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社的方位,剛好同女孩們要去的地方相反。重新經(jīng)過了東照宮,也許在剛才的詭異氛圍中忘記了分泌口水,口干舌燥的三人,又一起下車,在木板支起的小攤前,用現(xiàn)金買了三根紅豆棒冰。
有些不太淑女地列成一排,斜著身子靠在欄桿上,偶像們一邊看著安靜進出華麗宮門的游人,一邊吭哧吭哧地啃起了冰塊。
“感覺,久保桑,不會心理出了什么問題吧?”將舔干凈的木棍收起,井上和吹了吹自己有些雜亂的劉海,讓柔軟的純黑秀發(fā),變得更加迷走。原則上,就算大家都正是愛美的年紀(jì),未成年的成員,也是不允許染發(fā)的——這是乃木坂的規(guī)矩。
雖然從某種角度來看,規(guī)矩既然被設(shè)立了,那遲早是被用來打破的。而且就算不允許染發(fā),難道做更過分的事情,就可以被原諒么?
“唔,誰知道呢?”早熟的白川林澗,在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愿能夠順?biāo)斓那闆r,在生活中,其實遠(yuǎn)遠(yuǎn)談不上常態(tài)——作為航運巨頭家的大小姐,她經(jīng)常會收到自己根本沒想要的東西——這也是一種獨特的身不由己,讓她曾經(jīng)深受苦惱。
也許久保桑也會明白這一點吧!
“不過最近山下桑,也經(jīng)常是魂不守舍的樣子呢?!陛言瓎D月突然開口道,“雖然以前就感覺她全身上下都散發(fā)著疲憊的氣場,但是這種感覺,這段時間尤為嚴(yán)重?!?p> “是嗎...就是因為那個林朝歌桑吧?!鄙介g的風(fēng)輕輕地吹著,四周看了半天,意料之中的,井上和沒有找到可以丟棄垃圾的地方。拿出紙巾將木棍包好,她這樣說著,“不過我們只是普通的偶像啊,又能做些什么呢?難不成要在林朝歌桑上班的時候,用日本弓把他射死吧?”她意外地說出了很有建設(shè)性的意見。
“所以阿林,你究竟在調(diào)查些什么東西?”菅原咲月抓住了白川的手,湊到她的臉前,逼問著。
“之前拉著我們?nèi)ッ涝律3錾淼娜鹚腩淞藥滋?,現(xiàn)在又專程從東京到這里...”菅原說著。
“...”
“我不是跟你們說了嗎?就是為了調(diào)查清楚林朝歌和美月桑的關(guān)系嘛...”她早就熟練了如何進行這樣的對話,白川林澗毫不畏懼地和菅原咲月對視了起來。
這雙眼睛...意外地倔強啊...白川林澗,莫名地想起了林朝歌身邊的兩位大前輩。
他不會就喜歡這一類吧?思緒飄走的時候,女孩卻再次堅定了保護菅原咲月的決心。
“那調(diào)查清楚后,你又能做些什么呢?”菅原接受了答案,卻不是她想要的。
“...”剛剛還氣場十足的白川林澗,卻瞬間有些迷茫了。
是的,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明明是為了美月桑加入的乃木坂,但是自己的心意已經(jīng)被拒絕;而且就算在別人的眼中,美月桑和林朝歌根本不可能有結(jié)果,甚至那個渣男都表現(xiàn)了對美月桑愛意的抗拒——但是,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我不知道...”她只能這樣回答道。
“...你怎么可以不知道呢?”菅原有些失望。
“...”
“你這樣子,真的就什么也做不了了?!眴D月的話語雖然尖刻,但是卻是事實。
“...哎,”
“哎...你怎么這么傻啊,阿林?!币慌缘木蠌臋跅U上起身,似乎是有點看不下去了。她拿著用紙包住的木棍,雙手搭在比自己高不少的女孩的雙肩,狠狠搖晃了幾下,似乎像是想把她搖醒。
“就算你什么都做不了,但是不做的話,豈不就是根本就沒有用?”
“因為無能為力而對未來產(chǎn)生失望和憤怒,這是人類的天性;可是,我們總不可能停在困難的面前,空空蹉跎。”
“再說了,咲月你說的也太過分了——我們?nèi)齻€人直接走到那個男人邊上,一個人扇他幾巴掌,把他揍得像是豬頭一樣,不也算是為美月桑做了些什么嗎?”井上又轉(zhuǎn)向菅原。
“做這件事情,只要自己得到了滿足,不就是已經(jīng)很有意義的嗎?有些人救人是為了他人的善意反饋,但是有些人就只是單單想去救而已。”
“而且,我想阿林就算只是站在美月桑的身后,也是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呀?!?p> 雖然手上拿著垃圾,但是在白川的眼中,井上和此刻卻像是天使一樣。
“哈哈哈...小和,你可真能說...”菅原有些無奈地笑了起來。
“嗚嗚嗚,謝謝你小和!”白川抱了上去。
短劇般的插曲之后,三人又回到了車上,向著這次真正的目的地行駛而去。
同通向神社的路線不同,這條同樣是深入山間的小道,卻是顯得正常無比。通過樹葉照下的陽光,讓柏油的路面布著光暗相錯的斑點,窄窄的雙行道,不時還會有同樣小巧的小車從拐角后開出,同三人擦身而過——而小車中,當(dāng)然坐著人。
從一處急彎中下了大道,女孩駕駛的大發(fā)小客車,在一塊展板處停下。
以玻璃鋼為主體的展板,大約有一人高,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乇徊逶诼愤叺氖拥刂小?p> 似乎經(jīng)常有人來保養(yǎng)這塊展板,上面所張貼的告示,最近的落款日期,甚至還是今天。
“就是這里了——猿村?!卑状譂究吹搅烁媸旧系牡攸c,嚴(yán)肅地說道。
“就是這里了嗎...”另外兩位女孩也有些緊張。
“嗯...我們先去村役所吧...”
像是許許多多的日本村落一樣,老齡化也是困擾著這所猿村的最大問題。行人以老人為主的整座村子內(nèi),雖然有人居住的建筑還算整潔干凈;但是不少廢棄的房屋,又在無聲又響亮地講述著人口的流失。
有些房屋的損耗還算正常,但是有些,就滄桑得有些過于明顯了。
“...怎么了?”白川林澗在其中的一棟停下了腳步,讓走在前面的兩人也跟著停住了。
背陽的這一棟三層老式一戶建,應(yīng)該原本是灰白色的骯臟外墻,此時此刻正爬滿了茂盛的藤蔓。綠色的觸須,從破碎的窗戶里鉆了進入,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趨向根本沒有陽光的空間。
房子的大門早就銹塌,黑洞洞的室內(nèi),雖然正對著白川,但是她無論如何,也看不清里面的東西——簡直深邃得令人害怕。
而在門檻四周的鐵屑上,還擺著一座木質(zhì)的塑像。如果是本地人的話,也許很容易就能看出這三只猴子的來歷——是日光東照宮的三不猴。和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聽的典故,三只猿猴分別用手做出了捂住耳朵,捂住眼睛和嘴巴的動作。
鮮艷的色彩,與擺像身后的房屋,顯得格格不入。
“沒什么...”白川搖了搖頭,裝作沒有事情的樣子。
只是博聞強記的她,分明看到和正版三不猴不同的地方——那只捂住眼睛的小猴子,手中,滾滾的鮮血正在滲出。
經(jīng)過這棟屋子,小村的中心,掛著牌子的一層小屋,應(yīng)該就是村役所了。
“久等了?!蔽葑涌看暗男∽郎希心甑膵D女為三位女孩端上了熱茶。陽光從窗外射進來,照在白川的骨節(jié)分明的手上,似乎也幫忙驅(qū)散了剛才那似有似無的寒意。
“小姐姐們真漂亮啊...不愧是東京來的大學(xué)生...就像是女演員一樣?!贝逡鬯穆殕T,真心地夸獎著偶像們的外表,同時也把她們抬到了更高的位子。
“沒有沒有...木村桑,就像是我們剛才說的,這次我們是專門在這里做社會調(diào)查的?!卑状譂菊f著早就準(zhǔn)備好的借口,然后在心里將給她們備了工務(wù)店汽車的大津痛罵了一頓。
幸好沒有大搖大擺開著工務(wù)店的車進村子。
“啊,對的。你們要看的文件,就在這里了——雖然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老東西,但是如果可以的話,還是不要拍照?!敝心陭D女將剛剛一直夾在腋下的文件,遞給了她們。
“嗯,當(dāng)然。這是我們的榮幸,非常謝謝木村桑。”
“沒事,看到年輕可愛的姑娘們,我也很開心的哈哈哈...”
三人從木村的手中,拿過那件名冊,然后小心翼翼地將這本似乎有些年頭的紙質(zhì)檔案,輕輕翻開。
從前到后,仔細(xì)翻找著,終于,在快結(jié)束的地方,白川看到了之前委托人怎么也無法看到的東西——是一棟房屋的登記信息。雖然標(biāo)注的位置信息有些模糊,但是天才少女,仍舊將這間屋子,同自己剛剛看到的那間聯(lián)系在了一起。
【建筑年份:昭和六十年】確實是很老了;
【建筑商:清水建設(shè)】大手建筑商啊,為什么會在這座村子里接業(yè)務(wù)?
【戶主:】到了...
“...竟然是真的...”似乎是看到了什么難以置信的東西,白川突然喃喃自語了起來。
少女視線的盡頭,那應(yīng)該顯示戶主的欄目上,被人工工整整地手寫上了三個漢字:
【林大輔】
是林朝歌的父親。
山下如此
畫外音:白川在調(diào)查林朝歌行蹤,以探究清楚他和山下關(guān)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在林朝歌有一段時間離開東京,一個人跑到了日光市的這個地段偏僻的村落。這段時間,是在現(xiàn)在的林朝歌穿越不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