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時,成韞來開門了,而來迎接開門的是穆王,他兩手負(fù)在身后,面具下看不清表情,只是緩緩抬頭望著成韞。
成韞都做好挨罵的準(zhǔn)備了,可他的主子穆王卻留下一句:“王妃還沒起,讓她多睡會”,然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離開了。
成韞一臉疑惑,不應(yīng)該把他罵一頓的嗎?不應(yīng)該怪他鎖門的嗎?
“不該這樣啊?”
目送穆王離開,成韞這才想起王妃還沒醒,于是讓在廊庭后等著的兩個丫鬟過來,小聲的吩咐道:“王妃還沒起,你們兩個去服侍,今天要去采買過兩天秋圍要的東西,務(wù)必不能耽誤”
雅詩跟蘭黛目送成韞離開后,這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進(jìn)了書房,這還是她倆第一次進(jìn)這王爺?shù)臅?,多少有點緊張。
聽成韞說過,這里面的東西,隨便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壞了碎了她倆也就沒了。
只是這書房不是單純的書房,倒像是生活起居的房子,這里雖小,但該有的都有。
看到床上的溫婉,倆丫鬟這才想起成韞的交待的事,急忙的上前喚溫婉。
“小姐?醒醒”雅詩輕聲喚道。
床上的溫婉睡眼惺忪,在看到是雅詩跟蘭黛后,迷糊的應(yīng)道:“嗯?怎么是你們?我是誰?我在哪?”
蘭黛見狀,笑著問:“小姐昨夜是去抓賊了嗎?怎么看起來這么累?”
一旁的雅詩比蘭黛年紀(jì)大,閨房的事多少懂得些,她用手撞了撞蘭黛,示意她不該問的別問。
溫婉還在恍惚,直到她被丫鬟架起來收拾打扮,只是這書房這邊沒有梳妝打扮的東西,只好稍微弄了一下,就又被兩人架回了暖心閣。
中午時分,主仆三人準(zhǔn)備出發(fā)去街上買東西,原本溫婉是想自己逛逛的,可一出門,就見到了穆王,他站在馬車旁,雙手負(fù)在手后,好像在等她。
“在等我嗎?”
穆王點點頭,然后伸出手,準(zhǔn)備讓溫婉扶著自己的手上馬車,可溫婉哪會扶,她可是女漢子。
只見她用手撩起裙擺,擼起袖子,大步且豪邁的跨上了馬車。
伸手愣在那里的穆王多少有點尷尬,他只好面不改色的收回自己的手,然后也跟著上了馬車。
哦對了,戴面具看不到臉色。
馬車一路從羅布街逛過去,溫婉雖然路過無數(shù)次,可每次都沒下來仔細(xì)看,這次她倒是想好好去最有名的酒樓里吃吃喝喝,感受一下酒肆的氛圍。
溫婉撩開車簾,然后朝穆王問道:“這里有哪家的飯館特別有名的嗎?”
穆王沉默了會,然后回:“聽說最近江月樓來了位江南的廚子,發(fā)明了一種新菜式,介于湯和炙之間,很是新穎,要去嘗嘗嗎?”
溫婉瘋狂點頭。
那肯定要去嘗的啊,來這里這么久了,這里的伙食一點味都沒有,再不吃點好吃的,她怕是任務(wù)還沒完成,自己倒是先營養(yǎng)不良嘎了。
兩人來到了江月樓,迎客的小二也是見多識廣的,一眼就認(rèn)出了穆王夫婦,他上前熱情的招待道:“穆王爺萬福,穆王妃萬福”
“本王想要一間上好的廂房”
那小二剛要回,溫婉卻攔住了,說道:“不用,就在這廳里,這里才吃得痛快,你看,那還有人表演呢”
說完指著廳里最中間的那個臺上,那里此時正好有幾名胡姬在跳舞,底下的食客也發(fā)出一陣一陣的掌聲,也不知道是真為美食而來還是為這些美人而來。
穆王剛想反對,卻被溫婉拉到了一張桌子旁坐了下來,引得周圍桌子的人紛紛朝他們這邊看。
那小二則殷勤說道:“王爺王妃大駕光臨,是小店榮幸,不知二位要吃些什么?”
原本幾個鄰桌還在猜測,聽罷便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穆王只好假裝咳嗽,一副身體孱弱的模樣。
“好吃的都上一遍”
“???這......”小二有點為難,雖然他們江月樓比不上楚樓,但好歹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吃的那是多得去了,都上的話,不說兩人吃不完,這桌子也放不下啊。
穆王知道小二為難,咳嗽了幾聲后,才弱弱的說道:“無妨,都上吧,可以的話做成小份的,讓王妃嘗嘗便可”
小二一臉感嘆,果然是皇家的人,這手筆。
這小二剛屁顛屁顛的去后廚后,兩人再次引來周圍的人若隱若現(xiàn)的目光。
大家直到這時才看清溫婉模樣,原來這就是溫家的庶女,京都的才女?。?p> 樣子是長得不錯,可處事就是一股小家子氣了,吃飯就模樣就看出來了,果然是庶出。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路過,見到溫婉很是吃驚,大聲喊道:“溫婉?”
而跟在身邊的一個女的看到后,也似嘲笑道:“喲,這不是大才女嗎?怎么來這了?這民間的吃食不會影響你飛升當(dāng)仙女嗎?”
溫婉當(dāng)然不認(rèn)得這些人,可心里又沒譜,說不定原主認(rèn)識,只好禮貌性的朝他們點了點頭,算是問候了。
這不問候還好,這一點頭問候,那女的更來勁了,又說道:“溫婉你什么意思?就這么無視我?怎么,怕我們說你以前的事,讓你家王爺丟臉?”
溫婉依舊沒開口,畢竟原主有些事,她并不是完全接收到,萬一讓他們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可就不好了。
看到周圍的人目光朝這邊聚來,溫婉深深嘆了口氣,早知道就選廂房了。
一時間,這廳里人的目光漸漸從臺上舞女移到他們這桌,穆王終于有點不耐煩了,他放下筷子,朝那女子身后質(zhì)問:“誰家女眷?”
而一開始發(fā)現(xiàn)溫婉的那個男的這才上前,一點也不懼穆王,挑釁道:“穎川陳氏,兵部尚書陳奎家眷,穆王有何吩咐?”
溫婉開始在腦子里瘋狂查找,有關(guān)這家的記憶,沒一會系統(tǒng)就給出了答案。
原來,這陳家之前跟溫家有些許過節(jié),但不大,最后使兩家關(guān)系變得嚴(yán)重的是兩家的女兒。
陳家的女兒叫陳子凌,人如其名,凌厲霸道。
這陳子凌是陳家長女,而那男的便是陳家之子,叫陳子勝。
陳尚書的妾都沒有孩子,只有陳夫人這一對兒女,兩人自然嬌生慣養(yǎng)又跋扈。
當(dāng)初兩家女兒還算有往來,只不過是跟溫玉,后來這陳子勝因為去了一趟溫家而看中了溫家最小的庶出女兒溫晴。
這陳家自然不同意,當(dāng)然這陳公子也沒想娶溫晴的意思,最多當(dāng)個妾。
當(dāng)時溫晴找到溫婉訴苦,都是庶出,自然同情,于是就在一場詩會上,用詩和文章含沙射影的把那陳子勝罵得狗血淋頭。
這陳子勝哪里受過這樣的屈辱,可偏偏自己的文采又比不過溫婉,氣得病了幾天,也不知道是真病還是丟臉裝病。
而溫婉當(dāng)初被陷害勾引袁家族叔這事,也還是這陳家女兒跟溫玉一起算計的,雖然報了弟弟受屈辱的仇,但也被陳公發(fā)現(xiàn)好生罰了一頓,并嚴(yán)令她以后不許跟溫家有往來。
至于陳公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當(dāng)然是溫夫人和溫玉散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