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傾觴同樣遇到了銀甲仙兵。
僻靜無人的空地,白光乍現(xiàn),花傾觴起初以為是銀宿又追來了,她眼神一凜,長劍便卷著紫光旋身入手。
“鈴掌門。”仙兵作揖頷首。
花傾觴本就擔(dān)著很多事,她知道這趟她必須回去?;▋A觴仰首看了眼昏沉的天際,想起云服媚那個弱雞樣子,久久不知如何。
“妖魔攻上天玄境,掌門耽誤不得了?!便y甲仙兵中的一人道。
花傾觴一頓。
若是仙界的天玄境破了,那真的要是一場惡戰(zhàn)了。
花傾觴擰眉思索了一會兒,說道:“這種境地,你們竟然下界?”
為首的仙兵為難道:“我們奉命召高修天仙回仙界?!?p> “只有你們嗎?”花傾觴拖著時間想辦法。
“不是?!?p> 聞言,花傾觴抬眸認(rèn)真看了他一眼:“哦,那么說,在凡界的高修天仙還不少?”
剩下的仙兵也不好多說了,他們再一次齊聲道:“吾等受命接掌門回仙界?!?p> 花傾觴點點頭,指了為首的那個人,說道:“你們覺得,我若是不回,你們攔得住嗎?”
幾個仙兵茫然了。
他們奉命接人的互通消息,聽說接仙界九殿下的那批接得就有些“狼狽”。眼前這位姑奶奶活了上千年,又是水音派掌門,而且身但重任的,且不說他們究竟擋不擋得住她那破魂截靈的粹意劍,這姑奶奶打下來,他們都未必見得可以還手,若是傷著了,耽誤了仙界,他們都別過了。
花傾觴倒是沒有為難他們,看著他們?yōu)殡y的樣子,花傾觴滿不在乎地說道:“諸位既然著急忙慌地下來接我,想必諸位沒什么要緊事?!?p> 這話說的。
明戳戳說他們沒啥用唄。
“既然如此,我問你們句話?!被▋A觴擺出了掌門人都架子,道,“是我回去好,還是你們自己回去好?”
她這話說完,那幾個仙兵顯然怔了怔。
花傾觴眸中劃過幾分狡黠,她指著為首的那個,冷聲道:“問你們話呢。”
“我們奉命行事,鈴掌門不要為難我們?!?p> 他們是既著急,也不敢貿(mào)然動手。
看著花傾觴那美艷逼人的臉,他們真是沒辦法。
花傾觴伸出的手指勾了勾,說道:“道都擺在你們面前了,今兒耽誤了,可不能賴上本掌門啊?!?p> 為首的才愣了愣,還算機靈地答道:“我們自然是希望掌門回去?!?p> 花傾觴笑了笑,拍了拍手,爽朗道:“好,那我就不為難你們了,你留下,我回去。”
為首的愣了愣。
花傾觴一把摟過他的脖子,低聲道:“你留下幫我找個人,這你拿著,有情況告訴我?!?p> 花傾觴給了他一個紫色花瓣狀的小鏡子。
花傾觴瞥了眼他這細(xì)品嫩肉不禁逗的樣子,續(xù)道:“人什么樣的打開鏡子問問就知道,有她的情況拿著鏡子喊我。”
說罷花傾觴朝余下那幾個明顯有些呆滯的仙兵走去,云霧飛散,臨走,花傾觴回眸問了他一句:“你叫什么?”
“霄玨。”
霄玨看著他們一晃眼便沒了蹤跡,他忽然覺得自己有略許滑稽。
還仙兵呢,這混的什么……
然而他還沒茫然多久,一聲獸嘯便從后面?zhèn)鱽怼?p> 霄玨回首,只見一只龐然大物,似龜似象的東西在他身后蠢蠢欲動。霄玨銀槍在手,心里掂量著有幾成勝算——這顯然不是好收拾的家伙。
那大物忽地朝他奔突而來,霄玨當(dāng)即抬臂,銀槍當(dāng)初銀光,掀起陣陣狂風(fēng),卻完全沒有給那東西造成任何沖擊。
那長牙頂著銀槍,擦出陣陣火花,大物抵著霄玨生頂出十幾步。
撲面而來的是悍然魔煞之氣,霄玨直覺壓迫感深重,他陡然運氣,爆發(fā)出一陣法力,撤回長槍,飛身的同時長槍翻掃。
那大物被豁然掀翻,那重物撞地的聲音在身后響起的聲音并沒有讓霄玨有一絲寬慰。
因為目之所及,屋舍墻瓦掩映里,零星藏著好幾只巨獸,那股魔煞之氣的威壓有如實形,伴著令人震顫的吼叫撲面迎來。
這是凡界?
霄玨吞了口唾沫,那似龜似象的東西在他這愣神片刻已然起身,霄玨自然感受到了,他轉(zhuǎn)身揮槍,借力跳上屋頂。
那東西竟出奇的靈活,隨他跳了上來。長牙與槍桿碰撞震蕩出浩然狂風(fēng),匆忙中,霄玨看到那些潛伏的巨物已經(jīng)有要向他撲來的勢頭了。
霄玨再次爆發(fā)出悍然一擊,這次只將那屋擊出半丈,他沒有遲疑……轉(zhuǎn)身就跑。
他現(xiàn)在真想掏出那鏡子立刻反悔:姑奶奶還是讓我走吧,人我可能也找不到了,運氣差點可能就要仙逝于此了呀……
萬福來樓里還彌漫著一股燒焦的味道,田星悸站在門口看著烏壓壓天,不禁蹙眉。他轉(zhuǎn)頭看著站在燈火通明的屋內(nèi)的白羽瀾,還是沒忍住,他道:“這天色已經(jīng)有些時日了,怎的也未見著有雨?”
白羽瀾看著他,沒回話。田星悸見他這反應(yīng),嘆了口氣,忽然想到什么一般,朝屋子里走去,他跟白羽瀾隔了幾步,問道:“你之前說……要找云服媚?”
白羽瀾頷首,不知道他說的跟自己找的是不是一個人,便說道:“那位花老板身邊的女子?!?p> 田星悸疑惑道:“你為何找她?”
白羽瀾沒應(yīng)聲,田星悸走近幾步,發(fā)現(xiàn)白羽瀾沒看他,他在白羽瀾面前揮手,便順著白羽瀾的目光看去——
這一看著實嚇了一跳。
從屋門外看去,不遠(yuǎn)不近的成排連起的房頂上,一個人拎著什么東西飛快地跑著,身后還陸續(xù)跟了幾個不倫不類的東西。
“是何物!”田星悸駭然道。
白羽瀾看著這一幕,面無表情,他看向田星悸的眸光中甚至有幾分不解。待田星悸一臉愕然地面相他時,他才恍若家常地說了句:“你關(guān)一下門?!?p> 白羽瀾的意思是不讓他現(xiàn)在還管生意開著門迎客了,雖然可能關(guān)了門也沒什么用,但田星悸竟然真的去親手把門關(guān)了。他關(guān)門時看著那詭異又神奇的畫面,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種場面,走向門的那幾步,他心提到了嗓子眼——怎么朝這邊兒來了!
剛關(guān)上門,田星悸便覺得隔壁被拽了一下,倒不是田星悸拽他,而是田星悸使勁按了下門,門拉著他胳膊了。他側(cè)眸看了白羽瀾一眼,白羽瀾卻在看著門扶手上瞬間閃過的雪白印記,田星悸順著他的目光看了扶手一眼,那門扶手上早已空無一物,他自然也看不到什么。
待他們二人轉(zhuǎn)身時,都愣了一下。
兩個女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他們身后,他們竟全然未知。
而且那兩個女人其中的一個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剛剛口中說到的云服媚。
云服媚在看到他們兩個的時候,有些愕然。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怎么還是回到此處了……
瑩月月眸光從田星悸臉上劃過,落在白羽瀾身上。
剛剛那印記,似是鶴紋……
空氣中的氣氛真是莫名其妙的尷尬,然而這種尷尬沒持續(xù)多久,就被一陣巨大的撞門聲給撞散了。
田星悸嚇得肩膀一抖,他緩緩轉(zhuǎn)身,看到剛剛關(guān)上的門明顯向里凹了一塊……別說,這門還挺結(jié)實的啊。
瑩月月天生敏感,那股濃烈魔煞之氣即便隔在門外也被她感知得清清楚楚,魔煞之氣四溢,還夾雜著一股仙氣……
瑩月月陷入沉思?;▋A觴身手了得,萬一是仙呢……瑩月月看著門出了神,不會是哪花傾觴正被什么東西追吧?
“二位有什么事?”還是白羽瀾替田星悸開了口。
瑩月月生得嬌妹,他殷唇輕挑,嫵媚卻不輕浮,一身杏紅襯得身段裊娜多姿。
田星悸看著她,即使在這種情景還是難免心神一晃。
瑩月月想起那花傾觴在凡界也有些名氣,便半分故意半分探詢地大聲問道:“見過花傾觴嗎?”
門外的霄玨剛躲過那魔物的攻擊,看邪物一頭撞到門上,看那門像是棉花一樣陷了下去,卻沒壞掉,他還沒來得及詫異,便隱約聽到門內(nèi)傳來一個熟悉的名字。
花傾觴……沒記錯的話,好像還是那姑奶奶的名諱。
霄玨嘴角難以抑制地抽了抽,看著三只巨獸在頃刻間攜著黑紅大霧將他逼至一角。他心一橫,長槍一掃,就見得白光跟些黑霧沖撞,然而僅僅沖撞了短暫的一會兒,那白光便被撞了回來,反彈到霄玨身上——霄玨眼看著這一幕,瞳眸遽然放大。
只是彈指間,他便被生生撞翻進了窗戶內(nèi),抱著槍整個翻進了萬福來。
銀甲碰到地面,發(fā)出一陣聲響。
這一幕生生將各懷心事的幾位的思路給打斷了。
白羽瀾難得地怔了怔。他確實是忘記了,田星悸見著天色非常,便以為要下雨,提早關(guān)了窗戶,關(guān)了好幾日,白羽瀾便沒注意那個地方還有扇窗,施法時漏下了那地方。
黑霧漫漲,瑩月月向前一步,擋在云服媚身前,凌月戟泛著冷光,被瑩月月細(xì)長白嫩的手指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