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見過太太,”跟著周熠一起過來的賈璉一頭霧水地向丁母問好,皇后娘娘從派人出宮看完周熠,讓他跟著一起過來,這算怎么回事。
丁母還未開口,坐下來的周熠向賈璉擺手道:“我家不講這套,二哥你坐下來吧!”
“成何體統(tǒng),你的禮儀是學到肚子里去了,”丁母板起臉對著周熠斥罵道。
“啊…”周熠癡呆地看著丁母,在原主記憶里,他們就是這么相處的,怎么今日突然變了臉。
丁母連忙向周熠使眼色,周熠把目光轉向丁母旁的宮女,臉蛋姣好,體態(tài)豐盈,身段窈窕,看上去貴氣天然,好一個翹臀,一看就能生男孩的。
不愧是母子倆。
在原主的記憶里,這宮女在相貌上可排前三。
察覺到周熠放肆的目光,元春心里一陣惱怒,身為榮國府嫡長女她哪里受過這種欺負,入宮后,也只是受到宮女太監(jiān)的刁難,被外男這般輕薄,還是頭一遭。
礙于對方的身份,元春不好發(fā)作也不敢,自從入宮后,她時刻謹記一點:自己不再是榮國府的小姐,只是普通一宮女。
忍耐,年紀輕輕的元春早就練成喜怒不行于色,入宮四年來,多少宮女太監(jiān)‘平白無故’地消失了,妃子、皇子、公主暴斃,如履薄冰的元春總結出一句話:皇宮是個吃人的地方。
“疼、疼…母親快住手…”
丁母深知自家兒子的德性,上手扯著他的一只耳朵,厲聲道:“榮國府的小姐也是你這狂妄小子褻瀆的,速速向人道歉?!?p> 等等,榮國府小姐,從宮里出來的,周熠得到一個不得了的信息,眼前的宮女是賈元春,未來的貴妃娘娘,他鬼迷心竅了。
周熠心里一陣后怕,陳圓圓除了有色,于皇帝無用,況且皇帝還不知道陳圓圓
這個絕色美人。
賈元春就不同了,榮國府嫡女,她的背后是賈王史薛四家勛貴,紅樓八十回后,賈貴妃和王子騰先后暴斃,從而四大家族落下帷幕,這其中有多少皇帝的布局呢!
不得而知。
他是國舅爺不假,皇后深受皇帝寵愛,愛屋及烏,他在皇帝面前也頗為受寵,平時放肆點,沒啥問題,但不能觸及到皇帝的紅線。
周熠內(nèi)心不斷地告誡自己:這是封建王朝,得擺正心態(tài),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為何國母要強調她是榮國府的小姐,于禮該介紹她在宮里的身份才是,元春疑惑地看向丁母。
“這混小子從小就是個混世魔王,不知禮儀,你莫跟他計較,”丁母放過周熠的耳朵,上前拉住元春的雙手。
元春忙稱不敢。
“不說這混小子了,回宮會你就這么回娘娘,活蹦亂跳的,讓娘娘不用牽掛?!?p> 丁母說完,元春觀周熠臉色紅潤,絲毫沒有傷病的跡象,點頭稱道:“國母放心,元春記下了?!?p> “別叫什么恭人,跟賈小子一樣,以后就叫我太太行了,”丁母又道。
“元春知道了?!?p> 太祖皇帝底層出身,最煩禮儀繁俗,對待家人講究一切從簡,歷代君王沿襲下來,丁母想必也是受到娘娘的影響,元春這般想著。
可是,禮儀一切從簡只是對家人如此,她并不在其列啊,她雖不是第一次見到丁母,但丁母想必今天才知道她這個人,為何對她這般親近,元春想不通。
丁母拉著元春的手來到有些激動的賈璉面前:“入宮后,想必再沒見過家里兄弟,就把這里當成自己家,不用理我們娘倆,與你兄弟敘敘舊?!?p> “璉二哥,”元春眼里泛著淚水,十六歲入宮,如今二十,四年來,第一次見到家人,難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賈璉亦是如此:“妹妹在宮里一切可好?!?p> 賈璉今年二十二,大元春兩歲。
“娘娘待我極好,璉二哥不必為我擔憂,”元春更關心榮國府:“家里一切可好?!?p> “一切都好。”
賈璉心生苦澀,變了,元春妹妹入宮后變了,兄妹間關系變得如此疏遠。
簡單問候后,兩人便克制住,畢竟不在自己家里。
“我可憐的孩兒,好不容易出宮一趟,隨你璉二哥回家看看去吧,”丁母大包大攬地說道:“就說我讓的,不用擔心娘娘那里,李公公你說呢!”
李有全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心腹太監(jiān),尚膳監(jiān)總管。
“國母做主便是,”李有全清楚皇后娘娘的用意。
“多謝太太,多謝太太,多謝太太…”這一聲太太,元春喊得真情意切。
思家心切的元春顧不得許多了,告退后,和賈璉匆匆忙忙地回家去了,留給她的時間只有不到一個時辰,她必須趕到宮門關禁前回去。
目睹元春和賈璉離去的背影,周熠心生感慨:跟他印象里的賈貴妃不一樣,沒有省親的那份雍容,稍顯稚嫩,也對,她現(xiàn)在還不是貴妃娘娘。
丁母一掌打在周熠的肩膀上,打斷他的思考:“看什么看,人家已經(jīng)走遠了,比起那賤人,誰更好?!?p> “啊…”周熠跟不上他老娘的腦回路。
“我是不會同意讓那賤人進家門的,因為她,你差點丟了命,”丁母咬牙切齒道:“你最好收起那份心思?!?p> 有一說一,他被揍,怪不了陳圓圓,怪她長得過分漂亮,想歸想,周熠才不會傻到跟丁母爭論,這個時代的門第之見和三觀啊。
“為娘給你找的媳婦,還滿意吧,”丁母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女兒信中所說,未曾定局前切勿聲張,尤其不能告訴周熠,還好‘周熠’已經(jīng)不是原來那個周熠了。
“啊…”周熠被丁母這句話嚇到了。
“為娘跟前,你裝什么愣,”丁母鄙夷地看著周熠說道:“剛才你在姑娘家的眼神,為娘可是全看見了?!?p> …呃…
前幾日,他老子要把陳圓圓獻給皇帝,他不讓,被打個半死。
今日,他母親要讓他娶皇帝未來的貴妃。
這是要死的節(jié)奏啊。
不想死的周熠連忙拒絕道:“丑不拉幾的,我才不要?!?p> “哼!”
丁母冷哼一聲:“你怎么想的,我心里頭門清,還想著那個賤人,除非我死,你趁早死了那條心吧?!?p> 誤會,他只是不想死,他這便宜老子和老娘都是市井小民,不識大體,正當周熠心里為難不知道怎么讓她母親打消這個念頭。
丁母說了一句讓周熠徹底迷茫了。
“這是你姐姐給你選的媳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平日里慣著你,終身大事由不得你?!?p> 周熠傻住了:他母親不懂元春的作用,說得過去,可是他記憶里的皇后姐姐賢淑、識大體,怎么也跟著胡鬧。
他家是不是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