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七步之內(nèi),拳比槍快
整個搶劫過程如同夢中一般,所有人都很配合,沒有人說話。
這是90年代客車遭遇打劫時候,最常見的一幕。搶的人動作利落,一個個搜身,翻錢包掏衣兜,只拿錢,錢包衣服扔昏睡的旅客身上,全程無人蘇醒,呼嚕聲震天。
這還是好的,要是前往俄羅斯的列車......
很快,幾個人搜到李信附近,四周只有李信沒有睡覺,其他人睡到一大片,姚海側(cè)著身子,身體蜷縮,發(fā)出輕微的鼾聲。
領(lǐng)頭的中年男子笑了:“朋友!”
“把他扒掉了。”
“MD,敢騙老子,干死你丫的?!?p> 兩個手下直接把姚海褲子、鞋子全脫了,搜出一大堆鈔票。
姚海一邊睡覺,一邊嚇得打哆嗦,屎尿一地,惡臭無比。
“小兄弟,你倒是沒睡。”
李信一言不發(fā),那個領(lǐng)頭的看到邊上熟睡的繆伶雅??娏嫜磐嶂X袋,眉目緊閉,雙手緊抓著帆布包,白皙的面龐如同一塊待開采的美玉。
領(lǐng)頭的那個中年男子一臉猥瑣笑容:“兄弟們,等一下,我劫個色。”
說著手就往繆伶雅伸過去。
“去你的!”
后排裝睡的方輝,突然暴起,他從包里抽出一塊板磚,一把悶在歹徒頭子的腦門上,磚頭拍的稀碎,那人頭破血流,搖晃著倒地。
李信起身一把拽過繆伶雅的帆布包,從里面抽出一把帶血跡的菜刀,用刀背一陣猛砍,伴隨著慘叫聲和骨頭斷裂的清脆聲響,兩三回合,李信就把車廂內(nèi)另外四個歹徒,全部放倒。
李信喊了一句:“誰跟我下去,干翻那些鳥人?!?p> 回應(yīng)李信的,是車?yán)锩娓懥恋暮魢B暋B晞莺拼蟮镊?,如同盛大的交響樂,甚至掩蓋掉車內(nèi)歹徒們痛苦的哀嚎聲。
這個時代,已經(jīng)做出了放下熱血的理想主義決定。
既然一切朝錢看,人們更惜命,更計較個人得失,也是無可厚非的。
裝睡已經(jīng)是好的了。
如果是21世紀(jì),恐怕已經(jīng)有人開始質(zhì)疑李信,為什么不能徒手制服歹徒,為什么要用刀,還把對方的手腳打斷,太殘忍了,防衛(wèi)過當(dāng)。
對于這些戰(zhàn)力平庸的乘客,李信沒有過分苛責(zé)。
他無奈聳了聳肩,單槍匹馬下車去。
方輝拿著那個頭目腰間別的榔頭,咬咬牙,怪叫一聲,跟著李信下車。
繆伶雅也不再裝睡,起身走到一個捂著斷裂胳膊,用鐵棍強(qiáng)撐,掙扎試圖起身的歹徒面前,朝著他臉上就是一腳,直接把對方昏過去,撿起鐵棍,下了車。
李信面對十一個拿著鐵鍬、鐮刀、鋤頭、魚叉、鐵鏟、獵槍等“農(nóng)具”,一臉淳樸憨厚的村民。
此情此景,讓他想吟詩一首。
“喚起一天明月,照我滿懷冰雪,浩蕩百川流。鯨飲未吞海,劍氣已橫秋?!?p> 為首拿著獵槍的村民,看到李信還拽文裝十三,朝著李信腦袋就是....
七步之內(nèi),拳比槍快!!
李信一躍而上,如同一道閃電,一刀把那把老破舊的老獵槍,槍管都給斬歪了。接著就是朝這個村民臉上一拳,打的一口碎牙,伴隨著血跡灑在地上。
李信的生猛戰(zhàn)斗力,讓周圍村民都驚了。
有兩個年輕壯實的,狠勁上來,拿著短刀沖向李信。三個身影交錯而過,僅一回合,兩人就被李信打斷肋骨、肩骨,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抽搐。
其他村名上了摩托車、拖拉機(jī),紛紛跑路??娏嫜庞贸鸬厣鲜^砸過去,丟中開拖拉機(jī)的人后腦勺,那人一頭栽倒下去,掉下了車,拖拉機(jī)失控,整車人翻到田埂里。
“大家上啊?!?p> “別讓這些殺千刀的跑了?!?p> “追?!?p> 大客車?yán)锩娴娜瞬恢朗鞘裁磿r候,全都“醒了”,如同潮水一樣涌下車,手里拿著黃桃罐頭、扳手撬棍、行軍水壺、大鐵盆,朝著那些歹徒?jīng)_過去。
在沉默中爆發(fā)的老實人往往比狠人還要狠。
這個場面讓李信想起曾看過的一部電影,集體爆發(fā)的綿羊群開始吃肉,吃人。
姚海提著褲子沖了上去,掄著墨綠行軍水壺,朝著當(dāng)中一個壞人就是一頓猛砸,遭到行軍水壺變形才罷手。
李信想起自己前世,在某點看到的七八十年代穿越小說。千篇一律的贊美,這個時代的人是多么純真,多么樸實善良。
結(jié)合自己的現(xiàn)實遭遇,李信不禁懷疑,難道這是平行時空。
人窮志短,馬瘦毛長。
人一旦窮瘋了,連飯都吃不飽,就什么都顧不上了,哪還有什么純潔善良?
到底什么是真正的淳樸?
見過的世面,有過錢,主動放棄了不在乎,這才是真正的視金錢如糞土。
沒有見過錢,沒有錢的窮光蛋,在那里夸夸其談,不在乎錢的,往往一見到w,比誰都要瘋狂。
周圍人用皮帶、尼龍繩把這一伙人都綁了,丟在車上。那幾輛摩托車和拖拉機(jī)砸個稀巴爛,李信隨手把手里菜刀扔到田埂水溝里。
渾身是血的司機(jī)師傅給李信遞了一根華子:“兄弟,這回都虧了你。你真是太猛了。我叫趙大龍”
“李信。”
“李信兄弟。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壁w大龍點了根煙,罵罵咧咧:“MD,沒想到這伙人不講武德?!?p> “以前只是六七個村民蹲在一旁攔在國道中央,搬幾塊大石頭,收十幾二十塊錢的過路費。后來越來越過分,開始手腳不干凈?,F(xiàn)在更絕了…”
“一群樂色。統(tǒng)統(tǒng)該吃花生米!”
趙大龍只是受了一些皮外傷,強(qiáng)忍著傷痛繼續(xù)開車,后面一路上又遇到一些村莊在設(shè)卡攔路。
還好,這些是講武德的,給一些過路費就過去了。
大客車有驚無險,到達(dá)穗城,售票員報了警,穗城汽車站站長帶著公安親自過來收尾。
李信、方輝和繆伶雅受到英雄般的待遇,離別時候,車廂內(nèi)響起熱烈的掌聲。
“這些家伙怎么處理?”方輝看著被帶走的那伙人,問道。
“肯定吃花生米。說不定他們手上還有人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p> 哐當(dāng)!
繆伶雅拎著行李布袋,跌了一個踉蹌,撞在汽車站鐵欄桿上。
“你沒事吧?!?p> “沒事,沒事。”
李信準(zhǔn)備找黃牛,打聽一下特區(qū)通行證補(bǔ)辦的事情。
汽車站的黃牛漫天要價。
辦個證要一個月時間,還要一萬塊錢,明顯把李信當(dāng)冤大頭。
李信打算去穗城火車站碰碰運氣。
“李信兄弟,別急著走?。 ?p> 剛出穗城汽車站正門,一個聲音從后面?zhèn)鱽斫凶±钚诺热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