的弟子已經(jīng)在門口侯著了,跟著兩位弟子去了抄經(jīng)室,這次抄的是《清心經(jīng)》,五十遍。
風(fēng)千沉下心,定住氣,一遍下來,竟然沒有一個錯字。
看來這段時間打坐還是有效果的。
凌羽軒內(nèi),京合羽坐于床前,守著姬明雪,一刻也不敢松懈。她很愧疚,如果不是自己任性的話,不會傷了他。
望著他蒼白的臉色,京合羽又落下淚來。
她已經(jīng)想好了,等父親下朝回來,就求父親去崇華宮提親。
紅鸞一路哼著小曲兒來到小姐的寢室,推開門,看到床上躺著個男人而自家小姐坐在床上嗚嗚咽咽的瞬間,驚得腿腳都軟了。
跑進了看到衾被上那抹血跡時,驚叫出生:“啊——”
出大事兒了,天大的事兒,自家小姐突然間就名花有主了。
京合羽急忙捂住她的嘴巴:“你小點聲!別嚇到別人!”
看看,看看,這就護上了。
紅鸞一把抓下京合羽的手,定定地盯著她,不懷好意。
京合羽看了一眼姬明雪,見沒吵到他,才放下心來,只是紅鸞的眼神過于曖昧,看得她面色赤紅。
“說,他是誰!”紅鸞指著床上的姬明雪問京合羽。
“他……他叫姬明雪。”
紅鸞雖是她的侍女,但卻比她大幾歲,見過的世面比她廣得多。
“明字輩,崇華宮的弟子?”紅鸞湊近看了一眼,的確是好骨相,配自家小姐綽綽有余。
“嗯。”京合羽紅著臉點了下頭。
紅鸞又拽起那衾被,左右翻騰了幾下:“你們……”
京合羽立馬上前解釋到:“沒有沒有!我們什么都沒有,那是他的血!”
“哦……”紅鸞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復(fù)又問到:“你可是真的傾慕于他?”
“……”
京合羽雖為開口,但女子只要真心傾慕一個人,又怎么會遮得???
紅鸞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會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