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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對頭結婚后

讓時間停下

和死對頭結婚后 蘭陵特煩 1972 2021-07-06 23:53:59

  我沒想到翟羨逢會出現(xiàn)在這里,細想之后,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落入了我爹下的套里。

  “你怎么把他叫來了?”我問。

  “你講話怎么這么難聽?都是一家人,叫來吃飯怎么了。”我爹不以為意。

  我一時無言以對。也不知道是小時候誰拉著我,囑咐我離翟家那孩子遠點,說那家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的。

  談話間,那頭的翟羨逢已經(jīng)緩步走來,熟稔地喊了聲“爸”之后,無比自然地坐在了我身旁。

  我吃著龍蝦,沒多看一眼身邊的人,反而朝老板揮了揮手。

  “老板,加兩瓶啤酒!”

  *

  我錯了。如果我有罪,請讓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讓我在賭氣喝了酒,吃了龍蝦之后犯胃病。

  被翟羨逢扶上車時,我的大腦昏昏沉沉,胃里一陣翻騰,灼燒得人難受。我忍住想吐的沖動,在副駕駛上鬼哭狼嚎起來。

  “今天真不該縱容你亂吃亂喝。”翟羨逢嘆了一口氣。

  我牙齒一邊打顫,一邊倔強地吐出四個字,“關你屁事?!?p>  他又氣又笑,“我送你去醫(yī)院。”

  “不去?!蔽因榭s著身子,“不去?!?p>  “聽話?!?p>  “我不?!?p>  “常攸嘉?!?p>  “藥店買點藥不就好了,去醫(yī)院干嘛啊。”我眼淚都要流出來了,軟著聲音,“真的,不要去醫(yī)院,好不好……”

  最終,他還是拗不過我,只能先開車送我回了家。

  酒精醉人,模模糊糊間,只記得翟羨逢像伺候皇帝一樣照顧我,給我喂了藥之后,又拖著我進衛(wèi)生間換衣、洗漱。

  把我安頓到床上后,沒想到我躺下了都還不安分,一會兒把被子踢到地上,一會兒又要喝水,一會兒又嚷著頭疼,一會兒又要聽音樂助眠……

  翟羨逢被我呼來喚去,倒也沒不耐煩,只是開玩笑似的說:“真應該叫阿姨住這兒的。”

  我拉著他的袖子,頭昏腦熱,居然開始撒嬌:“不要,我不要別人,我就要你。”

  他沒有說話,卻是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笑了很久。

  折騰了好半宿,我終于睡著了。

  我做一個夢,夢到了翟羨逢。

  夢里的我們年紀都還很小。那時我們參加了同一場婚禮,他一身黑色小西裝加領結對我面露不屑,我穿著香檳色禮裙朝他做鬼臉。

  宴會開始之后,我決心離這個人遠些,于是一個人跑到宴廳角落,看那群大人們身著華服推杯換盞。

  臺上的司儀不知道說了一句什么,天花板開始散落花瓣,樂團演奏起了維也納時期的圓舞曲。

  我蹲下身,在不斷變幻的人群中撿拾著地毯上的紅色花瓣。

  直到一雙黑色皮鞋出現(xiàn)在面前,我這才抬起頭,發(fā)現(xiàn)翟羨逢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小臉皺成一團。

  “撿垃圾的小姑娘?!彼f。

  我“蹭”地站起身,“你說誰是撿垃圾的小姑娘呢!”

  “你你你,說的就是你?!?p>  我被他氣得半死,伸手把他撲倒在了地上,瞬間扭打成一團。

  一旁的大人們注意到了動靜,趕緊把我們倆拉開。一番勸說后,非要我們握手,再一起跳個舞,就算言和。

  我和他不情不愿地牽起對方的手,跟著音樂節(jié)奏跳起了華爾茲。

  然后,他踩了我一腳。

  “啊,對不起?!彼靡狻?p>  我不服輸,也惡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我不是故意的?!蔽艺UQ劬?。

  ……

  一首曲子下來,非但沒和好,腳還被對方踩紅了。我和他還因為這件事,差點又在角落里打起來。

  最后,新娘在花園里扔捧花。

  我和翟羨逢對視一眼,又將目光同時鎖定住新娘拿捧花的手上。

  倒不是多喜歡那捧花,只是在我和翟羨逢的戰(zhàn)爭里,無論哪一點都不能輸。

  “三、二、一!”

  翟羨逢身姿矯健,飛快向后方跑去,我緊緊追在他身后,伸長手預備搶那捧花。

  誰知道那捧花像是計算好了似的,竟然穩(wěn)穩(wěn)落到了他手里。

  翟羨逢朝我嘚瑟一笑,我還沒來得及生氣,就因為路面潮濕意外滑了一跤,沒有任何防備地朝身后的小池塘摔去。

  焦急之中,我一把揪住翟羨逢的領子,他顯然也沒想到我會把他也拉下水,瞪大了眼睛。

  只看見他瞳孔逐漸放大,下一秒便和我一起跌進了池子里。

  水,讓時間慢了下來,一片無光里,我似乎看見了他漆黑的眼睛正凝視著我。

  岸上的光折射到他的臉上,皮膚呈現(xiàn)出蒼白脆弱的藍色。捧花漂浮在我們之間,散開的花瓣,在我心底不安分地撓動著。

  ……

  醒來時是凌晨。

  窗外一片漆黑,整個城市都安靜得像是睡著了。

  我睜開眼后過了好幾秒,才意識到自己正趴在一個結實的胸膛上,而我不久前還夢到了這個人小時候和我的混賬事跡。

  我剛準備爬起身,還沒能從往事中緩過神來,一雙手又把我的頭摁了回去。

  “別動,讓我這么抱一會兒吧。”翟羨逢聲音里帶著些許疲憊。他閉著眼睛,眉頭緊蹙,看來果真是累了

  “你沒睡著啊?!蔽矣樣樀?。

  “嗯?!?p>  氣氛著實尷尬,連帶著我們兩個人都沒用說話。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么緩解氣氛的話題,只能安靜地這么一動不動,感受他的體溫傳遞給我皮膚不一樣的溫暖。

  最終,還是他先打破了僵局。

  “好些了嗎?”

  “胃不疼了,就是頭昏?!蔽覑灺曊f。

  他揉了揉我的腦袋,“有時候,真的不知道拿你怎么辦才好?!?p>  “今天……謝謝你?!蔽易ゾo了他的居家服,“麻煩你了?!?p>  “你是不是非要跟我客氣?”

  “不是。我就是,真的想謝謝。”我由衷。

  “嗯,我接受了?!?p>  “什么啊,我又不是道歉。你占我便宜呢。”我一個激動坐起來。

  翟羨逢笑得爽朗,又伸手把我拉進了懷里,把我緊緊抱住,力道大得我不自在。

  我扭了扭身子,卻被他警告了一句:“別亂動,如果你睡不著,我們可以做運動?!?p>  呸,你個老流氓。

  我霎時不敢動彈了。

  詭計得逞,他頗為滿足。

  我心情有些復雜。總覺得自己如此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照顧還亂發(fā)脾氣,未免有些太過分。

  “你會覺得我無理取鬧嗎?”

  “不會?!钡粤w逢沒有猶豫。

  “可是,我會覺得。你知道,我這個人不溫柔,不體貼,還任性?!焙诎道?,我語氣不急不緩,“但我真的很討厭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覺,總覺得自己像是個傻子,被人耍了一轉。你嘴上說讓我相信,卻又什么都不肯說,你叫我這么信你?”

  翟羨逢握住我的手,吻了吻,“對不起。”

  “你不用對不起?!蔽艺f,“你有你的原因,我理解,也不強迫。但是你必須答應我,在我尋找答案的同時,你不可以插手?!?p>  “好?!?p>  “既然都說開了,少悶悶不樂了,趕緊睡覺?!蔽遗牧伺乃谋场?p>  “常攸嘉。”

  “嗯?你還想說什么?”

  “你知道我現(xiàn)在在想什么嗎?”

  “好困,好累,手好酸?常攸嘉好牛逼?呃……我管你想什么啊!”

  他與我十指相扣,眼波流轉,那是一種我未見過的虔誠。

  “我在想——讓時間停下吧?!?p>  或許是酒意未褪盡吧,我呼吸一窒,閉上眼睛,主動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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