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浩宇的六個月申訴期眼看就要過去了,等待他的是NMG礦業(yè)公司,他很快就成為十年的老曠工,正在愁得發(fā)慌之際,吳浩然卻意外的出現在探監(jiān)室。
吳浩宇怎么也不會想到他哥吳浩然來探監(jiān)的,看到一臉冷漠的哥,就問:
“哥,你怎么知道我進來了?”
吳浩然淡淡的回:
“我怎么不知道?叫你坐牢的不是別人,正是本尊,你從大姐家回去后,就承包水庫,然后開店鋪,那些錢從哪里來的?還有,你一向懶得要命,為什么從大姐家回來就變勤快了?這事不覺得蹊蹺嗎?還有你去大姐家是躲避離婚的,為什么一回到家反而自己提出來離婚?你覺得這正常嗎?一個沒有志向的人,突然有了志向,這一切靠什么來支配?你說呢?”
吳浩然問的為什么有點多,吳浩宇想了片刻,總算弄明白了,原來這一切始作蛹者竟是吳浩然這個家伙,怪不得自己搞了那么久的毛毛蟲都沒有人理出頭緒,這家伙一來就變天了,不出幾天他就成了階下囚!于是就問:
“吳浩然,你這樣做得到什么好處?你幫大姐對付我,有意思嗎?”他板著一副砧板臉,很不高興的問。
“我有什么好處?當然有咯!我就喜歡看熱鬧,怎么?看熱鬧也不給看嗎?你以為我干什么呀?小時候,你做了壞事,爸爸總喜歡幫你打我,也不管是誰的錯,小時候,分到你做的事,你不做,硬是讓我給你做,我不做,你就去老爸那里告御狀,害得老子被打也就算了,打了后,還替你把事做完,做不完就不給飯吃,不準睡覺!你還記得嗎?”吳浩然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彎,突然說起小時候的事來。
吳浩宇頓時瞪大了眼睛,問:
“吳浩然,你到底想干什么?這事跟小時候有關系嗎?你是不是瘋了?你這樣做,害得我坐十年零六個月的牢,有意思嗎?”
“有意思,當然有意思了!你這家伙,小時候特別壞,好吃的你一個人霸著,好穿的你一個人爭著!這些好處都是你得了,可為什么分到你做的事,非要我來給你做?記得九歲那年,你分到三分田插秧,你他媽的一棵也不插,滿田里追青蛙,后來說那三分田分給我插的,說你太少了不會插田,你不會插田也行,為什么你不叫姐姐給你插,非要我給你插?你說說,你什么意思?”吳浩然繼續(xù)說著往事。
“那時我太小,才七歲不到,我哪知道好壞?這能怪我嗎?”吳浩宇無奈的回。
“好,不怪你,我十一歲那年,你九歲了吧,你偷了隔壁李嬸家的一個老母雞,為什么也怪我偷的,你他媽的,躲在后山扒光毛,吃得不剩一根骨頭,李嬸找到一地的雞毛,看到你站在那一動不動,肚子撐得圓鼓鼓的!”吳浩然頓了頓,然后說道:
“李嬸問你她的雞怎么了?是不是被你弄死了?你他媽的搖著頭說,不是你,是你哥哥弄死的,老子什么時候弄死李嬸的雞了?后來,你一口咬定就是我干的!害得老子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大家都認為你小抓不住那只老母雞,我比你大兩歲多,有這個能力抓得到老母雞,我們家的老鬼居然相信了你,把我往死里打,打得我半個月都起不了床,你他媽的,還躲著樂!是吧?”
吳浩然越說越激動,差點就要動手打他,最后冷靜著克制了下來。
“吳浩然,你究竟想說什么?直說得了?說小時候的事算個球呀?說來說去,你以后也不是成了小偷了?難道做小偷也要怪我?”吳浩宇做了缺德事,心里還是清楚的。
“不怪你怪誰?老子從十五歲起,就想著離開那個家,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了!無奈幾次三番走出去,都無法謀生,我是迫不得已為了填飽肚子,才偷點吃的!你以為老子就喜歡做小偷!要是像現在一樣,出去能打工賺錢,我他媽的還去偷,我不成了傻子了嗎?”吳浩然實話實說。
“那今天你來探監(jiān)想跟我說什么?別他媽的繞彎彎,繞得老子心煩!”吳浩宇有些不耐煩了。
“今天我來告訴你,實際做小偷的并不是我,我是想早點離開那個家,為了弄口吃的,迫不得已才去偷的。而你,就不一樣,沒有人逼你,你就做小偷,就算你隱藏得再好,也有隱藏不下去的那一天。
這一天終于來臨了!讓你露出了廬山真面目,讓全村乃至全鎮(zhèn)的人都知道,你才是那個小偷!你不但偷姐姐的錢,而且還害姐姐的孩子,你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可惜,法官給你判輕了,最好判個十五年,讓你成為一個茍延殘喘的人,白活一輩子!”吳浩然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開始恨他弟弟了。
“看來,你恨我很多年了,苦于一直找不到機會,現在找到機會了,所以你要毀了我一輩子!你好狠毒呀?我只是孩提時不懂事做了錯事,你就這樣報復我?這樣做,有意思嗎?”吳浩宇拉著一張苦瓜臉回。
“呵呵,你又錯了,一個真正的小偷,做小偷該做的事,那是應該的,小偷也有職業(yè)道德的,偷東西偷錢從來不謀財害命!你已經突破小偷的極限,成了江洋大盜,你還以為你是小偷那么簡單嗎?小偷偷走錢,銷聲匿跡,從來不伸張,不會拿著偷盜來的錢做生意買賣!而你,還像一個小偷嗎?一點小偷的精神都沒有!”吳浩然笑著回。
“我做生意,就是為了金盆洗手,就是為了今后不做小偷,賺足了錢,就可以上岸了!以后就是一個干凈的人!怎么?這想法也錯了?”吳浩宇辯駁著。
“想法是不錯,可惜你也不應該做傷天害理的事,做了傷天害理的事,這一輩子怎么洗也洗不干凈你做小偷的骯臟雙手,還有,這好好的,你為什么挖坑害外甥女,這天寒地凍的,你他媽的,腦子有問題,還在坑里灌上兩尺多深的牛糞,假如班主任老師不帶人找她,等到傍晚再去找,你覺得外甥女還有活著的希望嗎?”吳浩然擲地有聲的問。
“這,這,這,我當時只想嚇唬嚇唬她,根本就沒想這么多!我,我,我······”吳浩宇結結巴巴得說不出話來。
“如果王越欣出事了,你的小命也就不保了!你還站在這跟我說話嗎?還有,姐住院交不起醫(yī)藥費,跟你借,你說沒有?明明你偷了她二十萬,怎么就沒有了?你這缺德帶冒煙的東西,混賬成什么樣子?
還有,你懶得要死,叫花婆都不敢嫁給你,要不是姐的六萬塊彩禮,你想想,你會怎么樣?現在還不是老光棍一條!忘恩負義的東西,你坐牢,純粹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也怨不得我!你好自為之吧!告辭!”吳浩然說著站起身來抱拳離開了。
還沒到半個小時探監(jiān)時間,早早就結束了這場不愉快的談話。
吳浩宇看著吳浩然離開的背影,不知道說什么好,也許他哥說得對,自己確實是做了不該做的事,卻在老爸的溺愛下變本加利,害得他哥如今都有揮之不去的童年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