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熊慢悠悠的往前走,畢竟熊家族有孩子,必須兼顧熊孩子的步速。
潘老佳把雞縱菌裝入麻袋后,扛在肩上跟著狗熊走,狗熊在前面停下來,潘老佳電筒射去,前面又有一片雞縱菌,他快速把山火裝入麻袋,兩袋加起來就百多斤了,潘老佳對著母狗熊說:“熊妹妹,謝謝你。要是你投胎成人,我都想娶你為老婆?!?p> 潘老佳砍了一根木棒做扁擔,把兩袋雞縱菌放在木棒的兩端,然后給母熊三鞠躬,“謝謝你。我準備走了。”
他今晚上在狗熊的引領下,找得的雞縱菌是最多也是最快的,打破個人記錄了。從見到狗熊到準備回去不到兩個小時,就找到了一百多斤。
潘老佳挑著離開了,兩小時后,他就汗流浹背的到了茅草屋,此時都不到夜間十二點。
要是自己找,三個夜晚都不見得有這么多。他隨便吃了一點冷飯,突然外面狂風暴雨,潘老佳直接脫光衣服站在門口,借助雨點把身上沖干凈,就到床上換一套干凈衣服,這個是潘老炯給他買的。
潘老佳剛吃飯,覺得馬上睡覺怕腸子斷,就拿著鑼鼓給耗子超度,鑼鼓聲把大嫂何氏都吵醒了。何氏把潘老炯的大腿移開,她想潘老佳了,但是分身乏術,只能想象一下,她再次睡著都是快天亮了。
第二天早上,潘老炯進來茅草屋,拿著潘老佳的山貨去興隆賣。
家里就只有大何。潘老佳起來饑腸轆轆,苞谷面都不得了,最近他有點忙,還和石大爺邦奇先生去履行職責———找三瘋神王石大談心,增加感情,所以忘記了自己的口糧沒有加工。
潘老佳從竹篾編打的囤籮里舀了百十斤苞谷到哥哥家門口,先用掃把清掃一下磨盤上調皮搗蛋的小雞崽遺留下來的“肥料”———雞屎,然后就開始推磨了。
石磨擺放在大門口,磨盤是大集體分家的時候潘父唯一分得的家當,而石磨是專門請石匠雕鑿而成。由于大集體的時候是用兩匹馬來拉磨的,石磨直徑超過一米,磨盤直徑差不多兩米了,而如今潘家的石磨直徑不足兩尺,因此他哥家的磨盤和石磨顯得有點不協(xié)調,但是磨盤容量大,這也減少了反復收料的好處,從而提高了效率。
每放一勺苞谷在投料孔,他都要唱著兒時母親教他的童謠:“推磨,搖磨,粑粑大個,好吃懶做?!?p> 充滿磁性且粗曠的聲音和怪異的特立獨行的行為一樣,是瘋神的標配,也可以說是打蘭寨的一道風景線。
大何起來開門,還打呵欠。“你推完了沒有?老娘還想睡覺呢?!?p> “沒有呢,嫂子,多著呢,多磨一點,等一下還要去扛一袋來,免得打理磨盤上的雞屎。”潘老佳對著嫂子說。
“我妹妹你老婆,我又是你親嫂子,這樣,以后你就叫我大姐,我叫你妹夫吧,你和你大哥怎么喊那是你的事情,我和我妹妹怎么喊是我的事情?!贝蠛问峡粗庵车呐死霞颜f。
“可以,反正都是親的嘛。對了,你去拿毛巾給我一下,全身是汗水呢。”潘老佳居然指揮起自己的嫂子兼姨姐來了。
大何氏也聽話,但走到堂屋又回來說:“家里的毛巾不能亂用,你用你自己的,要不,等一下磨完苞谷面,你自己再去洗澡吧?!?p> “大姐,行?!迸死霞芽匆谎鄞蠛问希缓缶烷_始精心準備他的口糧。
大姐回到房間,拿干凈衣服,隨便沖一下身子,就開始煮飯了,不然孩子要餓呢。
潘父去放牛回來,見二兒子在推磨,為了防止潘老佳心理不適,拿一件破外衣把頭蓋起來,然后吆喝著兩頭牛和一匹公馬回圈舍。
潘老佳聰明很,從走路的姿勢也知道是自己老者,但只要不四目相對,那也沒有什么。
一袋苞谷磨完了,他接著回茅草屋扛第二袋來,在半道上,一個中年婦女走路不注意,直接撞在潘老佳身上,潘老佳也沒有留意,只顧使蠻力,直接連人帶物摔倒在地,下巴不偏不倚,直接觸碰在一堆可能是父親家一頭牛拉下來的玩意。
他一著急,用力一掙,臉往下移,后背往上拱,大腿一岔開,滿臉都敷上了天然的“面膜”,地上還有一攤沒有揮發(fā)干涸的牛特意留下來滋潤大地的尿液,把他的上衣泡濕透。
中年婦女并沒有去扶他,而在那笑得前俯后仰,大何氏聽到笑聲了,也慌忙的沖洗就跑出門看,潘老佳面部被敷得嚴實,眼睛都睜不開。大何氏也哈哈大笑起來。
“缺德的,能不能給老子打一盆水沖洗一下?”潘老佳大聲說道。
中年婦女沒有收住笑容,繼續(xù)大笑。大何氏強忍著笑容說:“國寶媽,你去茅草屋打一盆水給他?!?p> 大何氏到家里隨便撿了一塊白布就出來,國寶媽還一邊笑著一邊到茅草屋打水來。清理了半小時,國寶媽端來四盆水,才把潘老佳“嬌好”的鷹鉤鼻和濃眉大眼“顯露”出來。
“哎呀,苞谷都撒落了,你怎么不把口袋扎緊?我們都顧著給你清洗呢。”大何氏拿著白布說。
“可惜了。”國寶媽接著說:“瘋神是我撞到的,苞谷我賠就是了?!?p> “那地上的苞谷能撿多少是多少?!迸死霞颜f:“拿回去喂雞?!?p> “家里的糧食多,潘老佳自己撿。我先回去,改天扛來。國寶媽接著說:“我急著上茅坑,你們看著辦?!眹鴮殝尲贝掖业呐芰耍瓉硭驳脚死霞丫褪羌敝厝ザ卓?,結果越急越亂,才撞到潘老佳。但也奇怪,剛才耽誤了那么久,自己居然沒有感覺,說明內(nèi)急有時候也和心閑有關。
潘老佳回去拿一個口袋來,把掉在地上的苞谷都裝入口袋,不管是敷著泥巴、狗屎、牛糞、馬屎還是什么,都通通被潘老佳刮干凈,他舍不得浪費。
“這么臟,拿回去雞鴨都不吃?!贝蠛问险f。
“你說的哦,我拿回去用源頭活水淘干凈,再曬干,不就可以了?國寶媽還要還我一袋,那也就是說我今天賺一袋苞谷呢?!迸死霞寻庵种杆?。
“精明能干的你———潘老佳,我服你,我妹妹嫁給你不錯,看來我妹妹有眼光?!贝蠛问险f。
“那行,我先回去扛苞谷來你家門口,再磨一袋,下午再到水源點把臟苞谷淘干凈?!迸死霞颜f完就風風火火的回茅草屋了。不一會,壯漢潘老佳扛著一袋苞谷到石磨邊,開始推磨了,他喜歡推磨,從小就喜歡,長期推磨能練就“國防身體”,老實說他沒有學過太極,都是從推磨中摸索出來的。
王型燃
潘老炯家門口確實擺放有石磨和磨盤一套,但是不是大集體時代分家分得的,我不清楚。我家倒是有這樣的磨盤和石磨,鄰居都喜歡來我們磨糧食。為了增加故事的喜感,我就把自家的物件通過小說搬到潘老炯家來給主角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