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老師，不管心里現(xiàn)在在想什么。
趙缺還是很有愛心的表現(xiàn)出悲傷的一面。
吩咐眾多學(xué)生紛紛上前給李斌上香。
人死為大嘛…
眾多學(xué)子上了香立刻便退出靈堂外頭。
香爐和棺材挨得非常近。
眾人上香的時候便能聞到那股死人味。
鄭商卿也不例外。
趁著上香的空間，鄭商卿往里伸了伸腦袋，棺木并沒有蓋上棺蓋。
卻發(fā)現(xiàn)李斌端端正正的躺在棺木里頭，整個人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全身皮膚收縮皺起。
干癟的像個小老頭。
鄭商卿不由得心里直嘀咕，按說人死后兩三天后才會慢慢聞到尸臭。
可這當(dāng)天死的…當(dāng)天怎么會有味道？
真是個奇了怪哉！說不清的詭異感。
見旁邊的同學(xué)拉了拉自己衣袖，鄭商卿這才反應(yīng)過來。
畢竟一直盯著棺木里的死者遺體看，終究有些不恭敬。
按下心中疑慮，鄭商卿便退到趙缺身后。
與眾多同學(xué)站在一起。
緊接著，李家請來的做法道士，很快便上躥下跳的開始做起了法事。
趙守生用他的肘子輕輕碰了碰李岱的胳膊，“李兄，你說這道士嘀嘀咕咕一張嘴里面念的是什么？我咋一句都聽不懂…”
李岱一臉高深莫測的說，“你這不廢話嗎？要能讓你聽懂，還哪來的神秘感？人家還咋討生活？”
周圍的同窗一致點頭，紛紛覺得李岱說的非常有道理。
要不人家怎么是京城來的呢？
就沖著這無人能及的見識，就能甩我等同窗8條街。
非得要在這關(guān)鍵時候，才能體現(xiàn)出人家京二代的優(yōu)越感。
人家優(yōu)秀在哪？那還用得著說？見識唄。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和見識多的人在一起，自己慢慢也變得有見識了。
想到這，趙守生不由得向李岱身邊擠了擠。
卻發(fā)現(xiàn)許多同窗早已捷足先登，將那李岱團團圍住。
環(huán)視身邊一周。
趙守生發(fā)現(xiàn)，身邊竟然還有一個同窗未曾這般趨炎附勢。
那就是鄭商卿。
便向他靠攏，用肘子輕輕碰了碰他胳膊，“你怎么不和那李岱站在一起？”
卻見那鄭商卿翻了個白眼，“好端端的為何向他擠過去？他身上又沒好吃的…”
趙守生點點頭，果然還是那個自己熟悉的鄭商卿，不卑不亢就和他的字一般，有自成一派之風(fēng)。
還沒腦補完，卻聽得鄭商卿悠悠的又補了一句，“從小我媽就告訴我，人多的地方不要去…”
趙守生頓時一陣絕倒，強忍住心中的笑，“你跟我說實話，你現(xiàn)在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鄭商卿目光投向大堂門外，“我在想什么時候能吃席？”
……
那李家邀請來的道士，上躥下跳的，總算是表演累了。
口中符咒念念叨叨的唱了半天，嗓子都快冒煙了。
總算聽到了主人家那一聲宣布開席。
此時嗩吶鑼鼓聲便開始響起。
當(dāng)?shù)氐囊?guī)矩，酒席開始上菜的時候，便需要嗩吶鑼鼓聲起奏。
意為對主人家的感謝。
很快眾多學(xué)子在趙缺的示意之下，分好碗筷，紛紛各自坐好席位。
每8人一桌，便早早的有人開始唱菜，因為中年大叔站得高高的，拖著嗓門把一道菜名聲音拉的老長老長…
“第1道菜，涼拌生絲…”
趙缺看著這群少年郎，壓低聲音道，“大家待會不要亂搶，我們身為讀書人，吃席要有吃席的規(guī)矩…”
話還未說完，卻見第1個涼拌菜，那端菜的大叔還未端上桌，高高舉在方桌的正上方的時候，便被眾多學(xué)生三兩筷子給夾完了。
趙缺望著空空如也的菜盤，陷入了深思。
……
……
慚愧啊。
失敗啊。
我教會了他們怎么讀書。
不成想?yún)s沒教會他們怎么吃飯。
唉，大抵世道如此吧。
那唱菜的大叔聲音又開始響起。
很快便端上了第2道菜。
“第2道菜，香鹵雞爪…”
說道這道菜倒是比較有良心。
就連坐在上座的趙缺，也滿意的點點頭。
即便是學(xué)生們再怎么愛搶，也會留有自己的一只。
整只菜盤里不多不少，剛好8只。
人人有份。
大概不需要搶了吧？總不能讓老夫一直餓著吧。
趙缺如是心想。
卻見菜盤里剩了兩只雞爪。
不應(yīng)該呀，抬頭一看。
卻見鄭商卿端坐在自己位置上，未曾動筷。
當(dāng)下心里頭不由得高興不已。
看來自家學(xué)生還是有一兩個優(yōu)秀分子的。
這難道不是自己教導(dǎo)有方嗎？
此時趙缺欣慰的夾了一只雞爪，滿臉笑容的夾到鄭商卿碗里。
“好孩子，吃吧！”
卻見鄭商卿滿臉驚恐。
趙缺的笑容更加濃郁了，此子竟禮貌如此。
真是讓人心生滿意啊。
有徒如此，夫復(fù)何求。
自己未曾動筷，這學(xué)生竟然也不肯動筷。
好啊，好的很吶……
這才是自己的得意門生啊。
“鄭商卿，坐坐，別光顧站著，坐下來與為師等一起品嘗這美食…！”
說罷便自顧自的將菜盤里最后一只雞爪夾到自己碗里。
輕輕咬了一口，酥脆滑嫩，入口即化呀。
看來這李家請的廚子。
當(dāng)真是不賴。
此時，眾多書生也邊吃邊點頭。
對這菜肴口感非常滿意。
看來這李斌的死，雖說讓大伙感到一陣惋惜。
可卻也讓大家嘗到了一頓美食。
福禍相依呀。
難不成是這李斌紀(jì)念著大家的好？死了也能讓大伙美美的吃上一頓。
此時趙守生驚詫的望著鄭商卿。
卻見他依舊滿臉惶恐望著眾人，突兀的站在桌子旁不肯坐下。
“鄭兄，坐下來吃啊，你這是怎么了？發(fā)什么愣嘛！”
趙守生輕輕拉了拉鄭商卿的衣袖。
試圖拉他一起坐下，共嘗美食。
但此時的鄭商卿顯然不這么想。
他驚恐的看著眾人…
在慌慌亂亂的看著周圍的酒桌。
眾人斛光交錯，暢意對飲。
而這些人在鄭商卿看來，卻紛紛恐怖如斯。
在鄭商卿眼里，這些人吃下的第1道菜。
明明是一團一團的黑頭發(fā)。
黑頭發(fā)上頭還夾雜著一些灰塵和臟污的血水。
自己驚恐的看著他們一口一口吞下。
一時間卻又不知該如何阻止。
而他們吃下了第2道菜。
赫然是一只一只斷手。
為何在自己看來，他們吃的分明是真真切切的斷手。
人類的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