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秦宣太后主政,與義渠王有染,兩人恩愛無比,陸續(xù)生下了兩個孩子。
秦昭襄王三十五年,秦宣太后在甘泉宮誘殺義渠王。
隨后,秦軍攻滅義渠,在其故地設(shè)置了隴西、北地二郡。
呵,女人!
目前,隴西郡仍是大秦最西之郡。
秦始皇筑長城,西起臨洮,臨洮即在隴西郡。
隴西郡治所在狄道。
秦二世元年四月一日,
劉季、盧綰、樊噲帶領(lǐng)著三百人的隊伍,離開的狄道城,穿越了臨洮障塞。
從此,他們離開了大秦國土,進入了未知的西北之地。
西北偏北,羊馬很黑。
望著身后漸漸遠去的城郭,眾人不免有些傷感,飲酒者有之,落淚者亦有之。
傷感之外,跟多的是恐懼。
……
他們即將穿越的地方,是水草豐美的天然牧場。
此地歷來是游牧部族爭奪的焦點。
僅僅過去幾十年間,這一帶就先后經(jīng)歷了氐、羌、月氏等多個部族的統(tǒng)治,城頭變幻大王旗。
現(xiàn)在,這里是匈奴人的領(lǐng)地,歸匈奴右賢王統(tǒng)領(lǐng)。
匈奴,起初不過是北方草原一小小部落,隨后快速崛起,其興也勃焉。
秦始皇是華夏帝國的第一個皇帝,而頭曼則是匈奴人的第一代單于。
兩位雄主幾乎生活在同一時代。
秦始皇奮六世之余烈,橫掃六國,統(tǒng)一華夏。
頭曼單于的情況更差,可以說是地獄開局,三面皆強敵。
東有東胡,西有月氏,“東胡強而月氏盛”,南面的大秦更是強大,哪怕碰一下都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在這種情況下,他仍能夠快速的崛起,統(tǒng)一北方草原,成為了草原上的“始皇帝”。
隨后,他勵精圖治,西滅月氏,占據(jù)了河西走廊這一天賜牧場,將月氏人驅(qū)逐到了幾千里之外的西域之地。
之后,他繼續(xù)向東進攻,征伐東胡,東胡戰(zhàn)敗而賓服。
從此,匈奴達到了極盛。
在傲人的戰(zhàn)績面前,頭曼單于被沖昏了頭腦,他決定和大秦碰一碰。
他期待來一場“始皇帝”和“始單于”的大戰(zhàn),在戰(zhàn)斗中打敗大秦。
于是,匈奴人入侵了大秦。
始皇帝微微一笑,只派出了大將蒙恬出戰(zhàn),就將匈奴大敗,驅(qū)逐千余里。
匈奴人來去如風,戰(zhàn)況有利就瘋狂進攻,戰(zhàn)局不低就遠遁千里,從來不把逃走當做丟人的事情。
他們本就沒有什么羞恥之心。
戰(zhàn)敗之后,匈奴人逃入了草原深處。
這一戰(zhàn),秦軍大勝,但也只是將匈奴遠遠驅(qū)離秦地。
想在草原上圍殲剿滅靈活機動的匈奴人,無異于天方夜譚。
自從蒙恬大勝匈奴之后,西北已久無邊患。
秦軍的防線,就是長城一下,大致與農(nóng)牧分界線相當。
大秦是耕種的民族,不能耕種的土地,他們并不感興趣。
而且占領(lǐng)這種土地成本過高。
在政治上有些意義,可以宣揚國威,顯示功績。
但在經(jīng)濟確是絕對不劃算的,這種地方是一個吞金巨獸,會持續(xù)的吞噬帝國海量的財富。
所以這種占領(lǐng)往往是不能長久的。
大秦常年持續(xù)性的對東方和南方用兵,攻占領(lǐng)土,不斷占領(lǐng)著可以耕種的土地,而對于西方和北方之地,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消極防御。
草原上的娃娃們聽話,那就一切都好說,雙方平安無事。
要是膽敢入寇侵擾,對不起,那就給他們狠狠的上一課。
一連驅(qū)逐千余里那是常事,跑的慢的匈奴人將得到一次免費投胎機會。
在草原上做完“好事”之后,大秦軍隊往往選擇回撤,仍是堅守長城一下。
有人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長城一線,就是上天為胡漢安排的分界線。
此天所以限胡漢也。
……
劉邦在咸陽得到出使西域的任務(wù)之后,百般拖延,將出發(fā)的時間一拖再拖。
上路之后,更是化身烏龜,龜速行走,一路游山玩水。
一行人慢悠悠的走了幾個月,直到近日,才終于走出大秦的國土。
隴西郡外是匈奴之地,西出臨洮再無故人!
只有與大秦仇深似海的匈奴人了。
他們在小月氏向?qū)У闹敢?,晝伏夜出,悄悄而行?p> 月氏人在被匈奴打敗之后,大部分西遷,稱為大月氏。
少部分仍立在河西之地,稱為小月氏。
如今,河西之地是匈奴右賢王莫頓統(tǒng)領(lǐng)。
莫頓是頭曼單于長子,昔日曾在月氏為質(zhì)。
匈奴滅月氏之后,他順理成章的接管了月氏故地。
據(jù)說此人十分的毒辣,一頓要吃十個人腦,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出使西域本就九死一生,如今進入了匈奴之地,劉季一行三百人無不膽戰(zhàn)心驚。
離開臨洮障塞僅僅五天,就已經(jīng)有二十多人逃走了,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面對這種情況,劉季實在是有些焦頭爛額,“該怎么辦呢,怎么辦呢?”
他望著遠處臉面的山脈,自言自語到:“此間云氣成龍虎,是個好地方,要不老子在這里落草,當個山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