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一縷暖陽透過窗幔,傾瀉到復古的紅木地板上。
席雨茗剛起床,宮子傲的電話就打來了。
“甜心,你認識秦淮?”
席雨茗正在洗臉,她把通話開成免提,“打過幾次交道,怎么了?”
電話那端又是一貫的沉默。
片刻,宮子傲吩咐道:“八點半,來趟公司吧。”
席雨茗掛斷電話就下樓了。
餐桌前,宋荷正在收拾飯菜。
看到席雨茗,她放下手中的活兒,不安地搓著雙手,“茗茗,昨晚的事……”
席雨茗環(huán)顧四周沒找到紀煙衡。
“紀煙衡呢?”
她打斷了宋荷的話,并不想看她上演苦情戲的籌碼。
宋荷往旁邊讓了讓,“我起床的時候,紀少爺就不在家了?!?p> 紀煙衡在時,讓宋荷喊他小紀。
但他不在時,宋荷還是分得輕尊卑貴賤的。
“哦?!?p> 席雨茗隨便吃兩口飯,就出門了。
宋荷做飯還是老樣子,豆汁油條涼拌菜。
和她小時候吃的一樣。
但宋荷忘記了,人是會變的。
席雨茗早就不再喜歡豆汁的味道了。
那股豆腥味,只會讓她覺得厭惡。
***
別墅外。
紀煙衡的那輛勞斯萊斯幻影正停在路邊。
這次停得倒是規(guī)矩。
他以前都是直接橫堵在她家門口的。
車身沾了許多泥點,灰頭土臉的,豪車的氣勢蕩然無存。
也不知道他大清早的去哪鬼混了……
席雨茗徑直走向勞斯萊斯。
但令她詫異的是,車內下來的并不是紀煙衡,而是云落。
云落謙恭地微微頷首,“席小姐,早安。”
“早?!?p> 席雨茗又看了看車牌。
沒錯啊,這就是紀煙衡的車。
云落莞爾一笑,“讓席小姐看笑話了,車還沒來得及洗呢?!?p> “我不在意這些的。”
席雨茗也對她笑了笑,“這是紀煙衡的私車吧?”
私車不外借。
紀煙衡從不會把車交給別人開。
“是的,”云落拉開后車門,“七爺這幾日不在,由我來保護你。”
席雨茗追問道:“他去哪了?”
“七爺他……”
云落欲言又止,“他外出辦事了。”
她像在刻意隱藏著什么。
“我知道了,”席雨茗沒有坐進車里,“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p> 云落禮貌中帶著幾分強硬,“席小姐,我的任務就是不能讓你離開視線?!?p> 席雨茗睨了她一眼,“你的任務?”
“只要錢到位,川鏡堂什么任務都接?!?p> 云落反應極快地把話圓過去。
席雨茗沒再多問,坐進車里。
車內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她又看見座椅上凝固的一小塊血跡。
難不成紀煙衡殺人潛逃了??
……
云落發(fā)動開車,“席小姐,您要去哪?”
席雨茗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去宮氏?!?p> ***
云落車技很好。
不到八點,便到了宮氏集團樓下。
席雨茗下車,“你就在車上等我吧。”
云落解開安全帶跟下去,又畢恭畢敬地重復一遍,“我的任務,是不讓你離開視線。”
席雨茗:“……”
她也不再為難云落,由她跟著。
席雨茗剛到宮子傲辦公室門口,就聽到秦淮的聲音。
“傲總,您應該知道,在中國境內走私軍火,最高可處以死刑。”
宮子傲不緊不慢地抿了口冰酒,“秦警官,我們公司守法經營,是有許可證的,凡事要講證據(jù),您說對吧?”
“……”
宮氏打著金屬加工的旗號制造武器,販賣到境外牟取暴利。
這一點,G城上下都心知肚明。
但沒人敢多說什么。
原因一,境外不禁槍支。
原因二,宮子傲坐擁千億資產,還有著過硬的道上勢力。
這些席雨茗最清楚不過。
因為她就是宮子傲手中的王牌。
宮子傲見席雨茗來,拍了拍身旁,“甜心,來我這邊坐?!?p> “……”
在秦淮審視的目光下,席雨茗坐到宮子傲旁邊。
宮子傲雙腿搭在茶幾上,全然沒把秦淮放在眼里。
“傲總,請您配合我的工作?!?p> 秦淮眉眼一冷,似乎有些怒了。
宮子傲看著手表,“秦警官,又過去五分鐘?!?p> 他悠閑地喝著酒,“你知道我五分鐘能賺多少錢嗎,誰來配合我的工作?”
秦淮氣得冷笑,他拉過轉移坐到宮子傲面前,拿出筆錄本,“那咱們各取所需,您快點回答我的問題,我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p> 宮子傲攤開手,“請便。”
“走私軍火的人您認識嗎?”
宮子傲:“不認識?!?p> 秦淮繼續(xù)逼問,“但我們接收到的信息是那人在您公司工作?!?p> 宮子傲點上煙,“既然秦警官有信息,干嘛還來問我?”
秦淮似受不了煙味,掩住口鼻,“我需要您配合我調查?!?p> 宮子傲更加肆無忌憚地吸煙,“你可以找我的助理配合?!?p> “您的助理是?”
宮子傲吐出繚繞的煙圈,“阿莞?!?p> “……”
秦淮突然想起來,阿莞還在局子里關著。
他合上筆錄本,“那麻煩傲總替您的助理做個保釋。”
宮子傲不給秦淮絲毫面子,直接拒絕,“沒空,關著吧。”
“……”
秦淮被宮子傲愛搭不理的態(tài)度徹底激怒,他狠狠一拍桌子,“宮子傲,你以為你是誰?”
不過是有幾個臭錢,憑什么給他擺臉色看?
宮子傲漫不經心地抬眼,“那你以為你是誰?”
不等秦淮回答,他掐滅煙,對門外候著的保鏢說:“送客。”
“……”
席雨茗怕秦淮一查到底,忙起身圓場,“秦隊,我送你?!?p> 宮子傲坐在沙發(fā)上沒動,火上澆油地補上一句,“秦警官,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別來煩我,你,沒資格坐著跟我說話?!?p> ……
走廊上。
席雨茗在一旁為秦淮引路,“秦隊,宮子傲這人就是脾氣臭,但他不違法的?!?p> “違不違法查了才知道。”
秦淮正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席雨茗的話。
“……”
過了片刻,秦淮冷靜下來。
他轉頭看向席雨茗,“你是宮子傲什么人?”
是個人都看得出,席雨茗跟宮子傲關系不一般。
席雨茗態(tài)度真誠,“我是他手底下的員工?!?p> “普通員工能坐在老板身邊?”
秦淮恢復理智時,可以洞察一切可疑的蛛絲馬跡。
席雨茗違心扯了個謊,“他平易近人?!?p> “……”
秦淮意味深長地望著席雨茗,“妹啊,缺錢跟哥說,哥可以幫你找份賺錢多的正經工作?!?p> “……”
正經工作?
席雨茗秒懂,秦淮是誤以為她在宮子傲身邊做……雞。
她無奈地揉了揉眉心,“秦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p> 秦淮拍了拍她的肩,“自己做事有分寸就行,遇上什么事就跟哥說,我?guī)湍憬鉀Q。”
席雨茗按下電梯按鈕,“嗯,那我就送你到這了?!?p> 秦淮走進電梯。
席雨茗陡然想起來阿莞,“秦隊,等我下午去保釋宮子傲的助理吧?!?p> 她現(xiàn)在,得回去質問一下宮子傲,到底打的什么歪歪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