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大功告成的鬼豹斗羅
《鬼豹筆記·終章》
上昊天宗之前,我還有些犯愁;千道流冕下當初可是立下過誓言,我要是直接進去,違背了誓言,豈不給他們以口實?
我當然明白,誓言在這片大陸,一般而言是不作數(shù)的;可是當你處于弱勢還視誓言為無物,就是予人口實的愚行了。
幸好,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從那座山上搬了下來,在平地上聚居;一大片烏泱泱的建筑群,遠遠便映入了我的眼簾。
“昊天宗高手眾多,馬虎不得。”我一邊告誡自己不能輕舉妄動,一邊走近那邊的守衛(wèi),向他遞交臨走前光正閣下交給我的信。
“等著。”一個守衛(wèi)冷冷地掃視了我一眼,便進宗里去了;看他這幅黑著臉的兇相,仿佛他真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似的。
我一邊暗自笑他,覺得這等狐假虎威之人實在可悲;卻又想到自己,其實也是個狐假虎威;如果背后沒有沒有武魂殿的那幾位閣下,我又怎么敢來呢。所以,原來人心還真都有著一樣的弱點嗎,我不由得苦笑起來。
“宗主有請,請進吧?!辈灰粫?,那人回來了,語氣也柔和了許多,剛才擰在一起的臉也舒展開了一些,還向我說明了一番內(nèi)中的路線如何。
看來,是光正閣下的信起了作用,我聽完他的介紹,便邁步走入面前的建筑中。
剛走進去,便聽見轟轟作響,只見兩邊兩排高大健壯的青年,個個手持昊天錘,揮舞之后砸向地面。他們的兩列,似乎有些秘密,貌似簡單,卻有如陣法,一把把昊天錘之間如有共鳴,釋放出一陣猛烈的罡風,還真讓我氣血有些上涌。
“下馬威。”我心中默念。轉(zhuǎn)念一想,昊天宗封號斗羅不少,恐怕不會只有這些魂宗魂王,到時候說不定那幾個宗門長老還會威壓于我,可不能一開始就落了下風。因此,我暗暗武魂附體,運轉(zhuǎn)起魂力,踏著幻影步法走向宗主室。
不過,這些都沒有發(fā)生,在宗主的議事堂里,唐嘯坐著,兩邊分立著那一批突破封號的長老。
“你們主教的信我看了,”唐嘯開口說道,從他的語調(diào)里我聽不出態(tài)度和情緒,“武魂殿希望我們昊天宗參加新一屆魂師大賽是不是?”
“唐宗主所言不錯?!蔽一卮鸬馈?p> “呵呵,就你們武魂殿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們有什么必要去參加嗎?”旁邊一個長老譏笑出聲。
我心中暗笑他不知好歹,對武魂殿的真實實力一無所知;一邊卻是觀察著其他人的反應(yīng),只見他們個個面色嚴肅,盯著我看。
看來,這是他們商量好的,剛才那個長老只是作了代表。
我得說服他們。在我印象里,昊天宗的人,就和他們的武魂一樣,帶著一股狂傲之氣;所以,講道理是沒有用的,非得激發(fā)他們的情緒不可。
當然,這是冒險之策;不過眼下或許最危險的就是最安全的。
于是我?guī)е唤z譏諷說道:“你們天下第一宗,近年來可是名聲日落,畢竟,你們的新一代,可是一直躲在山上啊!現(xiàn)在,武魂殿不是給了你們展示自己的平臺嗎?”
另一個長老口氣生硬地反問道:“哼,你們武魂殿會這么好心?”
“當然不會,之所以邀請你們,是因為我們戰(zhàn)隊早就準備完畢,等著擊敗你們昊天宗代表隊呢?!蔽颐靼谆卮?。這沒什么可掩飾的,我們武魂殿確實是志在冠軍,不如直說,說不定還能激將。
唐嘯環(huán)視全場,剛才還有些吵嚷的長老們安靜下來。他看著我,淡淡地開口:“你以為我會中了這激將法?我們?nèi)艟褪遣粊?,恐怕才是武魂殿怕的吧!?p> 我們確實怕昊天宗不來,損害大賽權(quán)威性,但自然不能這么說。
何況,聽剛才長老的反應(yīng),這激將也算是有了效果。而且,唐嘯雖然語氣平淡,剛才瞳孔的微縮,我也是看在眼里。
如果我現(xiàn)在軟下來,那他這若無其事的姿態(tài)便成真了;所以我決定,繼續(xù)激將下去:
“武魂殿怕?就算你們不來,我們殿里又有什么損失?之前那么多屆都沒有你們的人,武魂殿不是照樣捧著冠軍榮譽、讓天下歆羨?不管是不是踏著你們昊天宗的隊伍奪冠,這含金量都不會絲毫改變。倒是如果你們不來的話,我們還能讓縮頭烏龜?shù)拿曉诔鸺翌^上多待幾年呢!”
“你!”“放肆!”幾位長老已經(jīng)罵了出來。
“安靜!”唐嘯憤然站起,一聲斷喝,場間才再次安靜下來。
但他顯然也不鎮(zhèn)靜,眼中仿佛燒著火焰,想來是被縮頭烏龜一詞命中了。
“如果昊天宗參加,世人又會怎么看我們?”
看來,他其實也沒詞了;于是我乘勝追擊。
我冷笑道:“世人自然是會覺得你們昊天宗,向武魂殿妥協(xié)了。不過,你們這么做,以前那些附屬四堂會覺得你們背叛他們,現(xiàn)在呢?”
剛才怒氣沖沖的唐嘯,聽了這話,卻是頹廢下來,坐回了椅子上;看著他躊躇的眼神和緊皺的眉頭,我知道,他已經(jīng)在猶豫了。
“怎么樣,要不要我們抽簽的時候幫助一下老朋友,也讓四堂看看,昊天宗新一代能進到什么地步?”我繼續(xù)嘲諷道。
“鬼豹斗羅,你不要太得意!我們昊天宗的青年一輩,其強大,恐怕會超乎你的意料。我們昊天宗,歷來是堂堂正正,不用你那些小手段,也能拿下最高的榮譽!”
這不是默認自己參賽了?我頓時感到一陣輕松;雖說剛才做出一副嘲諷的架勢,其實看著這一圈強攻系的封號斗羅,我都已經(jīng)規(guī)劃了十幾次逃跑路線了。
“唐宗主不必在此放些高論,”我一邊說一邊把那魂導(dǎo)器遞了過去,“貴宗的實力若是夠,賽場上自然能見真章?!?p> “那是自然。”唐嘯手中玩弄著這魂導(dǎo)器,冷冷道:“鬼豹斗羅,你今天逞口舌之快,便宜也是占夠了吧?到時候,我自會找你們主教光正,新賬老賬,一起好好算算?!?p> 我推測起來:聽他這么說,似乎是要談判?既然是要談判,那就說明,不僅會參賽,而且之后說不定也不會再兵戎相見。我的任務(wù),似乎已經(jīng)是超額完成了。
至于條件能不能有利,那是光正閣下的事情了。
這樣想著,心中安定下來,一抬頭,看到唐嘯那炯炯發(fā)亮卻帶著仇恨氣息的雙眼,我知道,該走了。
畢竟,如果他們要把我滅口,以少主的決斷,恐怕也會暫時壓下來,先把比賽辦了再說。
所以,行完禮,我立刻踏起幻影步,飛速離開了昊天宗。出來好幾里,才算徹底鎮(zhèn)定下來。之后,便一路風塵仆仆趕回武魂城。
這一路上,我也想了不少;越想,越覺得其實我說什么、做什么也都是次要,只是因勢利導(dǎo)。關(guān)鍵是,一方面我們武魂殿仍然保存著的雄厚實力;另一方面他們本來就各懷鬼胎。之前我們武魂殿樹大招風,現(xiàn)在這個角色被唐三代替了而已。
回到武魂城,我把相關(guān)事宜報告給了光正閣下,看著珠簾上顯示的一支支參賽隊伍,徹底放松下來。
“閣下,這雪珂也真是,還給少主信呢……”大功告成,我站在光正閣下身邊,閑言了一句。
“雪珂給仞雪信做什么?”閣下頓時警覺起來。
“唉,這……”我頓時后悔了;我本以為閣下早就知道,才這么說。得,現(xiàn)在不讓閣下弄清楚,我就走不脫;而閣下弄清楚了,麻煩估計更大了。到時候,閣下和少主之間怎么解決,都不知道;而少主要是知道我多嘴,那……
閣下似乎看出了我在緊張什么,更嚴肅了:“怎么,看來不是政治往來,是私人往來嘛?”
“是。”我點點頭,“雪珂她好像……很依戀少主。而這次臨走前,少主也讓我給她捎信呢?!?p> 我頓了頓,正準備繼續(xù)強調(diào)少主肯定是把對方當做棋子,免得閣下多想;卻聽見閣下的笑聲:“不愧是仞雪啊!”
我這才又松了口氣,覺得預(yù)想中的風暴不會發(fā)生了。我一輕松下來,便想提醒閣下,他這笑聲聽起來太癡漢了。我說道:“閣下,你這笑聲……”
卻被閣下打斷了?!拔沂窃谛Γ鹧┱媸秋L華絕代??!仞雪扮雪清河,能讓別人依戀如長兄;做回自己,又能讓對方在英姿颯爽下成為迷妹——這不正表明仞雪的魅力么?”
“是?!蔽椰F(xiàn)在已經(jīng)不想多說什么了,多說多錯;原來閣下是以為我不解他的笑聲,還解釋起來了。
果然,愛情是降智的;像我,每天和元龜、魔熊他們哥幾個,日子多快活!
“怎么,你以為我對她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就會急匆匆吃醋么?”閣下看我不說話,以為我不信,又逼問道。
我當下連忙回答:“閣下言行,必有道理,我哪里會不信服呢?”
內(nèi)中卻是腹誹道:閣下剛才那驟然警覺的樣子,又信任到哪里去了?果然,為情所困,種種判斷,都會出問題。
“嗯。既然任務(wù)完成,武魂城主教令牌,可以拿來了吧?”光正閣下溫和地笑著,轉(zhuǎn)換了話題。說的話卻讓我摸不著頭腦。我作為負責情報的長老,手持這樣的令牌,不是慣制么?
但他是主教,所以我還是執(zhí)行了;只見光正閣下接過令牌,當下便入定冥想;過了一會,才重新睜開眼睛,似乎比剛才更炯炯有神些。
“拿去吧?!彼S意地說。
接過令牌,我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問道:“閣下剛才是……”
“哦,之前我把一部分精神力實體化在這令牌上,可以輔助隱蔽氣息,也可以抵擋攻擊。照理說,可以擋得住極限斗羅以下的一次全力攻擊,至于探測,連唐三也探測不到你。”
“只是沒有實驗過,不太保險;所以也沒和你說,想著不說的話你也會謹慎些。既然任務(wù)完成了,我還是得把這精神力收回去,這幾天我常覺精神不振呢?!?p> 聽著光正閣下的話,我竟是有些感動;但又不好意思多說什么。簡短道了聲謝,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院里,我便又拿出這令牌,細細摩挲;這才發(fā)現(xiàn),光正閣下在臨行前,似乎還在上面留下了一個注記,銘刻著一句話:
“你們像羊到狼群中去,所以要靈巧像蛇,馴良如鴿子。”
衛(wèi)本開新
之后還是切回第三視角吧,這次的嘗試感覺不怎么成功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