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該死
心情有些壓抑,華東正來到書堂。
進了門之后就換鞋,這是小刀的習慣。
小刀還在那里打掃著書架,背對著華東正。
昨夜出了不少的事情,今日書堂一個客人也沒有。
“阿嘯死了。”
華東正想了許久,才說出這句話,阿嘯算是小刀的一個朋友,他覺得應該說一聲。
小刀的動作停滯了一下,但馬上又正常了。
“我知道?!?p> “天魔指法!”
“我也知道!”
華東正此時不知道說些什么了。
小刀緩緩轉過身子,眼眶有些微紅。
他的表情還是那么的冷淡,但語氣中的殺氣一聽便知。
“晚上我去找人!”
小刀的一切都是華東正教的,但他從來不會阻攔小刀的行為。
畢竟已經(jīng)是這么大的人,能為自己負責。
“不要太多殺戮,有事找我!”
小刀再次點點頭,繼續(xù)收拾起屋子。
可華東正知道,平靜會被打破,但無所謂。
休養(yǎng)了六年,但這六年也見了一些人,做了一些事,很多事如同過眼云煙一般,忘記了。
說起來,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了。
可惜,想找的無影無蹤,不想找的卻接二連三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這些事情留給華東正的記憶還不如這個有些蠢笨的阿嘯深。
畢竟有的時候自己也會責備他,一首詩背不下來,一首詞同樣背了好久。
華東正有時候性子很急,也會被這孩子氣的無語,但無論怎么罵這個孩子都是點頭道歉,回家加倍的努力。
想到這,鐵石心腸的華東正也有些神傷。
人生沒有后悔,即使后悔也沒有什么用。
在書堂呆了一會,他就回家了,一路上,哭聲不斷。
一家,兩家,三四家,五家,六家,七八家。
這不是一首打油詩,而是人間的悲,沒有喜。
即便見慣了生死,但還是有些悵然。
到底是誰放出玉龍的風聲,即便是啞叔的她,也該死。
如果啞叔攔著,那就是啞叔和她一起死。
無關情義。
推開自己院子的大門,院子里的積雪一天沒有人清掃,看來啞叔還是沒有回來。
爐子一天沒有點了,屋子里更加的冷清。
華東正也試著將爐子點著,可試了幾次,雖然有罡氣護體,沒有搞得一身灰,但還是點不著。
唉,還是算了吧。
自己應該有點自知之明。
脫下了裘皮大衣,換上了夜行衣,從密室里拿出一副面具,好久沒有用了,上面還有些灰塵。
箱子里放著好幾個面具,每一個都代表著一個身份。
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認識這幅面具。
就這么靜靜的等候,等候夜的到來。
夜幕降臨,華東正游走在大街小巷中,卻沒有一個人能發(fā)現(xiàn)他的影蹤。
小刀也出來了,他好像看到了華東正的影子,向他的方向點了點頭。
捕快們加緊了搜查,昨夜江湖人太過放肆,可其實并沒有太大的用處。
韓捕頭已經(jīng)是臨潢府的強者,抓些飛賊之類的還有些希望,可是最近來的哪有一個善類。
還是別讓他送死去了,華東正輕輕的飄在他的身后,一指將他點中。
還是送回家去吧。
不是韓捕快無能,而是他看到了一些身影,這些身影有些熟悉。
九江的蛟龍韓如虎,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主。
丐幫的八袋長老劉瘸子,當然也就他這么叫,一般人都管他叫鬼見愁。
大林寺的善明,三年前聽說已經(jīng)是羅漢堂的堂主,現(xiàn)在具體什么身份華東正就不知道了。
這些就夠一般人喝一壺的了,魔教也來了不少人,普渡慈航也來了些許。
好像還有幾個西域密宗的喇嘛,那個大手印也很不好惹啊。
好家伙,官家也來人了,風間司那些豺狗也聞著腐臭味過來了額。
要不然說葉楓的能力真的不行,這消息應該傳了不是一天兩天了,最起碼派個銀衣捕快啊。
出了韓家的門,靠著那內力的氣息再次綴上小刀,這小子平日里看著沉穩(wěn),發(fā)起顛來有點讓人受不了。
怎么這小子的氣息到了城外。
沒辦法,跟著去吧,雖然知道這下子雖然吃不了什么虧,但還是擔心。
自己這年紀不大,怎么有種當?shù)母杏X。
這城外可是不好隱藏身影,臨潢府靠近大漠,樹木稀少。
大雪下了幾天,這么窮的地方自然沒人收拾官路。
從城墻上爬出去,真的有些不想去了。
仔細觀察地面上的痕跡,四個人的樣子,當然也許有一部分能做到踏雪無痕。
那就真看不出來了。
好不容易綴上了,也沒法躲了,這茫茫雪原上。
除非趴在雪堆里,但那樣還容易將衣服打濕,還是算了吧。
一僧,一道,一散人。
當然還有小刀。
小刀手中的短刀滴滴答答的流著鮮血,而另外那三人深色慌張。
華東正臉上有幾分的不快,殺人沒關系,該殺就殺。
但此事和佛道無關,多此一舉,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小刀很多時候看上去冷漠,但內心更加冷漠。
佛家的掃地不傷螻蟻命,那有些太過于矯情,但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也并不可取。
生命值得敬畏,而在小刀心中絲毫沒有對生命的敬畏,這不是好事。
從來沒有人敢說自己天下無敵,就連華東正也是如此,何況他呢。
小刀看見了華東正的身影,鞠了一躬。
而另外三人的面色更加緊張。
拿刀的面具人身手恐怖,而新出來這個面具人的面具十分的熟悉,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鬼畫符一般的面具在這深夜里透露出幾分詭異,尤其是棱角分明的怪物在夜里更讓人心里發(fā)顫。
他一步一步走向小刀,并沒有搭理那三人。
小刀的眼神有些緊張,他知道華東正的脾氣,平日里怎么樣都行,但有些事情不能忤逆。
“他們殺人了?”
華東正的語氣冷冽,眼神中的嚴肅讓空氣都凝固了許多。
小刀雖然眼神有些閃躲,但語氣十分的堅定,只回了一句,
“他們打了人!”
華東正一聽這話,心情舒緩了許多,事出有因就好,不枉自己這些年的教育。
現(xiàn)在也不是詢問具體事情的時候,淡淡的說了一句。
“那就殺了吧!”
這話剛一說出口,那三人頓時四散而逃。
持刀的自己已經(jīng)不是對手。
更何況新來的這個人。
華東正緩緩回頭,對著遠處說了一句,
“藏了這么久,也該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