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
許安尷尬的笑了幾聲,接著又趕緊說道。
“道長勿怪,我法力低微,不得不謹(jǐn)慎了些?!?p> “無妨,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倒是貧道唐突了?!?p> 青松道人繼續(xù)問道。
“貧道看小友雖然道行不高,但一身法力精純,根基渾厚,卻不知師從哪位高人,山門又在何處?!?p> 在他眼中,這個小小修士,渾身上下透著一股仙靈之氣,法力也是極其純厚。
除開他所見的那些得天獨厚的先天生靈,唯獨此人,讓他有些琢磨不透。
許安倒是眼前一亮,老道士這么問,豈不是正好瞌睡來了送枕頭。
“多謝道長稱贊,我是個山野小修,只是無意間,領(lǐng)悟妙法,這才得以踏入修行大道?!?p> “若說師從何人,便是這自然之道,若說山門何在,便是這山川湖海?!?p> 青松道人愣住了,突然哈哈大笑。
“小友啊小友,你可真是個妙人?!?p> 許安臉色有些黑,翻車了…
青松道人再次上下打量他一番,緩緩開口。
“不過小友確實是天資聰穎,不如…”
“道長愿收我為徒?”
“貧道不收徒。”
“那…”
青松道人笑了笑。
“小友莫急,貧道師從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的菩提祖師?!?p> “若是小友愿意,貧道可以畫一道引符,指引小友前去山門,就看恩師是否愿意將你納入山門了。”
許安哪有不同意的,他的目的不就是這個嗎,簡直是直接擊中他的內(nèi)心,趕緊點頭答應(yīng)。
“小友拿好了?!?p> 青松道人拿出一張黃色符紙,虛空連劃數(shù)次,符紙亮起靈光,最后輕飄飄的飛到了許安的手上。
“這就是,引符?!?p> 許安接過靈符,內(nèi)心激動,但也不太方便表露出來。
青松道人站起身來,腳下漸漸匯聚起一朵白云。
但詭異的是,兩人都沒注意到,一抹淡淡的血色,從地底沁潤而出,鉆進(jìn)了白云內(nèi)。
“貧道還有要事,再會了,愿小友得償所愿…”
飄飄乎,身歸虛空,道人乘云而上,漸漸遠(yuǎn)去。
許安靈光一閃,趕緊大聲喊道。
“道長,道長,你還沒告訴我,此去方寸山,路途幾何?”
本以為青松道人已然遠(yuǎn)去,無人應(yīng)答,卻沒想到一道聲音突然傳入他耳中。
“不過兩萬余里罷了…”
“……”
許安眼角一陣抽搐,正想爆點粗口,結(jié)果又聽到一句讓他抓狂的話。
“切忌,勿施法力,徒步而行。”
許安驚呆了。
兩萬里,西游才走了十萬八千里,去拜個師,就要走西游五分之一路程。
天道待我,何其不公。
只是自怨自艾也不是辦法,他也明白,天下間就沒有容易的事,太容易的,那都不叫事。
許安將引符放在手中,引符不需要輸注法力,就自行轉(zhuǎn)動起來。
最后朝著一個方向停了下來。
“西南。”
離花果山,更遠(yuǎn)了。
許安恍然大悟,難怪猴哥從南贍部洲到方寸山,用了那么久的時間。
這距離,拉得夠長啊。
許安搖了搖頭,算了,還是先到方寸山再說。
一顆黑色的珠子突然出現(xiàn)在胸口,許安用手接住,黑珠除了顏色有些引人注目,其他倒是并無任何異常。
“這便是吸收大量幽冥之氣所得之物?”
許安凝神注視著這顆黑珠,忽然感受到一絲冰冷的氣息透了出來,讓他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可手握黑珠,卻感受不到一絲寒冷。
“幽冥之氣凝結(jié)之物,不知有何妙用?!?p> 隨即將黑珠收入懷中,準(zhǔn)備改日再行研究。
一陣微風(fēng)吹過。
許安抬頭四顧,原本不算冷清的來鳳城,如今已成一個巨大的深坑。
一切過往,均隨風(fēng)而散。
這個世界,天地茫茫,眾生難行啊。
許安自知僅憑肉身,徒步而行兩萬余里,是何等的艱難。
但是做人,就應(yīng)當(dāng)腳踏大地,仰望星空。
若不得道,就會像這一城眾生,反手之間化為灰灰,不留一絲痕跡在這世上。
所以求道的每一步路,都要走得堅實而有力。
許安收斂心神,不再分心,向著方寸山,出發(fā)了。
與此同時,南贍部洲中,一只猴子學(xué)人言,聽人語,正在歷盡紅塵諸事,于世間人海沉浮。
他,也在路上。
有道是:
去時凡骨凡胎重,得道身輕體亦輕。
舉世無人肯立志,立志修玄玄自明。
當(dāng)時過海波難進(jìn),今日來回甚易行。
別語叮嚀還在耳,何期頃刻見東溟。
……
……
悠悠歲月,轉(zhuǎn)瞬即逝。
許安追尋著求道的路途,已歷經(jīng)兩個春夏秋冬。
兩載的時間,他穿過了山川湖海,也遇到過不少奇聞軼事。
當(dāng)然,也學(xué)會了讓他感到十分舒坦的事,那就是喝酒。
忽而某一日,走到一座雪山之時,許安在山腳下駐足,抬頭望去,一片白雪茫茫。
“過了這座雪山,應(yīng)該就快到了,只是這雪山,真是高啊?!?p> 只見雪山挺拔險峻,其最高峰直插云霄,蔚為壯觀。
許安微微一笑,拿起身旁的酒葫蘆,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腳踩白雪,就此踏入山中。
漫天的風(fēng)雪與刺骨的冰寒,都對他沒有任何影響,依舊穩(wěn)穩(wěn)的踏在地上,不斷前行。
“咦,這高山之上,居然還有凡人?!?p> 行至途中,許安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全身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正在用鐵鉤繩索,不斷攀登而上。
只不過普通凡人,在自然的偉力之下,顯得極其渺小。
所以那人即便是工具齊全,也依舊攀爬得非常吃力,上一步,便要歇三步。
此處已過山腰,風(fēng)雪更是凌厲,連許安都感到一些阻礙。
更別提一個凡人。
許安大步跟了上去,只見一個年輕男子正在休息,腰間掛著繩索,另一頭綁著鐵鉤,鐵鉤穩(wěn)穩(wěn)的扎在石縫中。
“這位小哥,為何在這風(fēng)雪交加之地停留?!?p> 許安率先開口問道。
而年輕男子顯然沒有料到到這么高的雪山之上,還會有其他人。
讓他一驚,不過見來人是個剛過弱冠之年的青年。
年輕男子送了口氣。
“小兄弟,你可真是嚇了俺一跳?!?p> “抱歉,是我唐突了?!?p> 年輕男子摸了摸腦門兒,露出燦爛的笑容。
“說那做啥,俺們山里人,沒那么多禮節(jié),你叫啥,俺叫柴七。”
“我叫許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