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扯遠(yuǎn)了?！笔钇嬲f。
“你們看我牙齒多干凈?！迸死霞堰谘肋肿煺f。
“怪不得哦，你到水源點刷牙當(dāng)然咯。”一個老者說：“全寨子的人都喝你的臟水呢?！?p> “不是刷牙，是漱口和洗臉。”潘老佳笑著說：“自來水不衛(wèi)生?！?p> “你就是神經(jīng)?！敝心陭D女抱怨說：“你一個瘋子，那么愛干凈干嘛？你再怎么愛干凈，身上虱子咋個那么多？”
“我是想養(yǎng)虱子炒著吃呢，反正可以下酒。”潘老佳說完，院壩上的村民都有惡心反胃的樣子。
“虱子要是能炒著吃，那剛才大小何氏就得陪我們一斤以上哦。”韋坤甲笑著說。
“算了，吃別的肉不香嗎？王石大接著說：“怕虱子沒有養(yǎng)夠一碗，人都被咬死了?！?p> “也是，也是，我們不如吃豬牛羊肉哦?！瘪R老黑說：“起碼我爹在家養(yǎng)了幾頭大肥豬嘛?！?p> “馬老黑，據(jù)說你爹前幾天賣了，還大肥豬呢，據(jù)說要湊錢給你治病?！币粋€中年男人說。
“治?。俊瘪R老黑很驚訝的說：“我哪里有病，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
“有病的人都不承認(rèn)自己有，你要是沒有病，怎么會被內(nèi)退呢？你以為校長是壞人？專門欺負(fù)你？”
“對了，記得你拿捆綁追打?qū)W生，那才是惡魔哦?！币粋€穿著黃馬褂的老頭說。
“這些都是謠言，而破校長又偏聽偏信，搞得我很難看，我打誰家孩子了？我沒有啊。”馬老黑接著說：“我堂堂正正的教師，中師畢業(yè)，我好歹有師德，我能打自己最愛的學(xué)生嗎？我只是用火麻燙他們屁股，不就燙出幾個包而已?！?p> “你們說的火麻，也叫蕁麻，那燙死人哦?！币粋€戴著眼鏡的中學(xué)生模樣的男孩解釋說：“我?guī)啄昵白x小學(xué)六年級，就被馬老師燙過，不過我沒有恨他，是我自己不聽話，要不是他燙我屁股，我現(xiàn)在都回家干農(nóng)活了。還考起什么學(xué)校哦?！?p> “你的意思是你考取農(nóng)校，是他燙你屁股才開始好學(xué)的？”一個穿著花布衣裳的中年婦女問：“是不是！可不能騙我們哦?！?p> “騙你們干嘛?！蹦泻⒆诱f：“我一直都沒有恨馬老師?！?p> “看來我不是一無是處哈。我改天把校長殺了扔喂狗，這雜碎，偏偏向上級打報告說我是瘋子。你們看，我哪里瘋嘛。”馬老黑站起來，搖動身子，物件在胯下要來晃去的，惹得眾人大笑。“你們看我瘋了嗎？我沒有瘋啊?！?p> 眾多農(nóng)民在院壩里各說各的話，嗡嗡的成一團(tuán)。
“你們說什么，大聲一點嘛。”石邦奇背著手站起來走到前面一點說：“各位，你們笑什么哦？開心嗎？開心了就捐錢啊?！?p> 一個中年男人站起來說：“你們幾個不可能是正常人，不然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穿，還不會害臊。還有，現(xiàn)在天氣開始變涼了，你們一點都不知道冷，不是瘋了是什么呢？你們就是瘋了，我敢斷定。你們是時好時壞的瘋神?！边@個男人從荷包里摸出五毛錢對折著，朝石邦奇的身上扔過來，石邦奇手腳還靈活，一把抓住投進(jìn)先前放在地上的潘老佳不知拿來干嘛的搪瓷盆里。
“繼續(xù)捐吧。”石邦奇大聲說。
“我說話算數(shù)，石大爺我捐了。”中年男人回答原來位置席地而坐著。
“你們幾個耍猴一下?！笔钇嬷钢硗饬鶄€瘋神說。
“石大爺，你大腦又開始犯糊涂了？”一個中年婦女質(zhì)疑道，但沒有被理會。
“石大爺，耍猴？”潘老佳問：“哪里有猴子？”
“你們幾個衣服不穿，在我眼里就是猴子。”石邦奇說：“村民們想看你們幾個打架呢?！?p> 馬老黑接著說：“石大爺，你不是為難我們嗎？我們都是文化人，怎么可能打贏潘老佳哦?！?p> “馬老黑，你有文化不假，王石大好歹初中畢業(yè)，但韋坤甲才小學(xué)三年級就回來鼓搗著草藥，潘小校一天學(xué)校都沒有進(jìn)，你這不是看不起人嗎？打不贏就打不贏，扯來扯去干嘛？”潘老佳瞪著大眼睛繼續(xù)說：“我為什么要發(fā)火??？犯不著呢，老子好歹小學(xué)五年級的文化人。”
“你瘋了這么多年，估計連名字都忘記了吧?！币粋€花白胡子老頭說。
“我寫自己名字干嘛？我覺得自己的名字要別人幫寫才是厲害的人?！迸死霞芽粗簤卫锏睦项^說。
“你這是歪理邪說?！被ò缀永项^說。
“死老者，快點去跳樓去，你會教育孩子，那你為什么沒有教出一個初中畢業(yè)的孩子來?！迸死霞呀又f：“你是不是閑著無聊啊？去給我挑水喝吧?！?p> “你個王八蛋。”老頭站起來氣鼓鼓的。
“我姓潘?！迸死霞崖N著腿說。
眾人哈哈大笑。
花白胡子站起來走了幾步，又坐下來，“老子就是要看你們幾個表演，看能表演出什么花樣來?！?p> “不要吵了?！笔钇娲舐曊f。
“石大爺，你還有什么花樣快點說出來。”一個中年婦女說。
“你這個瘋婆娘，今天大家既然都沒事可以此做，大家在這聊天挺好的，大家想聊什么就聊聊，沒有固定的框框，想必你們今年莊稼都很好吧?！笔钇嬲f：“我們難得有機(jī)會，是不是，大家開心一點?！?p> 此時此刻的石邦奇確實沒有想好怎么做才能讓村民滿意的節(jié)目，今天他沒有主動發(fā)言，其實就是因為這個。錢在村民荷包里面，要是他們不開心呢，主動捐錢的希望就很渺茫。說是捐錢，不如說是收門票。但要是說收門票又太赤裸裸的經(jīng)營行為，那是要經(jīng)過很多部門審批的。不能違法，這幾個瘋神的大腦偶爾還是清醒的，他們面對大事情有時候也不糊涂。
“石大爺，你有幾個孩子哦？”一個中年莊稼漢問。
“嗯，三個，哦，不，十個?！笔钇婺贸鍪种割^算算，改了幾個數(shù)字。
“你哪里有十個嘛，你這個瘋老頭，是不是很久沒有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