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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霧緲

第17章:束縛

花霧緲 白鷗淡月 2289 2021-07-19 00:39:08

  南宮瑾言走出御書房,向來溫潤的目光剎那間拋去了全部的柔情蜜意,那雙如畫般驚艷的眸子中覆上一層寒霜,冷冷掃過這死寂的富麗堂皇。

  風衍候在轎旁,為南宮瑾言掀開簾子。南宮瑾言上去后沒說一句話,風衍早就習慣了這種寂靜,這種沉寂,就慢慢習慣不去注意里面到底是不是還坐著人

  南宮瑾言閉上眸子,皇帝的話仍舊在耳畔回響。

  “十日之后凌渡將被斬首示眾,那么你的時間也只有十日,十日之內(nèi)若是找不到夜?jié)i殊,朕便罰你遷往錫城任職,你若是帶回夜?jié)i殊,朕便賜婚你與方家方晴雨。南宮瑾言,這是朕給你,以及南宮家的機會?!?p>  錫城遠離朝廷,靠近蠻荒之地,窮山惡水,實際早已被蠻族控制,如今他在朝廷代表南宮家,他知道遷去錫城意味著什么。而要他交出夜?jié)i殊,那就代表著揭穿夜璜嵊,十日的時間,很難收集到足夠的證據(jù)。

  那日名門世家中向南宮清瑤請安的極少,那些人走后南宮瑾言留下來與南宮清瑤商議。

  南宮清瑤視南宮瑾言如己出,她深知南宮長明與嵐瑤的心性,于是在教導南宮瑾言上總會很用心。若說南宮長明與嵐瑤是堅冰,那南宮清瑤就是溫水。

  “我們的眼線打探到夜璜嵊在幾日后會離開京城,他朝中人心穩(wěn)固,以“進一步處理蝗災遺留下來的問題”為由,打算占據(jù)一方勢力,更是為了方便他與蠻人往來,我們挑選了那晚,支開他的近衛(wèi)凌渡,刺殺將要得手時不料一蠻人招引耳目給了他跳池塘逃生的可乘之機,漣殊只得暫且逃離皇宮。而那夜又有一大波黑衣人闖入我這錦芳宮中,凌渡聞聲趕到逼走了黑衣人,此時魯公公突然帶著皇上來到這兒,就有了后來你知道的那些事情?!蹦蠈m清瑤告訴南宮瑾言。

  南宮瑾言核對賬目時發(fā)現(xiàn)云家的開支與上報的無法正常配對,此事必有蹊蹺。而那日去往驚鵲閣的途中追蹤那批蠻匪的殘余,他們消失在錦繡坊,錦繡坊卻和云家往來密切。

  南宮瑾言緩緩睜開眸子,他掀開轎簾?;蕦m中的景色倒映在那雙靜若湖水的眸中。

  汀蘭閣中,云服媚拿著那扇子似在沉思些什么,聽到腳步聲,她緩緩收起那扇子,看著南宮瑾言,對上那涼薄淡漠的眸子,云服媚有一瞬間控制不住顫抖。

  “你想報仇么?”南宮瑾言驀然開口。

  云服媚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問得心神恍惚。

  報仇?她曾想過,只不過那些強烈的情感在日復一日的折磨中被辱沒凈了,報仇?她能嗎?于是她連想都難以去想了,他今日一提,她才想起來。

  云服媚甚至不能毫無猶豫地說出“想”,她只是有點違心地點點頭,因為這幾年里她確實忘了這個念頭,就好像那些日子里痛苦與憤恨的不是她一樣。

  南宮瑾言沒繼續(xù)問下去,他甚至開始想南宮長明——他怎么那么喜歡控制?

  他注視著對面搖搖欲墜的云服媚。不禁感到好笑,云服媚她有什么好利用的?

  南宮瑾言淡淡一笑,他要轉(zhuǎn)身走開,背后卻驀地被抱住。

  云服媚從后面抱著南宮瑾言,她實在想不到要怎樣叫住他,去問他:“怎么了?”

  “發(fā)生什么了?”云服媚知道他有心事,她知道云淡風輕下藏有浪潮洶涌,那是直覺,那來自于某種程度的同病相憐。

  但她不知道那顆心早就已經(jīng)腐朽了。

  南宮瑾言抬起手,輕輕拿開她的雙手。

  “我離開的日子里要按時吃藥,保護好自己?!蹦蠈m瑾言緩聲道。

  云服媚不懂得怎樣去安撫他,怎樣去讓他忘記,暫時的去脫離掉那些東西……

  云服媚跑到他面前,看著他的眸子,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目光,沉寂、淡漠。

  她也從未見過這樣的他。

  不知為何,一股心酸忽地涌了上來。這幾日,她想起了兒時同他相處的那些日子,他只是很安靜,他明明不是這樣子的,他明明不是這樣子的……

  滾燙的淚水來不及醞釀,便奪眶而出,云服媚聲音忍不住顫抖,她不想在這種時候又顯得脆弱,她不想在這種時候又成為他的拖累!

  她不想讓她這幅樣子被南宮瑾言看到……云服媚一把擁入南宮瑾言的懷中,淡淡的蘭香縈繞在身邊,淡淡的,好像一用力就消失了、破碎了……

  云服媚不知道南宮瑾言現(xiàn)在是什么神情,什么眼神,她只能這樣抱著他,也只想這樣抱著他。

  手臂被輕輕扶開,好像什么東西破碎了,還來不及失神,云服媚的下巴處便傳來冰涼的觸感,唇齒相扣……一滴淚緩緩破碎在地上。

  南宮瑾言額頭貼著云服媚的額頭,他們注視著彼此,靠近著彼此。

  “你一直都知道……”南宮瑾言喃喃道。

  “知道……”云服媚輕聲回應著。

  南宮瑾言將云服媚放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看著她熟睡的面容,他不得不承認,想再看一會兒,可是他不能。

  這夜,他還是離開了。

  清輝灑落皇城,夜風習習,夜色中赫然出現(xiàn)一個白色的身影,映襯著月光,清冷不似凡塵中人。

  風衍候在宮門外,待南宮瑾言出來后,他行了一禮。

  “我走后,照看好云姑娘?!?p>  南宮瑾言不能帶自己的隨從出宮,這是皇上的安排,并且派有專人跟隨南宮瑾言,跟著他一起調(diào)查。

  他知道公子要去做什么,可皇上的安排,未免也太令人心寒了吧。

  風衍點頭,目送公子離開,心中為公子默默祈禱。

  南宮瑾言目光掠過那一小隊人,看著宮門外停放著的幾輛馬車,沒有遲疑與猶豫,從容上了那第一輛馬車。

  可轎子卻遲遲不走,魯公公從外面掀開轎簾,皮笑肉不笑,道:“南宮公子,后邊兒那輛馬車才是您的?!?p>  南宮瑾言目光涼如寒月,他靜默地注視著魯公公,淡淡一笑:“魯公公這是什么意思?”

  這目光令魯公公覺得毛骨悚然,即使知道南宮家勢必會因此劫沒落他也還是有一股莫名的突如其來的恐懼。魯公公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南宮瑾言的目光總是落在他的脖子上。

  “這些事情您做不了安排?!濒敼弥徽{(diào),藏下剛剛一瞬的恐懼。

  南宮瑾言把玩著手中沉甸甸的金質(zhì)令牌,忽的拿起來,道:“別忘了,魯公公,出了這宮門,你得聽我的?!?p>  魯公公咬牙,瞪著眼,行了一禮后訕訕走向了后面那輛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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