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并非是一定要與他人爭斗的,卻因為種種因素不得不痛下殺手。
有的是因為各自的立場不同,有的則是利益分配不均,也有的只是單純的看其不爽。
而喬邦一行人奮力飛行的起因是尋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放手施為,將有可能暴露自己一行人身份與行蹤的不安分因素全部抹除。
而這一切,并不是因為喬邦,而是因為他們是伽羅人。
近年來樓蘭王朝內(nèi)部幾近崩壞,各民族之間融合卻沒能改變根深蒂固的思想,又因金云、拜陽兩宗毫無節(jié)制的斂取而引發(fā)了諸多矛盾,樓蘭皇室已無力挽救頹靡的國勢,只能挑起戰(zhàn)爭與伽羅帝國多地域發(fā)起小規(guī)模沖突,利用兩國之間的仇怨來緩解王朝內(nèi)部的問題爆發(fā),也促使了伽羅、樓蘭兩國上至官僚、世家、門閥下至百姓都相互仇視,近百年的光陰使得兩國邊境頻頻爆發(fā)戰(zhàn)斗,各自背負了血債和仇恨的兩國人已無法站在人道主義的立場上冷靜看待彼此,皇室的威嚴漸漸被削弱,除了城鎮(zhèn)以外的區(qū)域都是極其危險的,殺人越貨者層出不窮。
所以普通人削尖了腦袋也要擠進城鎮(zhèn),不敢涉足荒郊、叢林,與伽羅帝國的風(fēng)俗截然不同。
魯緒磊感受著身后若有若無的精神力觸角朝著自己等人的方向探知著,深知這是樓蘭人仍鍥而不舍的追逐著,腦筋急速飛轉(zhuǎn)著,盤算著各種設(shè)下伏擊的計劃。諸多念頭在腦海里掠過,思前想去還是決定虛與委蛇,與這群樓蘭人掰扯掰扯,談不攏再將他們……
這般想著,耳畔傳來潺潺流水聲,魯緒磊收回思緒,向前看去,叢林環(huán)繞間有一山谷躍然于面前,丘陵起伏延綿,其上云霧繚繞,縹緲無定,漫山遍野的繁花青草,即便是深夜魯緒磊也能大致想象出白天此地的情景。
心中已有決定,魯緒磊當(dāng)即靈識傳音,眾人隨魯緒磊降落在前方十余里的位置,直至腳踏實地才發(fā)覺竟是一汪湖泊,眾人也就明白了魯緒磊的用意了。
看來,這里就是戰(zhàn)場了啊……
不多時,漆黑的叢林中急速飛來幾道身影,許是發(fā)現(xiàn)了目標從而驟然減速,背后靈力化翼收束于肩胛骨內(nèi),全身靈力也在第一時間收歇,無疑,這是這一伙人表達善意的方式,亦或是出于節(jié)省靈力消耗的想法,八人緩緩上前,走到足有三十步開外的距離,率先開口打破了平靜。
“諸位星夜兼程,所為何事啊?”為首老者朗聲開口。
“爾等又是何人,為何跟蹤我們,阻撓我等辦事?”魯緒磊的聲音格外的冷,上前兩步與其他人錯開身形,短暫的等待令魯緒磊恢復(fù)到最佳狀態(tài),擺出一副不屑一顧的鄙夷嘴臉。
“伊茲省康家,老夫康定威,閣下又是何人,所辦何事?”老者狐疑,但出于謹慎還是自報姓名,刻意喚出所屬世家,冷眼觀察魯緒磊的反應(yīng)。
喬邦下意識喚出科爾特系統(tǒng),證實了老人所言非虛,靈皇境修為,確實名為康定威,也只有他的模樣像東傲伽高索人,其余人的膚色、骨骼都各不相同,分別喚作彼艾格爾拉姆、烏魯伯爾、帕拉多克斯、加澤特、克利伯爾、施萊迪爾科以及威爾曼斯特,修為也都是靈皇境,但唯有那老者的修為最高,無限接近靈圣境,可惜他的天賦只有八星靈結(jié),這輩子也難以突破了。
“你們還不配知曉我的姓名,我只能提醒各位,老夫姓司空,而這位公子姓李。”魯緒磊皺緊眉頭,神情大為不悅,故弄玄虛解釋著,態(tài)度卻是完全不客氣,那頤指氣使、盛氣凌人的樣子讓喬邦感覺判若兩人,看著指著自己的魯緒磊,喬邦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原來是金云宗的前輩,恕我等愚昧,未能慧眼識人,不知可有我等效勞的地方?”康定威聞言后立馬變得尊敬異常,但是姿態(tài)卻沒太大變化,心中腹誹著,顯然并未信任魯緒磊的一面之詞。
“不用,我等奉命行事,具體事由不允旁人知曉,此事知情者唯有一死,奉勸各位莫要跟在身后了!”魯緒磊吃過的鹽比喬邦吃過的飯還要多,自然是看出對方并不相信自己的話,大拇指與食指搓揉間釋放出冷冽的寒氣,試圖以這種微末伎倆打消對面八人的疑慮。
“閣下不是樓蘭人吧?”康定威卻是發(fā)出陰森森的一陣冷笑,鼻腔中哼出氣聲,全身已鼓蕩起靈力,身后七人隨即也蓄勢待發(fā),就等康定威率先動手。
“看來康家是翅膀硬了,想要試試我司空家有多少手段了?”魯緒磊卻是絲毫沒有慌張,手掌聚攏出冰霜,掌心不斷坍縮著冰元素靈力,嘴角卻是揚起,冷冷掃視著面前的八人。
“你根本就不是司空家的人吧,不然怎么連司空家率屬于拜陽宗這么淺顯的常識都不知道?”康定威向后退了半步,視線落在魯緒磊的手掌之上,臉泛狐疑之色。
“可惜……年紀大了,竟不會裝半點糊涂……你若裝聾作啞,現(xiàn)在便不用死了……”魯緒磊面露可惜,輕輕搖頭,卻是再也不瞧對面八人,雙臂微微抬起,手掌間的冰元素快速聚攏,身側(cè)不遠處的湖泊劇烈波動著,湖面泛起頻率極快的漣漪,月光在波瀾中碎成了渣,不成圓形。
“動手,記得留活口?!笨刀ㄍ鏌o表情,緩緩道出一句,全身靈力震蕩,體表凝聚出無比厚實的垢土,原來早在兩人交談前康定威便通過雙足上的穴位汲取土壤中的靈氣,顯然剛剛是自覺準備充足,才挑破了魯緒磊的謊言。
“斬草除根?!濒斁w磊沉聲道,聲音冷冽令在場所有人都不自覺打起了激靈,話音未落時整個人都被冰霜籠罩,體表已然攀附冰晶,就像是雪制大氅披在身上,氣勢上完全碾壓了在場的所有人。
康定威見狀心生警惕,于身體各處關(guān)節(jié)外都裹滿了土元素靈力,雙臂交錯抵在胸前,身體瞬間緊繃,他突然發(fā)覺腳下的土壤十分軟糯,抬腳之時卻發(fā)現(xiàn)原本干燥的土地竟成了泥地,錯愕間瞥了一眼魯緒磊身后一直蹲伏在地上的那個男人,其背上背負著一柄沉重的長槍,手掌卻是貼合在草地上。
“該死,對面這伙人什么來路?竟有能在十幾個呼吸便能改變地貌的靈武者,這是什么戰(zhàn)斗素養(yǎng)?”康定威心中嘀咕,手臂卻是越發(fā)的緊實了,雙足向下釋放土元素靈力,將泥濘的地面再次填滿靈力,使立足之地得以平整。
“你還有時間發(fā)呆,當(dāng)真是小瞧了我……”一聲悶響,康定威只覺手臂吃痛,定睛看去發(fā)覺魯緒磊已欺近,漫天雪花隨魯緒磊的身形聚散著,只見魯緒磊的雙掌已凝聚出兩柄鋒利的冰刃,硬生生地刺破了康定威于雙臂交錯形成的土質(zhì)盾甲,言語間的功夫雙掌微微提起,緊緊只是片刻功夫,康定威雙臂之上的土盾便轟然破碎,康定威也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yīng),接連后退的同時心中驚恐不已,已然明白這不知姓名的對手修為絕不會比自己低,恐怕他……
是靈圣境嗎?
康定威心中苦澀,沒料到竟是遇到了個棘手的硬茬子,對手是何身份已不重要,他現(xiàn)在只關(guān)心其余人可都是如眼前這人一樣的修為,若是如此,那自己八人就不用考慮纏斗了,選擇時機逃出生天才是要緊事。
見康定威心生懼意,魯緒磊知時機稍縱即逝,絕不能留給對手靈識傳音的機會,逃出去一人都會暴露自己一行人的行蹤,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將眼前這靈皇境巔峰的強者解決掉,否則后患無窮。
當(dāng)即魯緒磊猛地吸攝了一口天地靈氣,獸吸法催動的更加厲害了些,干澀的臉頰隨吸氣而鼓了起來,隨即向外釋放出大量霜雪,頃刻間籠罩這一片區(qū)域,漫天雪花飛舞,比起叢林里的迷霧還要密集一些。
看著魯緒磊竭力吐息的模樣,康定威已無法淡定,不斷向后倒退的同時雙掌迸射出道道雷霆,不再執(zhí)著于土屬性靈力,在第一時間就轉(zhuǎn)換成了雷屬性靈力,全身聚攏雷霆劈啪作響,將周遭的冰霜全部驅(qū)散,不讓霜雪吸入肺腑。
見康定威不斷后退,魯緒磊拔腿就追了上去,口中噴吐著霜雪不曾停歇,全身衣物之上都結(jié)滿了冰晶,周圍的樹木已不堪霜雪的侵蝕在片刻功夫便冰封了起來,以樹干為主體向樹冠及樹根蔓延,以極短的時間使叢林中的區(qū)域都覆蓋上一層白色的雪水,而遠處的湖泊卻已被冰霜覆蓋,湖面上已凍結(jié)成冰面,還將幾頭想要浮起呼吸的魚類靈獸給牢牢凍住,根本就沒辦法動彈。
康定威心中又驚又懼,數(shù)個呼吸便能將環(huán)境改造成對自己有利的強者絕不會多,難不成此人真的是司空家的?傳聞中司空家族全都擅長冰系靈法,是樓蘭皇室最忠誠的擁躉者,此人就算不是司空家的,其對冰元素的感悟也絕不會低。
心念至此,康定威自覺勢頭不對,急忙后撤幾次輾轉(zhuǎn)跳到了滿是冰霜的樹木之上,借助樹枝來隱藏身形,精神力觸角已全部向外釋放,防范著可能出現(xiàn)的攻擊。
樹枝碎裂的聲音此起彼伏,魯緒磊卻停在原地不曾做出一點動作,甚至閉上了雙目,周圍的拼斗他全然不顧,全身心傾注于漫天的風(fēng)雪,感知到康定威的去向后身形消散于天地間,全身都化作了雪霧,竟是在頃刻間消失無蹤。
“轟隆隆……”
康定威抬臂釋放出道道雷霆,將面前不算粗壯的樹干炸裂開來,正準備急速跳躍離開原地的時候,忽然心生警覺,腳后跟著地隨后前腳掌點地向后退開數(shù)步,面前忽的出現(xiàn)無數(shù)霜雪拼湊于面前,眨眼的功夫魯緒磊再次顯現(xiàn)身形,嘴角泛起獰笑,令康定威不寒而栗,全身雷霆交錯的更加厲害了,隨汗毛一同根根直立,全身雷霆猶如刺猬的刺一般,卻又有點像生氣了的河豚。
“我已經(jīng)很久沒被人如此輕視了,康家人確實有點意思……”魯緒磊來了興致,晃了晃腦袋活動了一下脖頸,雙手在雪花拼湊的過程中顯形,按壓指節(jié)發(fā)出的咔嚓聲并不響亮,但在康定威聽來卻是格外響亮。
“你真是司空族人?”康定威愕然的張大了嘴,面部肌肉抽了又抽,此等手段已是司空家的不傳之秘,此等靈法被稱作霜之息,通過長年累月的雪境修煉,使得體魄可以與天地共融,化作冰霜雪霧,凡是冰雪附著的區(qū)域都好似咫尺天涯,隨意騰換位置,如入無人之境。
“死后你便什么都清楚了,不必著急!”魯緒磊默然回應(yīng),冰霜彌漫于天地,魯緒磊自霜雪中顯出身形,周遭的雪花瞬間瓦解,在寒風(fēng)肆意吹拂下飄散開來,如夢似幻,很不真實。
康定威雙腿調(diào)動靈力鼓蕩起道道雷霆,全身便被雷電裹滿,剛想振臂蹬地離開這滿是雪霧的環(huán)境,尋一處有利地形再徐徐進攻,不成想魯緒磊已殺招頻出,身后忽的吹來一股風(fēng)雪,將自己反向退向前數(shù)米距離,眼看距離魯緒磊越來越近,心中自知不能再抱有僥幸心理,靈力調(diào)取的更加劇烈了些,想繞行卻必須要橫向跑很遠的距離,如此一來,就只能釋放空間位移靈法了,雖然這樣會消耗大量靈力,但能拉開一定距離……
必須要脫離這個人的雪霧范圍!
千鈞一發(fā)間,康定威展現(xiàn)出強烈的求生欲望,不再執(zhí)著于雷元素和土元素,全身迸發(fā)出強烈的空間波動,在魯緒磊已然結(jié)冰的手掌碰觸到自己之前割裂空間,于原地消失,留下被割裂的空間劃痕,不斷吸攝著魯緒磊前探的手臂。
當(dāng)即魯緒磊猛地收手,冰碴子被空間裂縫卷入其中,好在反應(yīng)及時,身體并沒有被空間裂縫割裂,獨留漂浮在半空中,喃喃自語。
“倒是很機警……”感受著手指尖灼熱的觸感,剛剛?cè)艨刀ㄍ步酉麓苏?,自己雖然會被那雷霆所傷,但他可以直接捅穿康定威的心臟,快速了結(jié)性命,從而支援他人。
只是略微愰神,魯緒磊便調(diào)轉(zhuǎn)身形,朝原先的位置沖了過去,他能感應(yīng)到康定威所釋放的空間波動,其方向正是胡家夢與喬邦所在的位置。
另一邊,李瑞濤與烏魯伯爾交鋒,經(jīng)于逸飛同意將其交給舒雨涵保護后,李瑞濤終于可以放手施為,一路上因為庇護同袍而遲遲無法出手顯威的他早就有些迫不及待了,骨子里他就是喜歡破壞的,奈何一路上都要牢記崔去疾的囑托,只能看著胡家夢、雷濤、任子瑜三人逞能,心里是直癢癢的。
作為碧霞山莊的守門人,李瑞濤的實力不僅僅可以用強大來形容,他的戰(zhàn)斗素養(yǎng)在四兄弟中是最高的,即便是沒有加入丹宗,也會被其他宗門吸納,只因其天生就對水火元素的感應(yīng)很敏銳,這兩種不能相融的元素靈力竟是被李瑞濤玩出了太多花樣,長年與海靈獸廝殺的他還研究出了一套惡心的自創(chuàng)靈法,屢試不爽。
“火系靈法……那你可真不幸,老夫擅長水系靈法,你沒機會?!睘豸敳疇柊l(fā)出一聲冷笑,言語竟聽出了憐憫的意味兒,眼光毒辣的烏魯伯爾能看出李瑞濤身上暗藏的戰(zhàn)意,此刻必須要壓下他的攻擊欲望,決不能讓他繼續(xù)蓄力。
“你可以試試,我的火焰!”李瑞濤卻是不惱,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語調(diào)都輕松了許多,滿天的雪花沒能澆滅他心中熊熊燃燒的烈焰,自雙肩蔓延到五指,紫色烈焰附著于雙臂,周圍的天地靈氣都變得無比滾燙,手臂上的烈焰交匯間傳來一陣陣滋滋的聲響,在滿是風(fēng)雪的叢林里,雙臂緩緩釋放著熱氣,逐漸彌漫開來。
烏魯伯爾卻是雙眼微瞇,為合歡教做事這么多年,他已經(jīng)不知多少回遇到硬茬子了,如今面前這年輕的面龐上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前所未有的熾熱自雙瞳內(nèi)傳來,竟是比雙臂上灼燒著的烈焰還要狂熱,穿過了漫天飄舞的雪花,徑直注視著自己的胸口。
“這是什么人,氣息在一瞬間就變化了……”烏魯伯爾心中思量,手上動作卻是沒停,指間靈結(jié)閃爍著墨綠色的光芒,身后一道如同烏龜?shù)妮喞溉伙@現(xiàn)又隱沒,全身覆蓋上水元素靈力,如同穿著一身水做的長袍,看起來極為厚重。
夜色昏暗,雪水被熱氣烘烤化作雨水向下滴落,無疑這又給烏魯伯爾增添了助力,明面上來看,李瑞濤是處于劣勢的,但事實真是如此嗎?
細雨綿綿,雨水淋到了李瑞濤的全身,雙臂之上的烈焰卻燃燒的更為劇烈,李瑞濤舔了舔唇邊的雨水,卻是沒有一絲甜味,看著蓄勢待發(fā)的烏魯伯爾,他嘴角泛笑,默默攥緊了拳頭,四根手指扣進手心里的時候,全身都好似被點燃了一般,紫色火焰籠罩全身,頃刻間化作一個火人,都已經(jīng)看不清輪廓,紫焰濃到無法辨識身軀,雨水落下時便在第一時間引燃,化作水蒸氣飄散。
“你是……丹宗的?”烏魯伯爾已經(jīng)無法從容淡定,自那紫焰籠罩后變成黑炎的那一刻烏魯伯爾就已做出了判斷,心中再無自信可言,哭爹罵娘的心思都有了,暗罵康定威為何要招惹這么一撥人,單憑眼前這個丹宗子弟便是棘手無比,若僥幸消滅了丹宗子弟還得抹除這里的一切痕跡,不然以極為護短的丹宗長老的秉性,整個康家都不會幸免,合歡教也定然不會保自己這些人,定是將他們擒獲交給丹宗發(fā)落,那真是叫天不應(yīng)叫地不靈了。
李瑞濤卻是充耳不聞,奮力大肆前沖著,見烏魯伯爾不退反進,腳下動作猛地一停,側(cè)身退開半步,躲過烏魯伯爾的雙拳轟過來的趨勢,卻是沒做任何攻擊的動作,只是令后背上的黑炎向外迸射,當(dāng)然這么說來并不準確,若是在旁觀者的角度看來,李瑞濤似乎只是抖動了一下身體,你還不清楚他是故意為之還是肌肉松軟下來的伴生動作。
“啊啊啊??!”刺耳的痛呼聲響徹叢林,這是亂戰(zhàn)中首次傳來的巨大響聲,聲音的主人正是烏魯伯爾,令近在咫尺的李瑞濤心臟狂跳著,這樣的慘嚎聲卻是激發(fā)了李瑞濤心中的殺意,躬身躲過滿是水液的雙拳,隨后側(cè)身向上轟出,雙臂之上的黑炎隨趨勢朝烏魯伯爾掠去,直擊胸膛。
“咳咳……咳……”許是動作太過連貫,揮出拳頭后李瑞濤只覺身形難以控制,艱難穩(wěn)住身形后發(fā)出一陣輕咳,雙足蹬地與烏魯伯爾拉開一定距離,冷眼觀察著對方的動靜。
“嗚啊……啊啊??!”凄厲慘嚎著的烏魯伯爾全身水液不斷涌動著,水液表面有著紫中透黑的火焰試圖不斷向內(nèi)滲透著,偶有黑炎侵蝕進水元素靈力外衣,令烏魯伯爾痛苦嘶吟,掙扎間身形不穩(wěn),踉蹌前沖的勢頭一偏,身體靠向一旁粗壯的樹干,黑炎順著水液朝樹干掠去,樹干也被黑炎波及,熊熊燃燒著,發(fā)出了劈啪作響的炙烤聲。
見狀,李瑞濤向烏魯伯爾沖去,自修煉以來便千錘百煉的反應(yīng)從不是虛的,急促的喘息聲不斷傳來,卻沒有妨礙李瑞濤的速度,如同離弦的箭矢急速射向烏魯伯爾,黑炎灑落在草地上引燃,留下一片狼藉的燎原地,烈焰燃燒的勢頭卻并不猛烈,似乎都是可控的范圍。
烏魯伯爾眼疾手快,竭盡全力蓄勢前沖,迎向李瑞濤的左手猛地向前一甩,全身水液在一瞬間鎧化,這便是靈力外衣的進階形態(tài),不斷壓縮擠壓的水液凝如實質(zhì),厚重的猶如駝負著一座巨大的巖石,速度雖然會減慢但靠重量而增加的攻擊強度卻是實打?qū)嵉?,左手并攏成拳揮打出去,水液在不斷堆疊擠壓的過程中越發(fā)黝黑,與李瑞濤的右拳硬生生接觸上,早有接受劇烈疼痛準備的烏魯伯爾卻沒能忍受得住自拳頭傳來的灼熱痛感,身體表面剛剛拼湊完整的水元素靈鎧隨著水與火接觸的一剎那碎裂開來,烏魯伯爾吃痛順勢拔出拳頭后退,手指上已被完全灼燒,只能忍痛聚攏靈力割去左手手指上的肌膚,才能阻止這黑炎繼續(xù)灼燒下去。
“離焰?”烏魯伯爾此刻已完全相信眼前這人就是丹宗子弟,此等離焰可幻化成任何形態(tài),寄宿于靈武者的靈結(jié)內(nèi)便會靈化成某一種特定的靈獸輪廓,也是丹宗長老劃分子弟歸屬四大派別的重要依據(jù)。
離焰會一直燃燒不會消散,其根本原因是因為離焰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火焰了,而是宿主的精神力、靈力、肉體力量以及火焰的集成體,是以離焰可以離開身軀隨意燃燒,亦可被宿主收回,是丹宗子弟都必須要掌握的一種能力。
而丹宗人一旦死亡,離焰便會失去載體,慢慢消散于天地間,是一種很奇特的能量。
“都說了奉命辦事,非要阻攔,你們不死怎能心安呢?”李瑞濤靈機一動,順著魯緒磊的話開始胡謅,說的煞有介事,把烏魯伯爾唬的一愣一愣的。
“我等愿負傷離去,絕不抖露半點風(fēng)聲,愿以自身靈府、識海起誓,還望諸位能放我等一條生路!”烏魯伯爾將信將疑,他已判斷出自己絕非眼前這丹宗子弟的對手,再讓那離焰炙烤一陣,自己可真就被烤焦了,這離焰不懼水液,唯有土系靈法能抗衡、拖延,可偏偏自己并不會土系靈法,早年還十分嫌棄土屬性靈獸笨重、遲鈍,如今悔之莫及。
“晚了!只有死人不會說話!”李瑞濤仰天大笑,隨即全身再次聚攏黑炎,朝烏魯伯爾攻去。
烏魯伯爾心中暗罵,明面上卻惶恐躲閃,不讓李瑞濤欺近,只能咬牙堅持著,眼前這位全身裹滿離焰的青年人,無論是姿勢、位置、發(fā)力點都占據(jù)上風(fēng),自己連一點希望都找尋不到,只能被動地抵抗著,倒退時努力觀察著周圍的情況,試圖尋找同伴分擔(dān)壓力。
可惜,當(dāng)他有這心思的時候,卻是目睹了令他心死的一幕。
視線所及,只見彼艾格爾拉姆正被那名提著長槍的男人壓著打,只見那男人面無表情,右手緊握槍柄,左手不斷調(diào)整著槍身的方向,脖頸上已遍布黑色凸起的血管,從衣領(lǐng)下的肌膚一直蔓延到臉頰,如蛛網(wǎng)擴散,猙獰的不只是那個男人的皮膚,還有那攝人心魄的雙瞳。
沒錯,烏魯伯爾看到的正是任子瑜,此刻他已殺出了血性,在魯緒磊喊出斬草除根的那一刻他便拔槍沖鋒,彼艾格爾拉姆擅長近身搏斗,自然是挺身上前應(yīng)對,怎料任子瑜悍勇剛烈,風(fēng)采不輸任勝剛,那悍不畏死的殺勁令彼艾格爾拉姆感到膽寒,憑借著身體素質(zhì)扛下任子瑜的接連攻勢。
任子瑜的鐵槍不斷游走,在彼艾格爾拉姆的各路關(guān)節(jié)穿插,鐵槍好似沒有重量,靈活地就像是舉起一把雞毛撣子,時不時有槍芒從刁鉆的角度刺出,速度奇快,令彼艾格爾拉姆后背發(fā)涼,不斷躲閃著任子瑜的攻擊,憑借著精湛的戰(zhàn)斗素養(yǎng)才勉強抵擋,驚慌中發(fā)覺竟是無法抽空調(diào)用靈力匯聚元素靈法,任子瑜的攻勢越發(fā)的迅疾,好似不會脫力,打的越發(fā)的迅猛,雙臂及腰腹兩側(cè)被任子瑜劃破,多出了血肉翻卷的割傷。
想出聲喊停,不愿將小命搭在這里,卻發(fā)覺任子瑜根本沒有停手的打算,攻擊連續(xù)不曾間斷,惹得彼艾格爾拉姆是又氣又惱,暗道遇上了個瘋子。
當(dāng)視線聚焦在任子瑜的雙眼時,彼艾格爾拉姆覺得莫名其妙,因為他看到了任子瑜的殺意交織,兩人之間好似結(jié)下了血海深仇,不死不休的那種,令彼艾格爾拉姆僅僅一刻便放棄了談判的打算,拿出了全力以赴的架勢,收斂了想要揉捏任子瑜的想法,拼盡全力抵御著任子瑜的攻擊,偶爾還能抽出空來朝任子瑜發(fā)起攻擊。
與旁人不同的是,任子瑜戰(zhàn)斗的時候從不廢話,無論對方念叨什么他都充耳不聞,一門心思尋找著對手的破綻,此刻他正用力盤槍一旋,將彼艾格爾拉姆的攻擊盡數(shù)格擋開來,錯開身形的同時站穩(wěn)腳跟,不讓攻擊落在身上,緊接著任子瑜雙手持槍在虎口上旋轉(zhuǎn),槍頭隨旋轉(zhuǎn)趨勢抖出數(shù)道殘影,整根長槍早已被任子瑜裹滿靈力,霸絕兇殘的槍尖迅疾連刺,猶如銀蛇吐信,朝著彼艾格爾拉姆的胸膛及喉嚨處刺去,彼艾格爾拉姆駭然神色收斂不住,連連后撤的同時心里已打起了退堂鼓,實在是沒必要將小命搭在這里??!
銀槍在任子瑜的手里好似活物,時而橫掃如銀龍擺尾,靈力波動隨槍身鼓蕩形成強大的斥力;時而上挑如兇虎探爪,無數(shù)碎石被掀起,速度極快猶如爪擊;時而劈砸如象鼻鑿地,槍尖砸地破開泥土的同時靈力威壓外泄,直接劈出一道溝壑,嚇得彼艾格爾拉姆腳都沒站穩(wěn),倉皇逃竄。
此刻的彼艾格爾拉姆已看明白任子瑜手中的銀槍雖然不是兵靈,但材質(zhì)絕非凡鐵,如此劇烈的攻勢竟然沒有令銀槍破損,難怪此人會將長槍背在身后,當(dāng)真是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在烏魯伯爾的視角,任子瑜雙臂揮動長槍舞的天地靈氣劇烈震蕩著,哪里有松懈乏力的勢頭,竟是越打越勇,身體里好似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力道,煞氣凜然的身影壓著同袍打,此等畫面與此刻的自己有何區(qū)別?
忍著身體傳來的劇痛,烏魯伯爾連忙收回心神,奮力踩著碎步向右后方的空曠草地上后撤,距離湖泊越發(fā)的近了,撲面而來的熱流令眼瞼濕潤,感受著體內(nèi)快速消耗著的靈力,苦澀縈繞心頭,心生決然,腳步一頓,催動靈力將身體包裹,一道巨大的水龍卷破開湖泊冰面朝烏魯伯爾卷來,將其囊括其中。
數(shù)個呼吸的功夫,烏魯伯爾便順應(yīng)水流躍入湖水之中,竟是選擇了落水躲避,完全沒了應(yīng)戰(zhàn)的心思。
“可笑,不知道我的火焰能將這整個湖泊的水給蒸發(fā)殆盡的嗎?”李瑞濤也是殺出了血性,與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模樣不同,見烏魯伯爾順著水龍卷躍入湖底,他也絲毫不做遲疑跳了下去。
相比較于魯緒磊、李瑞濤、任子瑜的猛烈,雷濤這邊就完全是天崩地裂的景象,滿天的風(fēng)雪早已被滾滾雷霆驅(qū)散,早在霜雪籠罩的時候雷濤便瞅準了目標,一個身形高大的樓蘭人,名叫帕拉多克斯,趁霜雪彌漫時雷濤將護臂式鏢囊上的長桿鏢一一取下,十指夾著八根長鏢沖向帕拉多克斯,察覺到有人逼近的帕拉多克斯急忙作出應(yīng)對,可發(fā)現(xiàn)雷濤并未催動靈力,只是憑借身體力量奮力奔跑的時候還是有些疑惑的,一時間不知道釋放何種屬性靈力合適的他只能催動土屬性靈力來應(yīng)對,犧牲機動性來滿足交鋒時的防御,這是靈武者最為基本的常識。
“滋滋……滋滋滋……”細密的雷聲響起,在帕拉多克斯的視線中,三道電流彼此糾纏,竟從雷濤的雙足爆發(fā),朝著自己這邊激射而來,突如其來的攻擊令帕拉多克斯措手不及,根本就來不及切換風(fēng)元素屬性的他只能硬著頭皮聚集土屬性靈力于身前抵御,盡可能讓電流朝身體兩側(cè)蔓延,確保自身不被波及。
帕拉多克斯長年累月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終究是幫助他留有一份精神力,短暫的停頓后抬手釋放出一道巨大的風(fēng)旋,將滿天的風(fēng)雪卷動,貼向地面那三道電流,風(fēng)旋化作無數(shù)風(fēng)刃朝著雷濤席卷,
寒風(fēng)如同無數(shù)只小蟲,鉆進了每一寸皮膚,風(fēng)雪不斷地襲來,它們好像在撕咬著肌膚,比刀刃還鋒利,冰冷的痛感直入骨髓,雷濤卻是不懼狂風(fēng)撲面,膝蓋以下的小腿裹滿靈力,身影極速竄來,足尖更是冒出了密密麻麻的電芒。
爬滿雷漿不過數(shù)個呼吸,而短短的時間里雷濤已經(jīng)近身,但帕拉多克斯也不是吃素的,早已撤去所有垢土的他已經(jīng)在體表積聚一層風(fēng)屬性靈力外衣,只是還未完全形成靈鎧,但重要的關(guān)節(jié)部位已經(jīng)被優(yōu)先顧及,厚實無比的靈鎧將雷電切割磨滅,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吱聲響。
“嘭!”炸裂聲突兀響起,帕拉多克斯與雷濤被風(fēng)雷靈力交匯形成的氣浪波及,二人雙雙被震退,風(fēng)雷兩股靈力卻依然糾纏著,爆炸聲此起彼伏,不曾停歇。
巨大的沖擊力令二人措手不及,帕拉多克斯第一時間雙足釋放風(fēng)屬性靈力從而形成斥力,借此穩(wěn)住身形,而雷濤則更是勇猛,隨手扔出長鏢,在空中劃出了優(yōu)美的弧線,借助投擲長鏢的勢頭在空中旋轉(zhuǎn),看準著地點后身體微屈,平穩(wěn)落地,面無喜色,直勾勾的注視著帕拉多克斯。
帕拉多克斯震驚于雷濤的暗器手法,肘關(guān)節(jié)、腕關(guān)節(jié)、指關(guān)節(jié)的交錯律動竟然令手指間的長鏢灑落在不同的位置,但卻是察覺到每一根長鏢的距離都近乎相同,長鏢并不長,卻好像圍繞著自己布設(shè)的。
“你……可以死了?!崩诐p飄飄吐出樓蘭語,他的發(fā)音并不標準,卻可以明顯感覺到他并不疲累,連一點喘息的感覺都沒有。
帕拉多克斯平復(fù)著胸腔的起伏,看著好似毫無消耗的雷濤,心中已經(jīng)涼了下來,自己應(yīng)對雷濤的進攻已是全神貫注,對方竟然能比自己想得更多,每一次交鋒都為下一次的交鋒做好鋪墊,好深的算計,高明的對手,絕不好惹!
還未做出反應(yīng),雷濤的身形再次消失,恍惚間看不清影蹤,帕拉多克斯倉皇搜尋著雷濤的身影,突然感覺頭頂光芒大作,昂首一瞧竟是看到了墜落著的雷濤,以及他高舉著的右手上那暴躁放肆的雷屬性靈力。
“咔嚓!”
落雷隨掌心流竄落向地面,速度奇快無比,卻不是那種猛烈的雷漿,砸落在柔軟的草地上時僅僅炸出了數(shù)十個土坑,一時間塵土飛揚,電流彌漫如同蚯蚓,但速度卻是迅疾無比。帕拉多克斯根本不敢大意,全身已經(jīng)完全聚攏出風(fēng)屬性靈鎧,電流僅僅只是接觸到靈鎧便反彈開來,一時間不敢到處走動,看著草地上流竄的弱小電流,不清楚雷濤到底想要做什么。
雷濤落地后并未蓄力,反倒是迅速橫移與帕拉多克斯貼近,雙臂再次匯攏雷漿,這一次不再是細密的電流,雷霆在指尖迸射,卻不是攻向帕拉多克斯的,距離帕拉多克斯二十步的距離竟停了下來,甩手再次灑落雷漿,令帕拉多克斯感到震驚的是,雷漿精準的灑落在扎入土壤里的長鏢上,本就銀晃晃的長鏢被雷漿包裹后爆發(fā)出璀璨的光芒,雷漿順著長鏢擴散開來,滿地的電流就像是被激活了一般,一道道電流糾纏交錯,連線成面,電光閃爍如同一張細密連綿的雷電大網(wǎng)粘連在草地上,緊接著朝空中迸射,眨眼的功夫竟是形成了近似半球體的雷霆囚籠!
還未等帕拉多克斯做出反應(yīng),天空就像是被豁開了一道窟窿,緊跟著烏云密布,涌動的烏云層層堆疊,烏云中數(shù)道雷霆一閃即逝,幾個呼吸間便令在場的眾人都感受到了心悸,令人窒息的天雷徑直落下,筆直毫無偏移,就像是粗壯的雷柱,轟的一聲落向長鏢構(gòu)建的囚籠,沒有絲毫的誤差。
迅疾、密集、暴戾,這些都不足以形容面前這傾瀉下來的雷霆,本就烏云密布的蒼穹下雷霆滾滾,點亮了這一方世界。
而雷濤也已完全元素化,皮膚晶瑩剔透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皮膚下的骨骼和血管一覽無余,臟器也呈現(xiàn)虛幻的藍色,在白得發(fā)亮的肌膚下清晰可見。
電閃雷鳴間,所有交鋒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選擇了短暫避讓,紛紛回望這夸張的雷柱,心里不是滋味。
落雷的響聲回蕩在整片樹林里,被雷霆波及的區(qū)域寸草不生,已經(jīng)看不見雷柱里的情況,帕拉多克斯身處其中不知死活,而完全元素化的雷濤全身透亮,根本看不出他的表情,身無寸縷的他十分謹慎,但此刻也沒有人敢靠近他。
確認沒有危險以后,雷濤緩緩走入雷柱之中,身軀被雷霆隱沒。
雷云滾滾,摩擦的過程致使下起了連綿的細雨,越來越細密的雨絲傾落,從林中的霜雪被雨水覆蓋,淅淅瀝瀝的雨水傾落,雙方各自對峙著,沒有做出進一步的動作。
突然,湖泊里蹦出一道巨大的火球,跳上湖岸邊時火焰消散,只見李瑞濤自火焰中顯形,還拖拽著一個已經(jīng)烤焦了的尸體,昂首眺望面前巨大的雷柱,撇撇嘴,隨意丟棄從湖里拽出來的尸體,尋一個完整的樹干靠坐著,嘴里嘟囔著。
“我是想洗澡來著,但絕不是這種洗法啊……”
雨水將李瑞濤的面頰完全浸濕,一時間李瑞濤不知是湖水迷蒙了雙眼,還是這不斷傾灑的雨水所致。
感受著濕噠噠的觸感,體內(nèi)靈力已消耗十之七八,此刻的他只覺疲憊,但也有些痛快。
“我……不是無用之人啊……”
呢喃聲無人聽見,這方天地的天地靈氣再次攪動著,廝殺聲不絕于耳,李瑞濤只覺身心疲乏,想困卻又不能閉上雙眼,緩慢恢復(fù)著靈力,警惕的觀察著。
這場惡斗,仍在持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