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過他,沈滿嬌就會老實待在他身邊么?
當年顧辭入獄,他的這位血緣兄弟暗中可是使了不少力氣。
只是他那時候太過相信沈滿嬌那個女人,蠢得甚至連他們什么時候搭上線的都不知道。
還親自把匕首交到她手上。
顧辭諱莫如深地看著后面布加迪上因為撞擊昏倒的男人。
只是淡淡看著,并沒主動開口說話,沒人能看懂他究竟在想什么。
今天這場游戲他本來就是贏家,怎么處理失敗者是他決定的。
顧謙也循著他看過去,原本吊兒郎當、一臉風輕云淡的臉色突然認真起來,再度低頭看了看表,提醒道。
“還有三分鐘?!?p> 顧辭強摁著不耐,轉(zhuǎn)身的同時扔出一句話。
“把他帶走,再也不要出現(xiàn)。”
這是他并不想做出的決定。
但是,他再一次心軟了,內(nèi)心還隱約在期待著什么。
這樣就可以么?
放過他,沈滿嬌就能老實待在他身邊么?
得到允許,顧謙馬上對身邊的助手低聲說了句法語。
隨后兩個彪形大漢立馬直接把車里的受傷昏迷的男人拽出來出來帶上了車。
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現(xiàn)在已經(jīng)依稀能看見不遠處有一輛速度極快,飛奔而來的黑色邁巴赫。
顧辭死死盯著那輛車,臉色已經(jīng)是相當難看。
他看這女人簡直是在找死,這么馬不停蹄地趕過來…
是為了他還是為了應何安?
濃濃的嫉妒幾乎殺死了他所有的理智!
顧謙又變成了那副無所謂的模樣。
忍俊不禁,忍不住開口嘲笑:“看來Charles用命贏的這場比賽也算不了什么,接下來要打的才是一場硬仗?!?p> 男人輕輕扯了扯唇,嘴角被自然帶起,但他的臉上并沒有絲毫的笑意,而是泛著冷,又仿佛一切如常,毫不客氣下逐客令。
“你可以滾了。”
發(fā)動機的轟鳴聲響起,顧謙帶著手下?lián)P長而去,聲音漸行漸遠。
難聽又嘈雜后的孤寂空曠,形成劇烈的反差感侵襲而來。
天空下起了連綿的小雨,看這架勢要下很久。
自從把沈滿嬌從安城帶回來的那天開始,京城的天就沒有明朗過。
總是陰沉潮濕,像給整個城市蓋了一層厚厚的已經(jīng)浸濕之后腐爛破敗的灰色棉絮。
顧辭把車啟動,熟練倒退,直接掛了最高檔。
霎時沖向已經(jīng)熄火還在冒煙的白色布加迪,硬生生把被迫停在馬路上的車連同攔截的護欄一齊撞下懸崖。
車掉落下去的瞬間,黑色的邁巴赫幾乎是緊貼著他的車急剎停了下來。
車上快速跑下來一個神情憔悴的長發(fā)女人,連滾帶爬般木然地走到懸崖邊缺開的口子往下看。
可是天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只能聽到重物滾落的聲音。
樹枝被壓斷…車的零件四分五裂從高處散落再重重錘擊地面之后穿云裂石又最終再無音訊……
雨突然大了起來,豆大的雨點夾雜電閃雷鳴,大雨無情沖刷了路上所有的痕跡。
沈滿嬌只覺得一陣眩暈,沒有任何預兆地暈了過去。
還好顧辭反應極快地,在她就要跌落下去的時候急忙伸手抱住了她往自己懷里帶。
而顧辭自己猝不及防被壓在了地上,正好壓在左肩傷口的位置,吃痛發(fā)出一聲低咒。
沈滿嬌很瘦,全身上下都是骨頭沒有幾兩肉。
但是一個將近一米七的成年女人哪怕再瘦也不可能輕到哪兒去。
這樣的重量就這么壓下來,特別是顧辭現(xiàn)在受了重傷,顯然招架不住。
徐秘書從車里拿了一把定制款的黑傘急忙從車上下來。
雨太大了,傘被風吹得偏倒在一邊。
他正想搭手把地上的兩人扶起來時,就看到顧總已經(jīng)用力橫抱起沈小姐快速走到車邊小心地把她放進車里。
兩人都已經(jīng)濕了個透,徐秘書從后視鏡里還看到顧總的傷口時內(nèi)心止不住震動。
他的左手無力地耷拉下來,血流不止還有些微微顫抖,血跡斑駁一片。
傷的本來就很嚴重,一開始也沒有經(jīng)過任何處理包扎,剛剛又淋了雨還使力把沈小姐抱回車里。
這樣折騰手能不能保住還要另說。
“開車,讓醫(yī)生去御景。”顧辭斂了斂好看英氣的眉眼,頭也沒抬。
只嘗試著把懷里女人已經(jīng)濕的能擰出水來的衣服脫下來。
隨后又開口道:
“把前面的毛毯給我?!?p> 徐秘書忙把副駕駛上柔軟的純棉毛毯遞給他,隨后默默升起車內(nèi)的隔板,把暖氣開到最大然后全力開車。
顧辭耐心地把女人地頭發(fā)擦干,又費力地把女人上衣扣子解開,濕衣服丟到一旁。
女人完美的曲線暴露出來,她皮膚本就白皙嬌嫩。
可能剛剛淋了雨冷了一陣,皮膚白的發(fā)紫,還有幾塊來歷不明的淤青,較好的起伏吸引視線。
腦海里突然滾出一些此刻不應該出現(xiàn)的畫面,身體啞然暗沉,忽的一緊,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顧辭忍不住罵了一句臟話。
他現(xiàn)在是在想什么。
把毯子扯開再蓋好,沒敢再碰。
沈滿嬌的身體冰涼,想抱著她暖一暖又怕把周身的寒氣過給她。
終是沒了動作,做了罷。
車上了高架,原路返回,雖然離他今天飆車的速度還差的遠,但是速度已經(jīng)很快了。
徐秘書早在顧辭下午剛打傷自己的時候就聯(lián)系好了附近的醫(yī)院,同時還讓私人醫(yī)生趕往了御景山莊,做了兩手萬全的準備。
剛剛顧總要回御景,他還是再次給私人醫(yī)生打了個打電話,重新跟醫(yī)生說了下顧總的傷情,以確保顧總一下車就能最快取出子彈得到醫(yī)治。
御景山莊燈火通明,保鏢和醫(yī)生里里外外圍了一層又一層。
等邁巴赫停下,立即來了人開車門。
眾人看到左邊肩膀還在往外不停冒著血顧總抱著一個上身只裹了一床毛毯的女人從車上下來,驚愕不已。
縱使是訓練有素的保鏢也顯得有些慌亂。
立馬為他們開了一條道,直通二樓的臥室。
醫(yī)生也連忙跟了上去,跟進臥室卻被顧辭惡狠狠瞪了一眼,然后直接讓他滾出去。
他急忙停住了腳步不敢在往前,出了臥室輕巧的帶上了門,也不敢走遠,就在門外侯著。
他猜想顧總應該是要給身上抱著的女人換身干凈的衣服。
大概過了十分鐘,臥室里男人終于開口讓他進去。
他不敢耽擱,一進去看到顧總幾乎是半跪在地上輕輕撫摸著女人的額頭。
不悅地皺眉:“你過來看看,她好像發(fā)燒了。”
他走前看了看,床上的女人果然被收拾妥帖。
又小心翼翼抬手摸了摸,很燙。
應該是受了刺激又受了涼,身體一下受不住就發(fā)熱了。
他寬慰道:“顧總,這位小姐是受了涼發(fā)熱了,現(xiàn)在打個點滴吃個藥就會好了?!?p> 顧辭卻突然發(fā)了脾氣,少有的焦急失態(tài):“她剛剛直接暈倒了,現(xiàn)在還沒醒!你跟我說她只是受涼了?”
醫(yī)生被嚇到了,喃喃的重復:“這位小姐應該是太過疲憊才暈倒的…”
但是她確實沒什么事,只是身體嬌貴,一直都不大好,這都是要細細調(diào)養(yǎng),不能急于一時的。
比起床上的這位小姐,顧總的傷恐怕要嚴重的多吧。
看到顧辭血肉模糊的傷口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開了口:
“顧總,您的傷必須要馬上處理!”
現(xiàn)在傷口已經(jīng)有感染的跡象了,如果再挨下去恐怕傷口會直接壞死。
沒想到顧辭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好像全然不在意般,仍舊安靜低頭楞楞看著進來的護士給床上的女人打點滴。
徐秘書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走了進來,小聲地叫他。
顧辭站起轉(zhuǎn)身,突然直直倒了下來。
身體的體溫燙的灼人。
一米八七的個子,常年都有健身的習慣,身上的肌肉成塊分布。
就這么倒了…著實是讓兩個大男人扶著都有些吃力。
好不容易把男人扶到隔壁臥室的床上,等醫(yī)生拿工具把顧辭的皮膚和衣物分離開的時候,還是完全驚了。
傷口感染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得多。
醫(yī)生轉(zhuǎn)過頭對徐秘書無奈的搖搖頭,告知他的判斷:
“徐秘,必須要趕緊把顧總送到最近的醫(yī)院,傷口感染的非常嚴重,這里的設備不夠?qū)I(yè),我只能做一些簡單的處理?!?p> 白醫(yī)生是個資質(zhì)很好的醫(yī)生,只要他愿意做的手術都能成功。
連他都這么說,恐怕事情確實是很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