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局中局

　　這屋中一水中式擺設(shè)，屋頂?shù)蹴敶蠹t燈樓，四角各落一盞的金瓜燈，在暖柔的燈光下，營造出屋內(nèi)溫暖祥和的氛圍。

　　正中敦座一張碩大的紅木圓桌，桌中間是一個迎客松造型的景觀擺件，正在吞云吐霧的冒著“仙氣”，配合桌外圍著六把黃花梨太師椅，顯得格外有調(diào)性。

　　圓桌C位是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國字臉、鷹鉤鼻、獅子眉、丹鳳眼，身著灰黑中山裝，顯得非常挺拔、有神。

　　他旁邊坐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年輕人回過頭望著剛進(jìn)門的二人，也睜大了眼睛，把手中的煙按入煙灰缸中。

　　此刻屋子里安靜得出奇，只聽得見煙蒂入水時發(fā)出的呲呲聲。

　　這人正是呂曌的好友：光子——劉光。

　　光子并沒有回呂曌的話問道：“趙二爺！您這是想拉我兄弟也下水么？‘大貨’我看在師傅面子上，可以跑一趟、也應(yīng)該跑一趟！人標(biāo)就不必了吧？”

　　光子又拿了一根煙點上了。深深吸了一口，轉(zhuǎn)頭起身，一把拉住呂曌的胳膊就徑直朝門口走去。

　　趙二爺突然起身，鐵鉤般的大手一把扣在光子肩膀上，五個手指深深陷入了他的肩窩中，硬生生地把光子按回到座位上。他雖然沒吭聲，但鬢角還是滑下數(shù)道汗痕。

　　呂曌哪見過這場面，看著光子豆大的汗珠，也不敢多言、隨勢就坐旁邊的座位上，拉了拉他，示意其別掙扎。

　　趙二爺松開了手，微笑地說道：“劉光老弟！多慮了！介紹下：這是我侄女凌月，這位朋友是她的好友。若你們也認(rèn)識那真就是個‘巧合’！”

　　見眾人落座后，他接著說：

　　“既然大家都認(rèn)識就別客氣了，叫樓下兄弟上來一起吃個便飯吧？這家飯店是我一個朋友開的，剛開一年不到，來嘗嘗荊楚大地的本幫菜做得如何？也好給朋友提提意見。別客氣！隨便點！”

　　“來來！本小姐來點餐！我最擅長了！大家都沒什么忌口的吧？”

　　趙凌月環(huán)視了一圈，看沒人搭話就喊服務(wù)生進(jìn)來。

　　“佛跳墻5位、吮指脆皮乳鴿5位、櫻桃鵝肝、糖醋小排、南非鮑、清蒸武昌魚來個至少5斤的、黑松露時蔬、花膠鮰魚羹·····喔！Bin707我的最愛來一瓶！二叔你們喝什么？對了！美女小姐姐一會幫我，把樓下玩PSP的小兄弟帶上來！”

　　“服務(wù)員你們老板給我留著好酒呢？”趙二爺問道。

　　“96飛天？”

　　“不是！你再問問！到底給我留了什么好酒！問清楚是什么酒！”

　　趙二爺這種不怒自威的氣場，彌漫了整個屋子，讓人倍感壓力。

　　服務(wù)生小姐姐也不敢多言，嚇得趕緊退出門，沒一會梁子也進(jìn)了門，光子使了個眼色讓他坐在門口上菜位。

　　雖然梁子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察言觀色的本領(lǐng)，那不知比呂曌高了多少個level！他一言不發(fā)，時不時看光子的眼色，起身給大家端茶倒水。

　　少傾，一名170cm、頭發(fā)盤起、身著金鳳紋紅旗袍，妝容精致且面若桃花的女子推開了門，雙手捧著一瓶青花瓷裝的酒，慢步走到趙二爺面前。

　　以90°鞠躬的姿態(tài)，畢恭畢敬地雙手將酒奉到趙二爺面前。

　　趙二爺雙手接過，在手中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大笑道：“好酒！好酒?。。　T20’！還是少卿知我?。∫矂跓P娘親自送來！美人送佳釀！善哉！快哉！美哉！哈哈！”

　　這爽朗的笑聲充斥著整個房間，一掃先前陰郁的壓迫感。

　　旗袍美艷女子起身，“新來的小姑娘哪能認(rèn)得您吶？趙二爺！還是您來得太少了，少卿出去前再三囑咐我，要好好伺候您老，都是我沒吩咐到位，二爺您別怪罪！今晚您要是有其他需要，我·····”

　　呂曌也是個沒見過此等世面的人，對他而言長琴是她第一個女友，大學(xué)里哪能見到如此香艷、成熟女性呢？！這樣嫵媚的表情、溫柔的話語，直接讓他渾身蘇的快滑落桌下了。

　　趙二爺揮手打斷了女子的話，把玩著酒說道：

　　“不用了！有“她”足矣！代我向少卿問好！這么多年過去了，鳳娘還是風(fēng)采依舊??！一丁點歲月的痕跡都看不出來！只可惜我今日還有要事要與幾個小兄弟相商！改日有空叫上少卿，我們?nèi)丝梢煤脭⑴f！”

　　鳳娘扭動著胯部，邁著貓步走到趙二爺身邊，擰開了瓶蓋，親手給趙二爺斟上一杯！然后也給自己滿上一杯！

　　“要得！要得！趙二哥！你說咋個辦就咋個辦嘛！我先敬一杯！祝二爺來楚荊玩得開心，事事順心！”說罷一仰頭，二兩酒跟喝水一樣一飲而盡。

　　鳳娘又走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雙手舉起趙二爺?shù)木票?，生怕落下半滴?p>　　趙二爺自然也急忙起身，接過酒杯、沖著鳳娘微微一笑，“咕嘟”一聲仰頭，一飲而盡。

　　“謝了鳳娘！你還是那樣豪爽！真·女中豪杰！”

　　趙凌月此刻投來了羨慕的目光，一旁起著哄：“鳳娘娘！最美了！最颯了！我心中完美的女神！”

　　鳳娘面色潮紅，一只手半掩著嘴，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聽的呂曌心癢癢、麻酥酥。

　　“唉~還是筱筱心疼娘娘，你鳳娘老了，你二叔都不打眼瞧我了?！闭f罷還不忘看向趙二爺。

　　可是趙二爺卻不動聲色，舉空杯示意鳳娘。

　　鳳娘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滿了酒作了個揖：“那鳳娘我先走咯！就不打擾大家雅興了，晚上您看····若是·····”

　　趙二爺再次揮了揮手，鳳娘是一步兩回頭，三步一回首，心有不甘的退出了房間。

　　呂曌從鳳娘進(jìn)門就直勾勾地盯著那蜂腰、翹臀、大長腿直到鳳娘掩了門，才從癡迷的狀態(tài)中走出來。

　　這一切都讓旁邊的趙凌月看了個正著，不屑的發(fā)出了“哼！”聲。

　　光子也緩過神，認(rèn)出了趙凌月就是偷了呂曌學(xué)生證的小姐姐，他苦笑道：“趙二爺，這個局你做了多久了！感情我們兄弟倆都被你套進(jìn)來了！”

　　趙二爺一招手，光子見狀就讓服務(wù)小妹下去，給梁子使了個眼色，懂事的梁子雙手接過二爺手中的“譚20”，開始從二爺開始打圈倒酒。

　　呂曌與趙凌月則從醒酒器中各倒半杯紅酒。

　　他手機一震，看到了一條光子的短信：“少喝點！別入局了！”。

　　呂曌不動聲色的回信：“已成甕中之鱉！”

　　趙二爺舉杯，“設(shè)套算不上，劉老弟別多慮！我先帶個酒，第一杯！來舉杯！在座諸位既有老相識、也有萍水相逢的新兄弟。趙某本次一來故地重游與故友敘舊，二來認(rèn)識下筱筱的新朋友——呂老弟。我這次來也是想告訴你劉老弟：‘大貨’已經(jīng)由你師傅從云南邊境，接貨出緬甸了，你也不用去了。來！干杯！”

　　眾人舉杯一飲而盡！

　　“怪不得我聯(lián)系不到‘師傅’了·····”光子放下酒杯，抽了口煙。

　　趙二爺放下酒杯，從中山服里抽出一個封好的紅包，“喏~拿著，你師傅給你的信兒！讓我在他出境后轉(zhuǎn)交你，這時候差不多了?！?p>　　光子面色凝重了起來，接過這個密封的紅包，看到密封的蠟封圖樣及表面字跡，確實是師傅的物件，又看了眼自己右手的印戒，呵呵一笑搖了搖頭，拆信便看。

　　呂曌只知道光子老爹去世后，對這個師傅就跟對父親一樣，私下電話里稱呼其“老頭兒”，但道兒上的人多稱呼其——“九頭雕”，也稱“雕爺”。

　　趙凌月似乎想起了什么，沖著呂曌使了個眼：“拿來，拿來！讓二叔給你掌掌眼！”

　　呂曌一下反應(yīng)了過來，此行不光吃飯，更要弄清玉的來歷，便從脖子上摘下了玉，遞給了趙二爺。

　　“二叔，你給掌掌眼這是不是金烏章？跟咱家傳下來的燭龍章我感覺很類似？”說罷，趙凌月蹦蹦跳跳，跑到趙二爺耳邊嘀嘀咕咕了幾句。

　　趙二爺接過了玉，仔仔細(xì)細(xì)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還時不時湊上去聞。嘴里嘟囔著：“不應(yīng)該···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可真奇了怪了······”

　　“小伙子能說說這個玉來歷么？”

　　“祖?zhèn)鞯?，我爺爺傳給我爹，我上大學(xué)后我爹就給我了?！?p>　　“你齊魯呂家？”

　　“我叫呂曌自然是姓呂，雖然沒有齊魯口音，但絕對是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齊魯漢子，來自黃河入?？?！趙大小姐、光子都絕對了解的！”

　　趙二爺上下打量了下呂曌，又看了看光子。光子此刻也合上了信，對著趙二爺說：“二爺您放心，呂曌與我從小光屁股長大，都一個地方的人，您有什么就直說？”

　　“我懷疑你的玉！是偷來的！”趙二爺斬釘截鐵地說道。

　　一旁吃得津津有味的趙凌月一聽急了：“二叔，您怎么能這樣說呢？呂曌你別信！”

　　光子也問道：“二爺，您老也學(xué)會開玩笑了??！這可是我的至愛親朋！手足兄弟??！打小我就見他拿出給幾個小伙伴顯擺，這么多年了不會錯！就是這個玉！”

　　趙二爺尋思了片刻改口道：

　　“那是這玉必是個贗品。我這雙招子在鑒古這個行當(dāng)，我說第二無人敢稱第一。不過！還有一種可能，你是真的！而蛙島省那邊的是假的！像！簡直就是真的！”

　　“······”

　　“我前些年還去過一次蛙島辦事兒，與呂家的家老還見過一面，他脖子上自然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玉。呂家宗家在‘禿頭’組織初現(xiàn)敗亡之相，便于1948年至1950年便陸陸續(xù)續(xù)去了蛙島。我實在很難想象，你為何有這個玉。你認(rèn)得呂煉么？”

　　呂曌搖了搖頭，“不認(rèn)識”。

　　“那呂鎧？··呂臣君？····呂文？·····呂政？”趙二爺眉頭緊鎖不停地追問著。

　　呂曌繼續(xù)搖頭，“二爺，您說的這些個人我一個也不認(rèn)識。關(guān)于這玉為什么在我手里，我想存在即合理！您應(yīng)該看不會看走眼。哪天有機會蛙島友人來大陸，我可以將此玉交還給他，也算是我對祖國兩岸和平做出點貢獻(xiàn)啦！”

　　趙凌月一臉壞笑的說：“唉~你最好別希望蛙島友人回大陸，到時你的長琴就真的回不來了?！?p>　　趙二爺聽到“長琴”二字后，臉色越發(fā)凝重，突然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忽然笑道：“我知道了！我知道為什么了？我聽凌月說起你是長琴的男友，我懂了，這下什么都解釋得通了！小伙子我有個不情之請，我這次來楚荊也是缺點幫手去走‘一鍋兒’····”

　　光子一聽這話立刻掐滅了手里的煙，轉(zhuǎn)頭看著趙二爺打斷了他的話：

　　“二爺，‘老爺子’信里說了，我這堂口10來口子人都?xì)w您了。我們可以替您走這趟買賣，事后我們兩清，不必牽扯他人，您看沒問題吧？”

　　“不愧是‘九頭雕’的義子！兩湘之地，這檔子買賣也只能你老弟能勝任了！”趙二爺說罷起身抱拳致敬。

　　光子哪能受前輩，而且是道上德高望重老前輩的大禮啊，急忙站起、雙手抱拳、鞠躬回禮。

　　一旁的呂曌一聽到玉跟長琴還有關(guān)系，這趙二爺明擺著話中有話，而光子打斷他，也無非想趕緊轉(zhuǎn)移他的關(guān)注點，別進(jìn)了趙二爺?shù)脑捥字小?p>　　可呂曌來這的目的除了玉，就是打聽長琴的下落，豈能輕易善罷甘休，繼續(xù)問道：

　　“您說長琴？跟我的玉有關(guān)系？”

　　“嗯，而且跟我們接下來要辦的事兒可能也有關(guān)系。我知道她又‘失蹤’了吧？我勸你不要太在意，你最好離她遠(yuǎn)點。我只能說到這里，也算為你好。”

　　趙二爺說罷，看向了趙凌月。

　　趙凌月也突然好像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憶，也默不作聲低頭吃飯，此刻氣氛沉重、壓抑。

　　呂曌回想與長琴的種種往事，回想往日相處的美好時光，然而唯一的線索也似乎斷了。他突感心中苦悶異常，端起一杯紅酒一飲而盡，漸漸不勝酒力醉倒竄入桌下。

　　第二日光子家中

　　呂曌醒來發(fā)現(xiàn)已在光子的“老巢”了，梁子一看他醒了，便把熱干面端了過來。

　　“嘿！呂哥！你要是在晚點醒來，你的面我就給你吃了。光哥天一亮就出門了，囑咐我告訴你別摻和‘道’上的事兒，昨天的事兒全當(dāng)沒發(fā)生?！?p>　　梁子說完轉(zhuǎn)頭想回屋打游戲，被呂曌叫住追問后面發(fā)生的事兒。

　　呂曌頭痛欲裂，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在追問之下才了解，昨晚喝酒直接鉆了桌。

　　最后是鳳娘親自開車送哥幾個回來的，回來的路上自己還一聲聲喊著長琴的小名，簡直丟人至極。

　　他端著面跑到陽臺上一邊吃，一邊尋思起昨天發(fā)生的事兒。

　　“If you haven't changed your mind”熟悉的鈴聲響起，呂曌一看是趙凌月打來的。

　　“趙大小姐啥事？”

　　“下樓！我有重要的事兒要跟你說，很重要！”

　　呂曌一陣手忙腳亂，穿好衣服交代梁子回校，便下樓了。

　　一眼就認(rèn)出身穿“SUPREME”，頭戴一頂洋基棒球帽的趙凌月。“今天打扮得很嘻哈啊，這帽子是想跟我湊情侶裝么？這一天一個風(fēng)格的?！?p>　　“別跟本小姐廢話！有人跟蹤我。走！到車?yán)镎f！”

　　二人出了小區(qū)，看到路邊停著一輛紅色MX5，趙凌月開門進(jìn)入主駕，示意呂曌去副駕。呂曌不由得發(fā)出了“嘖嘖～”贊嘆聲上了副駕。

　　趙凌月一路開得飛快，每次都擦著黃燈過十字路口。

　　跟昨日不同，趙凌月一臉嚴(yán)肅地說：“昨晚我跟二叔聊了很久，也進(jìn)一步了解到一些事兒?！?p>　　“能講講？”呂曌好奇地問。

　　“我說的只能你一個人知道，不能告訴其他任何人?！?p>　　“這個沒問題，我可以向你承諾！”

　　趙凌月看了看后視鏡，將車駛?cè)肓烁浇邪俚牡叵峦＼噲觥?p>　　“甩掉了！我只說我所了解的部分，你聽著就好，不要隨便打斷我的話?！?p>　　“簡單地說，自從鞠長琴認(rèn)識了你，我們趙家就開始調(diào)查你了。因為兩家上幾輩的交情我們趙家與鞠家算是有些淵源，互相也有較多的來往。鞠長琴是個自事極高且聰明異常的人，而且從來不做無緣無故的事兒?！?p>　　“我哥趙凌云跟她從小青梅竹馬，我們也不認(rèn)為她會真愛上你，而且就算長琴最終不嫁給我哥，也輪不到你，蛙島呂家很小就訂了娃娃親了?！?p>　　“······”

　　“還有鞠長琴原本消失就跟10年前一次聯(lián)手‘下地’活動有關(guān)！既然長琴姐主動分手了，不管你是不是放得下她，遠(yuǎn)離她對你有百利而無一害。可明白？”

　　呂曌搖了搖頭，自嘲地說：“就這？鞠長琴還真搶手，我配不上吶?！?p>　　趙凌月嘆了口氣：“長琴年幼父母便失蹤，從小在我們趙家長大。前些年突然失蹤，后知道她來了荊楚大學(xué)。最近幾個月長琴姐突然失蹤，我原以為你只是個她大學(xué)交往的男友，但恰好你是齊魯呂家，這其中就更蹊蹺了，最后一次聯(lián)系，她說要出去齊魯支教一段時間?！?p>　　“······這倒和她留給我的分手信一致?！?p>　　“我跟蹤你也有一段時間了，你‘丟玉’也是我為了確認(rèn)你的身份才這樣做的，二叔得到玉的照片之后很震驚，特地跑來一趟。還帶來了一件藏寶圖，說是跟你們呂家有關(guān)，而且蛙島呂家也會有人來參與這次行動·····”

　　呂曌越發(fā)感覺到自己進(jìn)入了套中套，再次打斷了趙凌月的話。

　　“你這是想讓我參加，但放棄對長琴的尋找？不用說了，我覺得長琴人身很危險！我會考慮你說的話！我猜你二叔也很想弄明白你姐再次失蹤的原因吧？還有這藏寶圖與大陸、蛙島呂家到底什么聯(lián)系？”

　　趙凌月沉思了片刻說道：“光子不會同意帶你‘下地’的，很危險！不！是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不用提示我風(fēng)險了，無論長琴、光子、還有你！我需要的是答案，而不是子虛烏有的風(fēng)險提示！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會跟光子從長計議！”

　　呂曌目光飽含堅定，似乎心意已決。

　　趙凌月則略帶戲虐的口吻說：

　　“那好，這邊我也會告訴二叔！呂同學(xué)！這‘下地’的水很深，你還年輕！我怕你把握不住呀！得了，既然你意已決，還望你‘耗子尾汁’，走！本小姐一會還有事，先送你回去?！?p>　　回到小區(qū)剛上樓，發(fā)現(xiàn)家中房門大開，呂曌心想那倆悍匪思想境界都提高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程度了嗎？

　　沒想到剛進(jìn)樓道，便傳來了呻吟聲，他急忙跑進(jìn)屋，家中被翻得亂七八糟。

　　順著呻吟聲找去，看見打翻的沙發(fā)里倒著一個人，此人滿臉鮮血、呼吸急促，口中發(fā)出“呼呼”粗重的喘氣聲。

　　那人目露兇光，雙手緊握一把西瓜刀，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