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fā)空蕩蕩的。
紀煙衡半夜出門了。
席雨茗回屋隨便披上件大衣，也跟著出了門。
剛打開門，她看到那輛勞斯萊斯幻影劃破黑夜，急馳而過。
席雨茗開車緊隨其后。
……
她跟著紀煙衡進到一家夜吧。
這家夜吧位于郊區(qū)，規(guī)模不大，但來這里紙醉迷金的人特別多。
席雨茗尾隨紀煙衡上樓，時不時的靠人群隱蔽自己。
紀煙衡在樓梯盡頭的一個拐角處急轉(zhuǎn)彎，然后消失了。
“……”
席雨茗快走兩步上樓。
二樓全是包間，長廊僅有零星的幾個人走動。
她蹙了蹙眉。
紀煙衡人間蒸發(fā)了？
“……”
包間的門上都帶著一塊彩色玻璃。
席雨茗踮著腳，從頭排著向里面看去。
這里地理位置比較偏，占地又不大，包間里面的設計也比不上市中心。
她不明白為什么這么多人大老遠跑來玩。
直到……她看見一間包房里，兩個赤裸的人影疊在一起……
席雨茗一愣，默默離開玻璃窗。
原來是這里政策好。
又想起紀煙衡洗澡時的場景，她怎么感覺自己像個偷窺狂……
“……”
“什么時候出來的？”
是紀煙衡在說話。
席雨茗循著聲音的方向，找到一間包房。
她悄悄扒在玻璃窗上。
紀煙衡長腿搭在桌上，慵倦地窩進沙發(fā)里。
坐在他旁邊的男人正在抽煙，他吐出一串煙圈，“老樣子？”
紀煙衡揚出一沓鈔票，對旁邊的服務員說：“把你們這漂亮的，都給我找來?！?p> 旁邊的男人嗤笑，怪嗔道：“腎不要了？”
紀煙衡不屑地勾了勾唇，“我會像你那么虛？”
“……”
長廊走來一排衣著華麗，濃妝艷抹的姑娘，推開包房。
席雨茗閃到門后。
紀煙衡漫不經(jīng)心的目光中，似帶有某種侵略性，依次掃過那些姑娘。
他枕著胳膊，語氣挑逗惡劣，“一起脫吧?！?p> 那些姑娘聽話的開始自解衣帶。
席雨茗看不下去了，轉(zhuǎn)身離開。
紀煙衡側(cè)首看了眼房門，瞳眸中的玩味一掃而空，變得厭世又冷漠，“拿著錢，穿上衣服自己滾。”
“……”
“你倒是留一個給我??！”
魏介白眼巴巴地看著馬上到嘴的肉飛走。
紀煙衡搶過他手中的煙盒，抽出一根，雙指夾著，“喜歡玩，滾回監(jiān)獄里玩去。”
魏介白故作惋惜地長嘆一口氣，“至于這么守身如玉嗎，人都走了?！?p> 紀煙衡劃燃打火機，語氣冷得可怕，“我能保你出來，也能送你回去?！?p> 看到火光，他略一遲疑，又把煙握進掌心揉皺，扔進垃圾桶。
他知道，她不喜歡他抽煙的。
“……”
“得得得，真怕了你了。”
魏介白適時認慫，“爹，您就說我能怎么幫你吧。”
紀煙衡直截了當，“進宮氏。”
魏介白哭喪著臉，“爹，您是不是不知道宮子傲是個什么東西？”
宮子傲生性多疑，即便下屬對他有九分忠心，他也會毫不猶豫地解決掉。
他的眼里容不得一點沙子。
魏介白現(xiàn)在寧肯回監(jiān)獄舒坦住著明天。
紀煙衡不跟他廢話，“明天有場面試，你混進去看看他們的信息員是誰就行了?！?p> 敢入侵川鏡堂系統(tǒng)的信息員，確實不多見。
“……”
魏介白還想做最后的掙扎，“我能換個活嗎？”
“可以。”
紀煙衡把打火機還給魏介白，“赫老的實驗室缺個人體實驗志愿者?！?p> “……”
魏介白一骨碌爬起來，認真問道：“不是，你怎么還跟赫老有聯(lián)系??？”
“他這個人絕對心思不純?！?p> 紀煙衡翻看著手機，敷衍地“嗯”了一聲。
手機里，席雨茗沒給他發(fā)任何消息。
她現(xiàn)在應該回家了吧。
……
魏介白掰過紀煙衡的腦袋，強迫他看著自己，“赫老他就是圖你體內(nèi)的變異T細胞?！?p> 紀煙衡沒搭話，視線還是落在熄屏的手機上。
魏介白似乎猜到一二，“你不會同意進他的實驗室了吧？”
紀煙衡依舊沉默不語。
魏介白一把推開紀煙衡，怒了，“紀煙衡，哥們可從來沒跟你翻過臉吧？”
“我告訴我，我今天真的生氣了，你整這么一出，哥們這三年牢不是白坐了嗎？”
他當年為保護紀煙衡，炸毀了赫老的血樣存儲室。
原本按肇事罪頂多關個一年半載。
但偏是不巧，血樣存儲室里有個研究員被炸死了。
赫老一直上訴，法院最后判定魏介白五年有期徒刑。
紀煙衡走了不少關系，最近才把他保釋出來。
可他們和赫老都心知肚明，實驗室自制炸藥的那點爆破能力，根本炸不死人。
“……”
紀煙衡緘默不語。
魏介白又抽了根煙冷靜下來，他用手肘拐了拐紀煙衡，“你得注意安全，哥們我這三年可不能白搭?！?p> 天將破曉，微弱的陽光透進窗戶。
紀煙衡拿起外套出門，“宮氏的面試九點開始，別遲到?！?p> “……”
***
席雨茗躲在被子里，一夜未眠。
宋荷敲了敲房門，“茗茗，起床吃飯吧？”
“您先吃吧?！?p> 席雨茗翻了個身，抱著枕頭，強迫自己不去想昨晚的事。
宋荷聽出席雨茗聲音不對勁，又擔憂地敲了敲門，“我可以進去嗎？”
席雨茗蒙起頭，不想說話。
門被緩緩推開，宋荷放輕腳步，坐到席雨茗身邊。
她看著在被子里縮成一團的席雨茗，伸手想摸摸她的頭。
但又硬生生滯在半空，小心翼翼地收了回去。
席雨茗也是她的寶，受了委屈她也會心疼。
宋荷嘆了口氣，“有誤會就找他問清楚，看得出他很愛你?！?p> “……”
席雨茗蠕動了下身子，還是沒說話。
宋荷拿過床頭的毛線球看了看，“想給他織圍巾嗎？”
“可我總是學不會……”
席雨茗聲音悶悶不樂的，聽著有些沮喪。
就像她總是學不會該怎么愛他一樣。
宋荷小聲哄著：“我可以教你啊。”
繼而，她試探著問，“咱倆可以做朋友嗎？”
她知道自己不是個稱職的母親，只希望不要和她成為陌生人。
“……”
席雨茗把腦袋轉(zhuǎn)向宋荷，算是應下了。
“那咱們定好嘍，有時間我教你織毛衣?！?p> 宋荷像小孩似的伸出小拇指，跟席雨茗拉鉤。
她記得，陳熠總喜歡跟她這樣約定。
席雨茗猶豫了一下，還是勾住了她的手指。
宋荷坐在她床邊織著圍巾，席雨茗從被窩扒開一條縫看著。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席雨茗的手機振動兩下。
宮子傲發(fā)來信息：【甜心，來當面試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