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百香樓!”
李文碩已經(jīng)知道,百香樓有個規(guī)矩,只要詩寫的好,一首傳世佳作,讓你白嫖一輩子。
對于這條規(guī)矩,李文碩心里,把百香樓妓子與清貴文人,默默的劃了個等號。
關(guān)于詩詞,李文碩查過所有詩集,這里晉朝以前的詩,不能抄,晉朝后,這里沒有五胡亂華。
本朝的開國皇帝,把入侵沒站穩(wěn)腿腳的胡人趕走,建立了大梁朝。
因為沒有穿越人士來過,李文碩可以放心白剽了。
按照程序,領腰牌、官服、佩刀、還有官憑,最后是一枚銅制小印章。
朱毅年說,因為武人多不會寫字,城里吃飯簽單是個大麻煩,有了簽章,麻煩解決。
李文碩很懷疑,銅章的作用可能是別的,但豬頭兒這樣說,他就這樣聽了。
暗地里,李文碩給朱毅年起了個外號,豬頭兒。
當今圣上不勤政,三日一次朝會,有時候皇帝還會請假。
李文碩的工作,休息兩天,早起上班一次。
站在百官之前,皇帝的御階下,當一個持刀擺件。
皇帝下朝,他們就下班。
所以,殿前司衙門里,只有兩名值班侍衛(wèi),一位等著李文碩來報道的豬頭兒。
午飯在內(nèi)城尋了個面館,隨便對付幾口,下午去量了官靴尺寸,等著定做好了,李文碩才能正式上班。
朱毅年不時望天,終于挨到傍晚。邀朋聚友十幾人,一起哄鬧著,吃李世子的大戶。
傳說中的百香樓,不是街面上的一座樓,而是一處園子。
花樓在西園,東園有茶舍,有戲樓,還有供留宿客人休息的小院,閣樓等。
進了花樓,老鴇迎了出來,讓朱毅年有點受寵若驚。
“哎呦,香媽媽怎么親自出來了,咱們可承受不起。”
朱毅年調(diào)笑著,往老鴇肥碩的胸脯摸了一把。
香媽媽用帕子打開了朱毅年的手。
“哪是迎你??!奴家迎的是,殉情的李世子?。 ?p> 李文碩嘴角抽了抽,笑著道:“媽媽這里可有與我殉情的姑娘啊!”
香媽媽啐了一口,“那可不行,你舍得命,我還舍不得姑娘呢!”
進了花樓,大廳開了兩個茶座,按照規(guī)矩,給桌上送了筆墨紙硯,會不會作詩,先給提供便利條件。
今日分班,與李文碩一班當擺件的五個,其中有宋家老三宋連才,都是勛貴子弟,家里不差錢的那種。
宋連才嚷嚷著,咱們不會寫字,要這破玩意,待會兒擦鼻涕用了。
丫鬟默默伸手,只給桌上留了一張紙充面子。
這里的姑娘,掛牌的先出來一排,隨便眾人挑選。
很快,茶桌上,每人摟著一個姑娘調(diào)笑起來。
接著便是演節(jié)目。唱歌,李文碩聽不懂。彈琴像是催眠曲。
跳舞感覺也就那樣,比廣播體操,廣場大媽們有看頭一點。
一陣細密的琵琶彈奏后,水袖甩出,紅色水袖在場中舞動,女孩嬌軟的腰身,堪比瑜伽大師。
“這就是梅香姑娘,李世子會作詩不,寫一首梅香姑娘漂亮,能去梅香閣睡到這娘們白頭?!?p> 朱毅年推著李文碩,“之前聽說你在家里讀書,讀了這些年,歪詩總能做一首,梅香姑娘還沒梳攏呢!”
宋連才嗤笑,“學了一輩子的大學士,也沒寫出讓梅香請進樓里的詩,頭兒,別難為李世子了?!?p> 李文碩本以為,滿腦子詩詞,隨便寫一首,花樓就成自家花園了。
沒想到,竟然是命題作詩!
梅花詩,李文碩想起前女友總念叨的兩句,庭院深深深幾許,云窗霧閣春遲,為誰憔悴損芳姿。
三句?不夠用啊!詩詞要四句吧!
“世子爺剛剛作了詩嗎?”李文碩懷中小美人說話了。
老子只記得三句??!
急得滿頭大汗,李文碩才知道,越是想什么,腦子里越是沒什么。
“郎君莫急,做不出詩也無妨,今日奴家伺候您。”
小美人輕輕撫摸著,李文碩沒有腹肌的位置。
“在下偶得幾句詞,不知......算了,念出來,各位品鑒吧!”
李文碩豁出去了,三句就三句,誰說一定要寫四句,把這條朝廷律法找出來給我看看!
姜婉寧對月,念誦著,庭院深深深幾許......
上一世,明明夫君寫的是墻角數(shù)枝梅,凌寒獨自開,為什么這次變了?
是哪里錯了?究竟哪里與前世對不上呢?
開始便不對,以后也會改變嗎?
我不該糾結(jié)前世的,如果與前世一樣,我回來了,與沒回來有何區(qū)別?
可惜了夫君前世的傳世名作。
不要緊,是夫君的,他一定會寫出來吧!
是老天不忍,讓夫君把那么好的詠梅詩,贈給一名妓子,暴殄天物吧!
“媳婦,我回來啦!”李文碩蹦跶著回了屋。
姜婉寧含笑看著他,“可吃飯了?吃酒了嗎?我讓人拿醒酒湯來?!?p> “嗯,”李文碩進屋,脫去了外面的長衫,“婉寧,我跟你說,今兒我第一天上班,豬頭兒要我請客。
你是知道的,家里全是當票,咱不能亂花錢不是?
百香樓打茶圍,我們那些人,至少四十兩銀子?。 ?p> 姜婉寧含笑聽著,最喜歡夫君外出回來后,繪聲繪色的講外面的事了。
李文碩拉住媳婦的手,“你看,你這樣笑,我心里發(fā)毛。我絞盡腦汁想,怎么才能省下四十兩。
我現(xiàn)在靠你養(yǎng)著嘛!再說,那么多當票,咱不精打細算,怎么過好日子?
噯?我靈光一閃,想到三句詞,只想到三句,本以為不作數(shù)呢!
你猜怎么著?茶錢全免,不要爺?shù)馁p銀,還給擺了兩桌酒?!?p> 姜婉寧笑容溢了出來,渾身透著愉悅,“那夫君作了什么詞?說來我聽聽,好不好?”
好不好?能把李清照氣半死,因為我只記得開頭。
李文碩背出三句詞,笑道:“當時太著急了,想不起太多,沒想到這樣也能用,嘿嘿!”
“庭院深深深幾許?。》蚓龑懙恼婧?,一句便寫出了女子無限心事。”
姜婉寧咀嚼著,庭院深深深幾許,云窗霧閣春遲,為誰憔悴損芳姿。
漸漸的眼中含淚,夫君總能讓人柔腸百結(jié)。
“你別哭??!那個梅香還請我去梅香閣坐坐呢!我想著你在家里,我去別的女人屋里作甚?你瞧,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李文碩馬上表功,能被花魁邀請,還巋然不動的只有我了。
“你去了也無妨,梅香她......”
姜婉寧沒說完,被李文碩堵住了嘴。
醒酒湯沒能送進屋里,李文碩不需要醒酒湯,他想醉死在婉寧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