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開門的人卻讓倪珍春怎么也想不到。
竟然是一襲紅裙,讓自己心心念念想著要這樣那樣提防的徐敏。
此時徐敏一身紅裙,半脫未脫。
耷拉在身上,露出兩只香肩。
詫異的望著倪珍春,“春兒,這么晚還不睡?上我這來莫非有事?”
強撐著臉上的表情,咽了咽口水,倪珍春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我是來找我家小姨白萍的,可不知怎么的,卻發(fā)現(xiàn)原來你住了這……”
徐敏點點頭,“我向來喜愛安靜,為此,白前輩很是爽快的把這個房間,讓給了我……”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
倪珍春輕輕歪了歪腦袋,顯然還有些想不通透。
徐敏見她滿臉不解,又是輕輕的安慰說,“白前輩好像就住你隔壁,你還是回去尋尋吧。若春兒姑娘沒有旁的事,我就先行睡下了?!?p> 呆愣愣的看著徐敏關(guān)上房門。
倪珍春忽然間有些患得患失。
感覺這女人并不簡單。
將來勢必會是自己的勁敵。
罷了罷了。
先去尋小姨要緊。
但凡有小姨在。
自己便會覺得有主心骨一般。
瞬間便能夠找回自己最大的倚仗和底氣。
很快便來到自己房間。
剛剛聽的徐敏說,小姨已經(jīng)換房間,換到自己旁邊。
左邊是秀兒的房間,那么這現(xiàn)在還亮著燈的右手房間。
應(yīng)該就是自家小姨現(xiàn)在住的地方了吧。
正要抬手敲門。
卻發(fā)現(xiàn)隱隱約約聽的,房內(nèi)好像有輕微的喘息聲。
手指蘸了一點口水,便輕而易舉的將那窗戶紙給捅破了。
倪珍春透過窗戶紙,便看到了自家小姨白萍。痛苦的坐在床上。
整個人呈打坐姿勢。
頭頂上冒著森森白氣。
面色卻漲得通紅。
仿佛很是難受一般,只見她雙手抬于丹田,逐漸向上提升。
隨著她雙手逐漸向上提升,表情顯得越發(fā)痛苦。
倪珍春看到這里不禁一陣愕然。
小姨是苗寨里的大巫。
可不曾聽她練過什么功法呀。
但眼下的她又是在做什么呢?
我在修煉一種極為高明的功法,而修煉起來卻是那么的困難和痛苦。
這時候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xiàn)在倪珍春腦海之中。
小姨修煉的這般痛苦,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呀?
想到了這,倪珍春頓時驚得一身冷汗。
若真是小姨修煉的有個好歹,那自己在鄭家可以說的上是孤苦無依。
而目前的倪珍秀也才幾歲,正是需要自己照顧的時候。
而唯一有戰(zhàn)斗力和分量的人就是以前的小姨。
還有隨自己投奔鄭家過來的鐵蛋祖孫。
也都隨著小姨的修煉遭遇,而變的地位岌岌可危起來。
想到了這,倪珍春驚得一身冷汗。
急急忙忙便推開房門。
只見自家小姨顯得更加痛苦。
臉上更加顯得漲得通紅。
趕緊輕輕的撫摸小姨肩膀,急聲道,“小姨,你…你這是怎么了?可千萬別嚇我呀!”
白萍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漲得通紅的整張臉,瞬間變得煞白無比。
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望著自己這胸大無腦的直女倪珍春,一臉無語。
憋了好半天才冒出一句話,“你且放心吧,你小姨我命大著呢…都這么大個人了,一天到晚還大驚小怪的!”
說完便瞪了她一眼。
倪珍春從袖子里邊拿出絲帕,輕輕的為她擦去唇邊血跡。
滿是憐愛的將她擁入懷中,小時候小姨也是這般照顧自己。
但從小到大,自己很少見小姨這般無力與落魄。
尤其是小姨被選為苗寨里的大巫的傳人開始。
印象里自家小姨都是很倔強很要強的那種,這種要強的性子,也造成了她從小便沒男丁敢輕易接觸她。
但隨之而來的是威嚴日漸高隆,整個苗寨里都將她奉若神明。
但凡敢褻瀆和冒犯大巫的,很容易會被整個苗寨里視為公敵。
輕則驅(qū)逐,重則沉入玉帶河中。
沉河也是很有講究的,類似于浸豬籠那種,將一個大活人活生生地裝進竹蔑編成的籮筐,然后扔入河中,活活淹死的那種。
這種刑罰。
那些對苗寨大巫不敬的人無不聞之色變。
這也造成了自家小姨,年近三十,依舊未曾成婚。
畢竟長久以來形成的威嚴與禁忌,實在沒人敢隨意接近她,尤其是冒著這種死亡的風險。
……
靜靜的趴在自家侄女倪珍春的懷中,白萍吐氣如蘭。
“春兒,小姨問你一件事…”
倪珍春微微一愣,輕聲道,“嗯嗯,小姨你問嘛…”
微微皺了皺眉毛,白萍語氣間有些支支吾吾,“若是…我是說若是,若是那鄭商卿,想要娶我,你會支持嗎?”
聽得這話,倪珍春頓時整個身子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靂一般。
變得僵硬,麻木無比。
又好似被雷了個外焦里嫩,久久未曾回過神來。
但女兒家的心思極其細膩,很快,倪珍春便聽出了小姨的話外之音,“小姨你是不是喜歡鄭郎?”
白萍此時的眼神有些躲躲閃閃,趕緊將臉撇向一邊去,“我……我,我也不曉得該如何和你說!”
倪珍春忽然一陣好氣又好笑。
輕輕拍了拍自家小姨的肩膀,“小姨你想啥呢?若我們一同嫁給鄭商卿,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小姨至今未嫁,想來可以有個好歸宿,而我在鄭家也有個相互之間的依靠,何樂而不為呀?反正那鄭商卿,斷然不會只娶我一個的…”
白萍使勁的掙扎出她的懷里,緊緊的抓住她雙手,有些又激動又郁悶的嘟起小嘴唇,“春兒,你當真是如此想的?我不是逗我開心吧?要知道你小姨我可是不經(jīng)逗的。”
見自家小姨如此窘狀,倪珍春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啦好啦,小姨你把心放回肚子里便是,回頭我與鄭郎好好說道說道這事,斷然不會叫我家小姨吃虧的…”
見自家侄女如此說道,白萍又驚又喜,害羞的將頭埋進胸前,矜持不語。
“好啦好啦,小姨你內(nèi)傷還未恢復,趕緊趕緊早點休息才是正道,現(xiàn)在天色可不早了,熬夜皮膚可是會長斑的喲,到時便不漂亮了!”說完,倪珍春。便強行將自家小姨摁到了床上,為她輕輕蓋上薄薄的夏被。
白萍呢喃一聲,正欲睡下,忽聽得門外咯噔一聲。
立時便又坐了起來,連忙豎起耳朵,側(cè)耳傾聽。
這大半夜的究竟是誰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