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又朝自己口中灌了口酒,心中微微不安,連帶著面色也有些沉寂。
現如今,他與猴哥的頭上,各自懸著一只大手。
猴哥的五指山倒還好辦,一番謀劃之下,想要掙脫卻也不難。
如果有一天,他頭上的那只大手,真就落了下來,那才是天大的麻煩。
幾乎是在劫難逃之局!
想到這些,莫名就給了他一股巨大的壓迫感,連帶著道心都有些許的動搖。
許安搖了搖頭,將道心穩(wěn)固,把思緒也拉回到了水簾洞中。
“悟飯,我與大王上天之后,花果山就交給你了?!?p> 孫悟飯頓時大驚,拜倒在地。
“兩位大王不可,悟飯道行淺薄,怎能擔此大任?”
許安微微一笑。
“這諾大的花果山,除了我跟猴哥,只有你是出山見過外面的世界的,你有見識,為人也穩(wěn)重,現下道行雖然不高,可你神通天成,守護一座花果山,定是毫無任何問題的?!?p> “放心,我們都相信你?!?p> 六耳獼猴聆聽天地之音,最是警覺不過,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孫悟飯的神通。
這時,孫悟空挖了挖耳朵,顯得有些急躁。
“婆婆媽媽,沒甚意思,這段時間若有人敢窺視花果山,直接將之打殺了就行,打不過就上天來找我們?!?p>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孫悟飯只能應下,重重地點了點頭。
“悟飯定然不辜負兩位大王的厚愛?!?p> “去吧,三日過后,我自會知會眾人?!?p> “是?!?p> 待孫悟飯走后,許安與孫悟空對視一眼。
“猴哥,我去辦一件事,三日后準時回山?!?p> 隨即便化為一道金光,離了水簾洞而去。
孫悟空摸了摸腦袋,這才發(fā)現水簾洞內已經只剩下他自己。
“唉唉,就剩俺老孫一個了?!?p> 有些無聊地拿起太白金星所送的仙葫,喝了口天庭的仙釀,咂巴了兩下嘴。
而后百無聊賴地橫躺在石椅上,陷入了沉思。
話說許安施展金虹之術,身化一道金光,從水簾洞離開后,徑直往北方飛去。
登上大羅后,金虹之術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瞬息之間,便可跨越數千里。
三日之間,百萬里也只是等閑。
許安身化金光,飛縱于青天之上。
一顆心,卻漸漸陷入了沉思。
元神大羅金仙之境,肉身的九轉玄功也到了第八轉。
回到花果山的這二十載,他除了將境界夯得尤其扎實之外,還企圖煉化更多的盤古之心,以期能更上一層樓。
只是意外陡生。
他發(fā)現,盤古之心,不能再煉化一分一毫了。
就連無往不利的乾坤鏡,也力有未逮。
這直接導致他這些年的修為,近乎停滯不前。
這二十載之間,身有無量寶藏,卻無法化作自身修為,著實是讓他一籌莫展。
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太白金星本是來花果山招安,沒想到這一席話,卻讓他茅塞頓開。
究其因果,正是這正統(tǒng)與山野之論。
盡管他的九轉玄功已然功至八轉,肉身強橫,成就大悟之境。
可他的本源,畢竟還是人族。
于盤古之心來說,他是山野之人。
而十二祖巫,才是正統(tǒng)。
因此,祖巫道韻,才是關鍵!
十二道韻化真身,其中所蘊含的,可真不僅僅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既然前路已明,他自是有些迫不及待。
隨著這些思緒劃過腦海,半晌未到,許安就跨過了重重山海,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北俱蘆洲,到了!”
昔日洪荒巫妖量劫,巫族不僅失去了十二祖巫,更是一族盡歿。
以至于如今的三界,巫族再難現世,幾乎絕跡。
幸得后土娘娘之言,他這才得知,還有一支正宗的巫族留存于世。
正是在這北俱蘆洲之中。
此時,在許安的眼中。
諾大的一洲之地,都被一股濃濃的毒瘴籠罩。
飛鳥不存,人跡罕至,一片絕寂。
隱隱間,似乎有一股滔天的怨氣不甘地怒吼。
“難怪,這北俱蘆洲號稱三界絕地,就連高仙大能輕易也不愿踏足,這沖天的怨氣所導致的因果,若稍有觸碰,怕是會墮入萬劫不復的境地?!?p> 三天時間,一晃即逝。
必須要在入天為官之前,搞定此事才行。
一些重要的謀劃,也需展開了。
此行,甚為關鍵!
許安身駐虛空,一臉肅穆。
手中捻動法訣,眼中隨之仙光乍起。
但出乎意料的是,就連隔垣洞見之法,竟也無法將北俱蘆洲全然窺探。
這當中,不僅僅是滔天的毒瘴,更似乎有一道強大的力量,在阻攔著他的目光。
片刻后,許安心知此法不通,便自行收了法術。
“定然是那道怨氣作祟?!?p> 要知道,那道怨氣所含的因果,就連那幾位圣人都不愿輕易沾染。
更不要說他背后劍匣之中的朝陽劍,與這北俱蘆洲,有著傾盡四海也無法洗盡的仇怨。
朝陽劍前身,乃是共工手中的靈寶。
昔日洪荒之時,正是由于共工怒撞不周山,導致不周山斷,天塌地陷。
女媧娘娘補天之時,又將一個修行無數載的神龜斬殺,取其四肢化為四極,支撐天地。
補天后,神龜尸身被丟棄在了一處,也就是如今的北俱蘆洲。
那道滔天怨氣,應當就是神龜不甘被殺所形成的。
朝陽劍乃先天靈寶,自是通靈。
在靠近北俱蘆洲之時,早就在劍匣之中震顫不已。
想到這些,許安心中一沉,苦笑地搖了搖頭。
“這事,真是麻煩了?!?p> 如今,若讓他打道回府的話,卻也是萬不可能的。
當下情形,這件事必須速戰(zhàn)速決。
一番沉吟之后,許安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一事。
既然昔日補天一事與巫族因果甚深,為何后土娘娘卻會在北俱蘆洲留下巫族的最后一支血脈,而不是其他地方?
難道這當中,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玄機?
若是憑借此玄機,或可解決今日之難也說不定。
許安不是拖泥帶水之人,將心一橫,隨即便大聲喝道。
“后土娘娘座下弟子許安,特來與前輩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