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回 情何而起
溫家。
翌日。五姑娘早早起身，給瓶子里的花換完水后便去用早膳。早膳后，五姑娘去老夫人屋里頭請(qǐng)安，再到院里散了散步，最后回屋里刺繡，將最后的鳳尾繡完。
“姑娘，大姑娘送來(lái)的簪子。”寒露將簪子遞到五姑娘身旁看著。
“大姐姐有心了?！蔽骞媚锬闷鸢l(fā)簪看了看：“蓮花玉簪！”
“姑娘幾個(gè)都有，七姑娘是葵花玉簪，簪身同是祥云！”寒露一臉羨慕的看著。
五姑娘將玉簪遞給寒露：“今日，便戴這支蓮花玉簪子吧?！?p> “是！”寒露接過，又搬來(lái)銅鏡給瞧了瞧：“姑娘可真好看！”
五姑娘抹了抹發(fā)髻，左右瞧了瞧：“大姐姐與三姐姐都疼我們這些妹妹的，倒是我們做妹妹的，無(wú)幾樣拿得出手的好東西送大姐姐三姐姐?！?p> “姑娘制的香丸，繡的手帕，做的荷包，那樣不是好東西？”寒露將銅鏡放了回去。
“對(duì)了姑娘，方才前院好像來(lái)了個(gè)媒媽子，瞧她手里頭拿著的，好像是定帖...”寒露搬來(lái)一凳子，給五姑娘理線。
“定帖？”五姑娘停了停針：“昨日賀家夫人才來(lái)，莫不是，賀姑娘與二哥哥的事要成？”
“也不知，許是吧。若是大姑娘，該是送老夫人那的...”寒露說(shuō)。
五姑娘愣了愣，埋頭繡花：“也沒聽大姐姐對(duì)了誰(shuí)...怎會(huì)有定帖。”
寒露歪了歪頭：“還能是誰(shuí)，定是沈家大郎君呀！上次落水一事，大伙可是瞧得明明白白的。”
怎料，五姑娘頭次被針扎破了手，連含在嘴里，一臉的委屈落淚。
“姑娘...”寒露嚇得連站起身來(lái)，一臉疑慮：“姑娘，可是針扎得深了...奴給姑娘請(qǐng)郎中先生去！”
“不許去。”五姑娘扯住寒露，低頭不見她。
“奴跟在姑娘身邊已近十一載，姑娘的女紅了得，可從未被針扎破手...”寒露蹲下身看著五姑娘，突回想起五姑娘醒來(lái)的這些天，但凡一聽到沈伯懷與大姑娘的字眼，五姑娘便會(huì)游神、傷心以及不適。
寒露想了想，突如夢(mèng)初醒，恍然大悟：“姑娘，每次奴一談及沈家大郎君及大姑娘的事，姑娘便...姑娘可是喜歡沈家...”
“莫說(shuō)...”五姑娘手指壓在寒露嘴上，那雙淚眼汪汪又帶點(diǎn)憂郁的狐貍眼睛盯著寒露，似乎在祈求她。
寒露心口一震，淚如雨下，雙手握住五姑娘的手，哽咽道：“姑娘，姑娘...寒露就是個(gè)愚蠢的，竟瞧不出姑娘的心事，叫姑娘幾次傷心...”
“姑娘打寒露吧姑娘...”寒露握著五姑娘的手往自己臉上打去?？晌骞媚镉衷跎岬?。
“不知情何而起，從何而去，因何而終...”五姑娘扶起跪在地上哭的寒露：“這又怎好怪你，緣深且遇，緣淺且散罷...”
寒露又給跪下，哭道：“姑娘...姑娘打寒露吧！若是寒露早瞧出姑娘心事，定不會(huì)當(dāng)著姑娘的面，說(shuō)著叫姑娘傷心的話來(lái)?！?p> 牽著五姑娘的手，道：“寒露便是一頭撞死在柱上也是應(yīng)當(dāng)，可就怕姑娘心里頭有氣。姑娘可打寒露出出氣，任姑娘怎么打，便是要拿刀砍，寒露一步也不會(huì)邁開！姑娘出了氣，寒露這心里也好受些，姑娘可別憋心里頭委屈自己才是...”
“你無(wú)心之過，我怎好怨你。如今知道了，下次不再犯便好，快起來(lái)。”寒露拒絕起身，五姑娘無(wú)奈嘆道：“不過心有些難受罷...你若不起來(lái)，我可真就氣了?！?p> “便是又難受又氣，我若病倒了，可比不打你的，還要難受?！蔽骞媚锊亮瞬翜I水，勸說(shuō)著寒露。
寒露聽著有理，這才起身，又替五姑娘扇了自個(gè)兒一巴掌：“奴這嘴便是欠，姑娘舍不得打奴，奴自個(gè)兒打！”
“你這是成心要?dú)馕?！”五姑娘坐回繡棚前，花也不繡了。
“寒露不敢。只是姑娘...”見五姑娘依舊黑著臉：“好了好了，奴不打了，奴不打便是了，姑娘別氣了?！?p> ......
大房院。
“周媽媽，快去備馬！巳時(shí)便去尋那先生看八字！”君母手拿著定帖，笑得裂開了嘴，更是舍不得挪開眼睛。
“奴這就去！”周媽媽興高采烈的出去，結(jié)果碰見六姑娘來(lái)：“六姑娘！”
“在外頭便聽見母親的笑聲了，何事這般開心？”六姑娘前腳才進(jìn)了屋，君母便快步走來(lái)。
“你瞧瞧這是什么！”君母將定帖呈現(xiàn)在六姑娘面前。
六姑娘瞧了瞧，搖頭：“不知。”
“定帖！賀家姑娘的定帖！”君母將定帖疊好。
“賀姑娘...莫不是，賀姑娘要對(duì)二哥哥做二嫂嫂！”六姑娘才反應(yīng)過來(lái)。
君母點(diǎn)點(diǎn)頭：“正是！昨日賀夫人來(lái)，嘴上說(shuō)是來(lái)瞧五姐兒，實(shí)則是為賀姑娘與你二哥哥的婚事來(lái)?！?p> “我原是想著，待你大姐姐對(duì)了人，咱再派媒媽子上賀家門議親去。誰(shuí)知，那賀夫人因姜家一事，是給嚇得不輕，故而希望賀姑娘早些成婚，他們賀家好安些心...”君母捂嘴笑了笑。
“既然人家賀夫人都開口了，那咱也不好因大姑娘而拖著。”君母吃了口茶：“且定完親，再等你大姐姐出了閣，再娶也成。”
“賀家姐姐若真成我二嫂嫂，那可真太好了！賀家姐姐這么好的人，且還是賀候府獨(dú)女！二哥哥可真是燒高香了！”六姑娘說(shuō)。
“待懿兒你嫁得如意郎君，母親我，可也就安心享福了！”君母拉著六姑娘的手，拍了拍。
六姑娘聽著紅了臉，將手抽回來(lái)，道：“前邊還有幾個(gè)哥哥姐姐沒對(duì)人呢，我這都是猴年馬月的事了...”
“也快，就再過個(gè)二三年，保把你給嫁了！”君母道。
“母親這么說(shuō)，這是多想把我嫁出去！”六姑娘嘟著嘴。
君母撇了一眼六姑娘，嘴角一笑：“早把你嫁出去，我也好早落個(gè)清靜。”
六姑娘聽著奇怪：“誒！我，我怎么就...”
“外頭車備好了嗎？可快些去，別磨蹭了?！本赋读顺兑屡?，起身走出去，問李媽媽說(shuō)。
“誒，母親！你別走啊！”六姑娘站起身來(lái)：“我話都還未說(shuō)完...”
“賀家姐姐要成我二嫂嫂了...”六姑娘對(duì)春分說(shuō)：“不行，我得告知大姐姐她們?nèi)?！走春分！?p> 春分被六姑娘拉了出去：“姑娘慢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