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回 君在臣在
待一更,姜敘將五姑娘送至住院處。門外寒露果然著急等待,見著五姑娘來這才笑開嘴,連連迎了上去,若非涼復(fù)提早說了五姑娘去往,寒露可險(xiǎn)些要得失心瘋了。寒露在遠(yuǎn)處朝姜敘作揖一拜,隨后兩人紛紛進(jìn)了院子。
涼復(fù)見姜敘笑得癡癡,道:“公子苦備數(shù)日,可算如愿了?!?p> 姜敘回頭撇了一眼,這會也收了笑,他速速回車?yán)镒?,問道:“可打聽到什么了??p> “王府的人果然嘴巴嚴(yán)實(shí),若不是用銀子狠砸,就是跪下求他,磕破腦袋他也半字不出?!闭f著,涼復(fù)撩開簾子望了一眼外頭,再合上才回道:“方離京時還無什么事,只是如今世子越發(fā)肆無忌憚,全不顧蓮姑娘的身份和名聲。聽下邊人說,世子每日早都會去蓮姑娘院外候她出門,對蓮姑娘的舉止親近不說,凡事還要蓮姑娘開口他才愿從。好幾回便是鬧得很,偏逼著蓮姑娘開口勸導(dǎo)他這才不鬧。
這堂堂王府世子竟聽一個外來門客姑娘的話做事,這王府的人能高興?久而久之,那些人對蓮姑娘便是各種避諱,別說世子的妃子了,便連同是門客的姑娘也是暗里陰陽陷害咱們蓮姑娘?!睕鰪?fù)暗嘆了口氣,道:“蓮姑娘如今可算是孤身陷在虎穴,是死是活,可全靠天意了?!?p> “那老王妃不是一向很疼愛蓮兒,她的人,她們也敢欺?”姜敘問。
只見涼復(fù)冷哼一笑,道:“這堂堂王府世子如此行事可算是敗壞了王府門風(fēng),老王妃這種臉面大于命之人,豈還會再對蓮姑娘有好眼色?”
“如今蓮姑娘是失去老王妃這靠山了...”突然涼復(fù)坐直起,聲小些道:“就今早,我冒死尋了個內(nèi)院管事的嬤嬤打聽,足足給了三千兩!聽聞這事早傳京城王府里去了,那王妃得知后大怒,連夜從京城派了兩個了不得的姑娘來,那嬤嬤不清楚此二人是何來歷,只說見過,是大郡主的人。”
“有所耳聞。大郡主常年身居皇宮,若非有高人在旁暗護(hù),怕早歸了西?!苯獢⒛粗溉嗔巳?,冷哼一聲,道:“倒也是給足了我們蓮兒臉面,竟出動了那兩位...接著說?!?p> “要說是老王妃呢,這四處皆有她的眼線,姜果然還是老的辣,王妃原想悄聲無息對蓮姑娘下手,就這么被老王妃的人攔下了,后頭竟是無事發(fā)生了!”說著說著,涼復(fù)突驚了起來。
只聽姜敘在旁默默道:“若無溫伯爺這護(hù)身符,怕蓮兒早沒了命了...”
“不過一個伯爵,竟有這么大的威力。連囂張跋扈的王府都不敢動他?”涼復(fù)問道。
“君在臣在,臣安城安?!苯獢⒌?。
“商賈出身,祖上無一封官,卻憑一己之力高中得榜第四名。不過中了榜,怎就封了爵呢?”涼復(fù)皺著眉頭怎么也想不來。
姜敘仍舊揉著大拇指,道:“妙在此處。此事,怕知曉背后原因之人,寥寥無幾?!?p> “公子知?”涼復(fù)問。
姜敘淡淡道:“不知。”
“公爺定知曉!”涼復(fù)道。
“他也不知?!苯獢⒌馈?p> “怎可能...公爺他不是時常說伯爺惹不得...”涼復(fù)滿臉不信。
姜敘道:“連王爺都不敢輕易動的人,他一個國公又怎敢動?過嘴之話不過虛張聲勢罷了?!甭犞瑳鰪?fù)無奈笑了笑。
“怪不得怕成這般…”姜敘緊握拳頭,眼里突冒出一絲殺氣。
涼復(fù)一見便知不妙,連道:“公子,世子可也不是我們能動的人?!?p> 姜敘惡狠狠看著前頭,咬牙切齒道:“動他做甚?費(fèi)我手罷。”
涼復(fù)頓了頓,又道:“對了,方才聽寒露姑娘說,后日王府的人將去云峰院祈福?!?p> “他可去?”姜敘問。
涼復(fù)搖了搖頭,道:“倒是忘了問...不過,既是祈福,定是都去的?!?p> “我們也去!”姜敘道。
“可萬一咱進(jìn)不去呢?老王妃攜世子等人去寺院祈福,豈容旁人在旁?可說不定那日,也就王府的人可進(jìn)出。”涼復(fù)道。
姜敘捏了捏了拇指道:“不過小事。到時,可看你的戲路了?!?p> “我?”涼復(fù)一臉呆愣,可很快也反應(yīng)過來,壞壞的笑了一笑。
......
五姑娘院內(nèi)。
誰知,五姑娘和寒露就趴在門縫處看著,見姜敘的轎車在門外??可蹙貌粍?,憂慮許久,五姑娘想假借還燈籠出門去,這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個出門去,門正要開,車卻走了。
寒露退到旁站著,瞧五姑娘有心事也不敢擾,故尋了事去做了。五姑娘垂下眼眸稍許失望,扶在門上的手也緩緩滑落;一步拖著一步走著,眼不離燈,待行至院內(nèi)天井中才停下。五姑娘將燈籠提高了看,道:“薄紙黃燭燈如晝,赤竹白玉月落影?!?p> 突聽敲門聲,五姑娘也醒了魂。寒露聞聲趕來,看了看五姑娘,示下,寒露去開了門。
只見是世子妃院里的一女使,她白了寒露一眼,看著五姑娘有些心高氣傲道:“我們世子妃有請姑娘入院品茶。”
寒露回道:“勞姐姐回了世子妃,我們姑娘身子不適,正要回屋歇著去?!?p> 那女使有些不耐煩,道:“你家姑娘不好好在那站著嗎?我瞧著甚好,何來不適?”
寒露有話未落,那女使接著道:“伯爵溫府的姑娘究竟是你還是里邊那位?”
“自然是我家姑娘...”寒露一時被堵得無法辯駁,聲音也小了。
“既知是她,可又有你說話的地?”那女使瞪了一眼寒露,對著五姑娘道:“姑娘可快些來,莫叫我們世子妃久等才是。”
五姑娘這會走了過來,微笑道:“勞姑娘費(fèi)腿。世子妃盛情相邀,如今我便是拖著身也是要過來的?!?p> 那女使聽著高興,道:“到底是正經(jīng)姑娘,果然比旁的要懂理。”話落,那女使頭也不回的去了。
“姑娘...”寒露如似吃了黃連一般,滿心委屈,眼淚可險(xiǎn)著要落下。
五姑娘一手將門推合上,又牽著寒露的手安慰道:“委屈了你。只是,如今不是能與她們對峙的時候,便是有委屈,也要咬咬牙忍過了?!?p> 聽著,寒露咽了咽,哽咽道:“寒露不委屈,寒露只是怕她們會欺負(fù)姑娘...”
五姑娘將燈籠遞給寒露,道:“尋個高處,將燈掛起?!?p> 寒露看著五姑娘,接過手中燈籠,道:“這般晚,也不知能是什么事...當(dāng)真僅是品茶這般簡單...”
“莫怕?!蔽骞媚镄α诵?,道:“大年夜,眾人聚桌,品茶說樂正常不過?!?p> 寒露憋著嘴,道:“可她們...”
“無事的...”說著,五姑娘將寒露輕推了出去,寒露也順著去掛燈籠了。
站于原地,五姑娘暗嘆了口氣,心道:“若是平安夜,待云蓮回京,定入寺還愿,守寺齋戒三日?!痹捖?,五姑娘雙手合十朝天拜了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