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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霧緲

第142章:解藥

花霧緲 白鷗淡月 2578 2023-01-05 23:22:15

  清川。

  許翰墨坐在桌邊,映著幽幽燭火,掃完手上薄薄的一封信,手指不由得發(fā)力,將信捏個爛碎。

  白子軒起先漠然看著,而后見那信爛掉了,他也不肯去撿起來拼湊,睨著許翰墨,冷聲道:“我還沒看。”

  許翰墨冷笑一聲,抬眸看著白子軒,道:“翠峰關(guān)大捷了,你看不看遲早都要聽到?!?p>  白子軒注視著許翰墨好一會兒,而后淡然道:“那不正好……”

  “你白家正好?”

  白子軒還未說完,許翰墨就給他來了這么一句,白子軒一言不發(fā)地盯著他,一向冷淡的眸色變幻莫測,瞬時間竟生出股令人窒息的冷意,他一字一頓道:“你說什么?”

  許翰墨雖說驕傲,但對面畢竟是白子軒,加之他也是個稍識時務(wù)的,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確實是因為焦急急火攻心才說了不成體統(tǒng)的話,于是難得地做出讓步,道:“雖說夜絕塵得勢會威脅到夜?jié)i殊,但不要忘了,夜絕塵無心皇位,夜?jié)i殊這頭縮頭烏龜,等的便是邊疆局勢穩(wěn)定這個檔口,待到他回宮拿到實權(quán),你我便都逃不掉?!?p>  白子軒對著許翰墨坐下,扯唇笑道:“你竟還唯恐天下不亂呢?!?p>  許翰墨沉著雙眼注視著白子軒。

  白子軒又恢復(fù)了素來的冷漠,他道:“所以當務(wù)之急,就是盡快行動?!?p>  在夜?jié)i殊準備拋頭露面的之前,殺了他。他們已經(jīng)查到夜?jié)i殊在清川了,這是場必要分得出勝負的博弈。

  許翰墨冷笑一聲:“盡快行動?清川可是南宮家的地盤,夜?jié)i殊也是南宮家的人,殺他談何容易?更何況我們沒有云家在清川布下的驚鵲閣的助力,動手之事又豈能魯莽?”

  白子軒凝眉,他手指摩挲著杯盞,聽到“云家”二字心中就不免作嘔。當初云天澤和夜璜嵊助白家和許家開拓私鹽生意,為他們壓下朝廷上的風(fēng)聲,以至于如今都很難拿到他們過量販鹽的證據(jù),而他們在朝廷上站隊夜璜嵊,為夜璜嵊拉攏了大批勢力。云、許、白家相交甚篤,至于這“甚篤”的原因,他們各自都心照不宣,商道之上他們二家也對云天澤多有照料。

  他們知道云家其實做的事并不干凈,正如他們幾方的交易一般——卻沒想到那么不干凈。

  在白子軒知道當初寮城蝗災(zāi)治理的真相后他的心情簡直堪稱復(fù)雜。

  他們助夜璜嵊與云天澤爭權(quán)奪利,不免狠狠得罪了夜?jié)i殊和南宮瑾言。何況當初先帝派他們一同治理寮城蝗災(zāi)的意思,便是沒打算留南宮瑾言——先帝對于南宮瑾言或者說是對于南宮家的打算,在一次次的暗示中許翰墨和白子軒都已經(jīng)心中有了數(shù)。

  白子軒和許翰墨對于夜璜嵊和云天澤的作為心里早有準備,但在得知夜璜嵊和云天澤逃跑的原因是跟蠻人扯上關(guān)系后,還是大受震撼。這種事情上,最忌諱的就是聯(lián)系,這種事情抓不到夜璜嵊和云天澤,先拿來開刀的便是他們這些平時站在夜璜嵊一派的人。而夜?jié)i殊和南宮瑾言更不會輕易放過他們,要么南宮瑾言拿他們來給先帝邀功,要么就是他們遵照先帝的意思殺了南宮瑾言來爭取一線赦免的生機。

  唯有先下手為強。

  可惜他們卻失手了。

  可是夜璜嵊和云天澤與蠻人勾結(jié)走私軍械的事情卻又殺他們個措手不及?;蕦m是無論如何也回不去了。

  本以為是各自知根知底,卻沒想到早就被人拉上了賊船。

  于是他們輾轉(zhuǎn)各地,又重新收拾了一番私鹽走私的事情,期間聽聞皇帝駕崩,宮中變動,便坦然朝著清川前行——此舉便是去拿掉南宮家和夜?jié)i殊的,途中順便聯(lián)系上了云天澤的勢力,他們知道那是驚鵲閣殘余,而驚鵲閣成員復(fù)雜,甚至跟蠻人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聯(lián)系,實在不好掌控,好幾天,白子軒和云天澤都在思量要不要用那些勢力,畢竟云家欠了他們這么多。

  直到聽到云天澤斃命的消息——這種隱秘的消息傳達得太慢——他們知道云天澤確實是死透了,于是磋商一番后很干脆地斷掉了與驚鵲閣殘余的聯(lián)系。

  這種難以掌控的東西,還是不要為好,免得又沾一身渾水,把自己搭進去。

  良久,白子軒出聲問道:“那你想怎么辦?”

  許翰墨沉吟片刻,道:“南宮瑾言近來不是與家中不和么?”

  白子軒眸子微瞇了瞇。

  “我聽聞薛嘯歌薛小公子和南宮思齊已經(jīng)在京城通往清川的路上了?!痹S翰墨道,“我們是該拿出點兒誠意,回京城看看了?!?p>  白子軒垂下眸子,沒有言語。

  現(xiàn)在的許翰墨,早已沒有先前那股子世家子的驕矜了,什么修養(yǎng),什么儀容,曾經(jīng)站在一群世家子里引以為傲的東西,在生死一線、蠅營狗茍中,早就已經(jīng)面目全非了。

  白子軒如今看他,也同那云天澤沒有什么分別了。

  曾經(jīng)的云天澤何等的驕傲,何等的意氣風(fēng)發(fā),到頭來落得個什么下場?滿門皆斬尸骨無存。到底是該說他蠢,還是該說他可憐呢?

  澤蘭樓。

  風(fēng)衍和岳欣然一前一后摸索著進了暗道,不出所料,暗道不長,那門輕輕一推就給推開了。

  他們進去時南宮瑾言也正打算出暗道,于是風(fēng)衍和岳欣然走在最后,南宮瑾言和北冥幽走在前面,隴念和馮芷走在后面,這般出了暗道。

  在閣頂?shù)奈菔覂?nèi),風(fēng)衍看著隴念和馮芷,岳欣然給南宮瑾言和北冥幽切脈,將熬好的藥推給南宮瑾言。

  “我配出來了,公子試一試?!痹佬廊坏?。

  馮芷在一旁看她看病看得認真,此時終于按耐不住好奇心,翹首問岳欣然:“姑娘,這位公子中的什么毒???”

  岳欣然沉默須臾,抬眸看向馮芷,目光平靜泰然,“脅息之毒?!?p>  馮芷聞言眸子不禁睜大,她旁邊的隴念拽了她袖子一下,馮芷才自覺失態(tài)地吞了口口水,小聲嘀咕道:“不是說脅息之毒無可解嗎……”

  岳欣然看著南宮瑾言將要喝下,卻也不生氣,說道:“本姑娘配出來,若是奏效,世上便有了脅息之毒的解藥,你說對不對,姑娘?”

  馮芷被她突如其來的銳利氣質(zhì)驚得一愣,點了下頭。

  岳欣然又給了北冥幽幾服藥,告訴她最近身體損耗多,多少有點吃不消,近來先好生養(yǎng)著。

  北冥幽頷首答應(yīng),她已經(jīng)拿到長老席位,最近暫且不考慮澤蘭擂臺的事情了。

  “美人,你怎么了?。 痹佬廊桓嬲]北冥幽養(yǎng)身之法時,隴念忽然咋呼起來,他這么一說,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南宮瑾言的身上。他面色愈漸蒼白,看起來幾近昏迷。

  岳欣然立馬捏住南宮瑾言的手腕,抬眸看了眼瞳眸迷蒙的南宮瑾言。她低聲道:“怎會如此……”

  “公子怎么了?”風(fēng)衍此刻的語氣有些冰冷。

  岳欣然道:“公子周身被脅息之毒損害的地方正在慢慢愈合,也正有將脅息之毒逼出體外的跡象了,怎么會是這種反應(yīng)!”

  風(fēng)衍頭一次見岳欣然這樣著急。

  北冥幽垂眸看著南宮瑾言,倏爾伸出手,捏住南宮瑾言的另一只手。岳欣然茫然地抬頭看她。

  北冥幽眸光專注沉靜,她不過須臾,她將南宮瑾言的手腕輕輕放下,走到南宮瑾言身后,抬指迅疾地點了他后背幾處,岳欣然眸光飛速追隨北冥幽的指尖,依稀能夠分辨她點的是幾個穴位。

  南宮瑾言驀地吐出口暗紅的鮮血,一瞬間,耳清目明,面色漸漸地從蒼白中恢復(fù)過來。

  “試試可以了么。”北冥幽道。

  岳欣然伸手一試——毒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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