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討厭這樣的沈滿嬌,這樣的虛偽從來都不屬于她。
徐秘書帶著保鏢回到御景山莊去請沈小姐的時候,沈滿嬌剛洗漱完。
自己從顧辭的書房里拿了本全英文的小說就準備回臥室看。
她受了驚嚇又受了涼,發(fā)燒醒來之后精力好像一直不大好。
以前她還有散步的習慣,現(xiàn)在對什么都懨懨的,提不起什么興趣來。
所以這幾天她基本都是天剛微微有些發(fā)暗就上床了,然后看會書困了就睡了。
第二天醒得早又端本書去陽臺看,只有吃飯的時候才肯下樓。
也不主動開口說話,整個院子都靜悄悄的,沒什么生氣。
躺在床上看窗邊的夕陽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在安靜無人打擾地環(huán)境下很自然而然地勾起很多回憶。
直到敲門聲突兀響起,沈滿嬌看了看床邊的手表,剛剛好6點。
“沈小姐,我是徐鵬洲。”
徐秘書?
她輕皺眉頭,但還是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起身開了門。
一開門,沈滿嬌迅速懵了一下。
門外可不止徐秘書一個人,還有七八個形色匆匆裝備齊全的保鏢,祝媽跟在最后面。
她疑惑。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沈滿嬌的手還掛在門把手上,只是門的開了一小部分,身體還完全擋住了,絲毫沒有放他們進來的意思,全然一副防備的神情。
徐秘書開口解釋:
“沈小姐,您不用害怕,醫(yī)生說您的身體不好,顧總很擔心您,讓我們來接您去醫(yī)院調(diào)養(yǎng)?!?p> 調(diào)養(yǎng)?
顧辭?
沈滿嬌雖然沒有問,但是祝媽每天都會第一時間把顧辭的消息告訴她。
顧辭讓人來接她?
他不是昏迷了三天,剛剛才醒么?
她警惕地看了看門外烏泱泱的一保鏢,直接拒絕,甚至連拒絕的理由都懶得找一個。
“我不去?!?p> 冷冷清清扔了三個字就準備把房門關了。
結(jié)果門被徐秘書的手抵住了,徐秘書也沒有賣關子,很直接了當?shù)卣f:
“沈小姐,我實話跟您說吧,顧總給我們下了死命令,不管我們用什么辦法都要把您帶過去,希望您不要讓我們?yōu)殡y...”
顧辭的原話是這樣的:“她愿意跟你們過來最好,要是她不肯配合,你們就是把她綁起來也要給我綁到這來,否則你們?nèi)冀o我滾蛋?!?p> 沈滿嬌松開了手,沉默無言地轉(zhuǎn)身回去穿鞋,祝媽走進來替她收拾要去醫(yī)院住的一些衣物。
她就坐在床上面無表情冷眼看著,沒有被強迫也沒有多愿意的意思。
等東西都收好了,她也沒有開口,自然地就站起來跟著他們走。
剛走到房間門口停了下來,徐秘書察覺到異常正想詢問她怎么了。
隨后沈滿嬌就開口說讓大家等她一下,自己則轉(zhuǎn)身折返回房間。
徐秘書猜測沈小姐應該是忘記了拿什么東西,示意讓大家停下。
速度很快地,等沈滿嬌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本厚厚的英文小說。
行李有保鏢拿著,她手上就只拿了一本書。
她還很年輕,精致的瓜子臉上幾乎看不到任何瑕疵,滿滿的膠原蛋白。
只是右臉的眼瞼下有一顆小小的淚痣。
很典型的風情美女,哪怕現(xiàn)在粉黛未施,也美的叫人挪不開眼。
京城有著一些不成文的規(guī)矩,富人與富人之間也存在著一條令人惡寒又無法忽視的鄙視鏈。
顧家作為食物鏈的頂端,也就成為這些規(guī)矩的制定者和風向標。
而有顧家這樣的背景擺在這也就意味著在這個城市里顧家的人享受著別人根本想象不到的特權。
就比如顧辭住的是特級VIP病房,能住的上這種病房的人不僅有錢財更要有權勢和地位。
他們不僅有專門的病房手術室,以及所有世界上最前衛(wèi)科學的醫(yī)療設備,就連電梯和通道也是為他們專門設計的,私密性極強。
今天司機開來接她的車是一輛白色的瑪莎拉蒂,很低調(diào)但依舊可以看出它價值不菲。
瑪莎拉蒂直接開到顧辭所在醫(yī)院專門為vip客人服務的地下停車場里。
下車的時候沈滿嬌淡淡瞄了一眼,停車場下幾乎全都是清一色的豪車,無一不彰顯著他們的主人地位不凡。
從地下停車場下車后徐秘書帶著沈滿嬌直接上了一部私人電梯,然后直接摁了最頂層。
所以,從御景山莊到顧辭病房門口這一段路。
除了徐秘書和那些跟著來的保鏢,她連一個陌生人的影子都沒有見到過。
“沈小姐,進去吧,顧總應該一直在等你?!毙烀貢昧碎T,里面只簡單回了一個進字。
門被打開了。
沈滿嬌卻一直杵在門口不肯進去。
顧辭透過門縫看到一直躲在門口不肯進來的女人,正準備把手上的針拔了親自去捉她。
剛把針拔了,沈滿嬌懷里抱了本書輕輕地走了進來。
和以往不同的是,她沒有任何偏激的情緒,甚至還特意朝他扯了個笑。
因為不帶任何真情實感,所以顯得格外地假,這樣虛偽的笑容深深刺激到了顧辭。
他討厭這樣的沈滿嬌,這樣的虛偽從來都不屬于她。
他以為沈滿嬌一見到他一定會狠狠撲上來,恨不得直接咬碎他。
因為她親眼看著應何安的車從幾百米的懸崖上掉了下去,摔得四分五裂。
可能在她心里應何安已經(jīng)死了,殺人兇手就是他。
那么現(xiàn)在對著他這個殺人兇手擺出這副姿態(tài)是什么意思?
已經(jīng)開始了么?覺得自己逃不了,已經(jīng)決定要帶著這層虛偽的面具跟他一起生活了?
那他偏不,他非要撕開這層面具,讓她露出狐貍尾巴,氣急敗壞地伸爪子來撓他。
“滿滿,你哥哥輸給我了?!鳖欈o的聲音是啞的,卻依舊好聽。
只是這句話對于沈滿嬌來說很殘忍。
顧辭把玩著放在床邊的一只黑色鋼筆,瞇起眼睛觀察著女人的變化。
除了呼吸加重了些,其他還很正常,恬靜的五官也沒有想象中的憤怒。
顧辭笑了下,眸子隨著接下來說的話也變得愈來愈冷。
“他先輸給了我,然后才被我撞下去,呵…這么高的懸崖,如果他沒有摔死…”
他面沉如水地盯著沈滿嬌已經(jīng)有些扭曲的小臉,故意停頓。
靜默了大概有一分鐘的時間,直到顧辭手中的鋼筆掉到地上,他這才又不咸不淡地開口:
“我昏迷了這么多天,也沒有找人去處理現(xiàn)場,他沒有摔死,也可能冷死、餓死,或者被懸崖下面的野獸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