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張蕓還跟慧文僵持著,她軟硬不吃,誓要把慧靈押到太后當面對質(zhì),這讓慧靈有點難辦。
正好這時,慧文來救場來了,她一進這院子就笑著朝張蕓問候:“張姑娘別來無恙啊”
“慧文師傅,您來了”張蕓禮貌的朝慧文行了小禮,一改剛才生氣的面孔。
慧靈見慧文來了,頓時也生出一種得救的樣子來,她用命令的口吻朝慧文說道:“這怎么回事?有客人來,為何沒人來通知?”
“我也是才知道.....”慧文表現(xiàn)出一臉歉意,想要再說些什么的時候,卻被張蕓打斷了。
“金福寺主持聽旨!”
在聽到張蕓念完圣旨后,原本還想拿太后出來壓人的慧靈在聽到張蕓說太后同意徹查時就明白了,她怕是成了太后的棄子了。
張蕓繼續(xù)用她洪亮的聲音大聲說道:“因最近有數(shù)十戶人家上報京兆府伊,家中有人口失蹤,茲事體大且有證據(jù)證明失蹤的人口與金福寺有關(guān),圣上特地命我來調(diào)查”
慧靈腦子飛快運轉(zhuǎn),嘴里雖說答應(yīng)配合,可心里早就想出了法子來應(yīng)對了。
邊疆來的黃毛丫頭,說白了就是只會打打殺殺的莽夫而已,在這人人都有八個心眼的上京,怕是都能把她吃得渣都不剩!也就是來過過場子的罷了。
“張姑娘有所不知,金福寺是皇家寺院,直屬內(nèi)務(wù)府統(tǒng)管,而貧尼也是太后任命的僧官”
“你的意思是皇上的旨意都不管用?”
“張姑娘也說了,茲事體大,有證才能據(jù)理,可不能讓皇家蒙羞,讓太后蒙羞”
“這么說,調(diào)查你們金福寺還得三司會審?”
“倒也不必,只是怕是要請大理寺......”
也不知這慧靈是不是故意的,她明知道大理寺于家的兒子剛與張家毀婚,想必這張姑娘定是不愿去的。
可張蕓是誰!那是殺伐果斷的將門之女。
“請大理寺有何難!皇上既然下旨讓我調(diào)查,就是去詢問太后也是使得的,他大理寺可不會像你金福寺這般推諉,來人!”
說完,張蕓大手一揮,那幾個力氣大的女兵們便將這院里的比丘尼們統(tǒng)統(tǒng)都給押走了,徒留一旁吃瓜的溫婉。
溫婉看著張蕓把從慧靈手中搶過來的手鏈放回自己的腰包,溫婉有點擔心,說不出來的擔心,她總感覺這手鏈不太尋常。
其實這是溫婉近距離觀察張蕓,與之前那個為愛情哭得要死要活的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此時的張蕓意氣風(fēng)發(fā),全身散發(fā)著光芒,像個常勝將軍,哦,她就是將軍。
而原本要走的張蕓,在受到溫婉炙熱的目光后,轉(zhuǎn)頭朝溫婉問了起來:“王妃不走?”
“走的走的”
說完,就屁顛屁顛的跟著張蕓身后,打算一起出了這院子。
見溫婉如此,張蕓這才停下,仔細瞧起溫婉來。
“王妃看起來像是見過我?”
溫婉想說何止見過,胸口的的痣都數(shù)清了。
“第一次見第一次見,只是聽多了關(guān)于你的事跡,對你的崇拜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而已,目光是炙熱了些,你習(xí)慣就好了”
張蕓聽完,笑了幾聲,嘴里說著果然果然,便飛快的走了,溫婉只好撩起裙擺飛快跟上。
可直到出了寺廟大門也沒見到穆王,她才有點擔心,如果這個時候那個下毒的人動手,那穆王豈不是要涼涼?
不行,她得回去找穆王,可還沒轉(zhuǎn)身,張蕓又叫住了她。
“前些天看到王妃在江月樓教訓(xùn)陳家的人,你可知他們是什么人,你就不怕他們報復(fù)?”
“唉,人活在這世上,管吃管拉管不了別人家,他們要是想害我,總是有理由的”
“那倒是”
溫婉看了眼張蕓的腰,張蕓眼神立馬注意到了,她也不拐彎抹角,說:“我知道這個是慧存的,也知道是慧文師傅給你的,但此時這個還不能給你,等我把這案子結(jié)了,到時候再給你”
說到這,溫婉這才想起來,問道:“今天你們怎么知道我在這個院子的?”
“說起來也巧,前幾日我剛回京,在一個胭脂鋪看到幾個女的買東西,可是我仔細瞧了瞧,那些女的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倒像是出家的,可出家人為何要胭脂,這才一路跟到了慧靈在京城的私宅”
“她還有私宅?”
“可不,這些人打著出家的名號,干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可這跟你找到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我是干什么的呀,我可是排兵布陣打仗的將軍,叫幾個女兵喬裝打扮就什么都問清楚了”
“所以是怎么找到我的?”
張蕓白了一眼,帶著點嘲諷道:“不是說你們這些文官家眷都是聰明人嗎?說這么明白了還不知道?”
溫婉皺眉瞪眼,心里大喊:我不是聰明人啊喂!
“SO?”
“原本這事我是不想管的,也輪不到我管,可這金福寺都是姑子,男捕快不方便,京兆尹就上書皇帝,我這才來的,至于你,也是昨天夜里我手下的人收到一封不明來信,讓我今天務(wù)必趕來這里”
“信?誰寫的?”
溫婉心頭一緊,這人竟然事先就知道慧靈要害她?可是誰又會事先知道?難道是慧存?不可能啊,慧存如今還......等等!
還沒等張蕓回答,溫婉就一個轉(zhuǎn)頭朝寺里奔去,這會該張蕓皺眉瞪眼了。
只是看著遠去的溫婉,張蕓有些許的擔心,小聲的自言自語道:“那一點藥,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吧......”
而剛送走張蕓回來的慧文,此時站在另一個院子里,她面對著一個背影,那個背景正在擺弄這處院子里假山上的石頭,并沒有太多感情的問慧文:“處理好了?”
“回王爺,都處理好了”
穆王點了點頭,然后便出了這院子。
見穆王走遠,念心這才大著膽子問慧文:“師傅,你說這王爺為何不親自去救王妃呢?拐了十幾個彎讓張蕓姑娘去”
慧文關(guān)好了門,轉(zhuǎn)身朝地上的蒲團跪了下去,閉著眼冥想著。
為何?當然知道張蕓要回京了,能假手于人的何必要親自動手。
想起這地底里的白骨,她恨不得馬上將慧靈三刀六個洞,可理智告訴她,仇不是這樣報的,死對于慧靈來說,太便宜她了。
這便也是她為何要聽穆王的話來辦事的原因,也只有他才能讓這件陳年往事再浮出水面,讓地里的白骨能再見天日,靈魂安息。
好半晌,慧文才緩緩開口:“念心,有些事不知道才是對你好,我們這一輩能處理的,就不要留給你們那一輩了”
念心當然聽不懂,她只知道,聽師傅的應(yīng)該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