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尋得線索，處處留心
“暗三。”顧玦從屋頂上跳過去時還不忘問剛剛派去城西的暗衛(wèi)，“怎么回事？”
“屬下到的時候就看見小院里所有人都死了，連其他準備賣的下人都死了?！卑等谒竺妫脴O小的聲音回答，怕有人聽去。
“本侯知道了。“顧玦點點頭，加快了速度，腳尖輕點屋檐飛身向城西奔去。
“父親，侯爺去城西了?！绷忠輹氐秸龔d，看見林東行正準備起身離開，“父親，您去哪？”
“賬房。”林東行拔步就走，“跟上來！廖木，看好他們，不許他們動一下！”
“是，國公爺?！绷喂芗艺镜揭慌裕ǘǖ卣局?，他從開始打仗就跟著國公爺，也參加過軍隊，就算是年紀漸長站著幾個時辰也不在話下。
“你母親去了賬房那么久，為父也應(yīng)該去看看了?！绷謻|行步子邁的極大，他雖知道蔣瑛不會被誰欺負了去，但這么多年他都沒看過她嚴厲管教下人，此刻還真有些怕夫人壓不住那群刁奴。
林逸書只得快步跟在林東行后邊，實在跟不上時就小跑兩步，他也不知道父親在擔心什么，母親管教起下人來的場面可是真的兇......
兩人剛剛走到賬房邊上的拐角，就聽到里面蔣瑛的呵斥聲：“你真是不識好歹！還那老太太出來說事，袁嬤嬤，你這老媽子也不算是老夫人的貼身婢女吧？如此厚顏無恥的話也說得出來？”然后是摔東西在木頭桌面上的聲音，“真是敗壞了母親的名聲！”
林東行臉色一沉，拐了個彎踏進賬房，用手狠狠推了一下賬房大開的門，撞擊到邊門上發(fā)出巨大的聲響，“來人，將這婆子拖下去，行棍杖五十！拉下去！”快步走到蔣瑛身邊，看她氣的臉色通紅的樣子，自己也越來越生氣，索性拉過邊上的椅子坐在蔣瑛旁邊。
林逸書也沉默著站在門口，看著袁嬤嬤被拖走，然后瞥了下面的三個跪著的下人，“來人啊，把這幾個也拖下去打四十，關(guān)柴房?！睘槭裁床话言瑡邒哧P(guān)柴房？五十棍下去，她還能活？笑話。
“我就是平日里對這些下人太過良善了，才讓他們一個一個爬到我頭上來?！笔Y瑛氣的手都在抖，霍的一下站起來，“今日大家都別睡了，我來好好整整這些奴才?！?p> 夏果忙跟了上去，林東行也被蔣瑛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又笑了，好久沒看見她這么生龍活虎的威風(fēng)樣了。
“父親您去休息吧，景太醫(yī)說了您要好好修養(yǎng)才能早日散毒，切不能一夜不睡啊?！绷忠輹锨耙徊綌r住林東行，“我去陪著母親就好了?！?p> “不成，你小子讓開，“林東行不好直接動手，只好瞪著眼睛威脅他，“為父想做的事，你管不著！”
“國公爺，夫人讓小的告訴您，要您盡早回房歇息，她會派人來詢問的?！币幻P匆匆過來，堵住了林東行的話，“小的告退?！毖劭磭珷敱砬椴粚?，那小廝趕忙撒袖子跑了。
“父親早些休息，兒子先走了?！绷忠輹囍粡埬樢沧吡恕?p> 林東行等林逸書走了換了換臉色，“你們都出來吧?！?p> 幾個暗衛(wèi)從陰影里出來，“國公爺。”
“可看到人往哪里去了？”
“屬下看見他進了一間民宅，就沒看見出來了。”
“去查那家民宅是誰名下的?！绷謻|行雙手背后，“動作快?！?p> “是！”
林東行回到房間就把油燈熄了，和衣坐到塌上，接著月光聽著周邊的動靜。
暗三帶著顧玦等人直接躍進那院子里，血腥味并不重，個個都是劍傷致死可沒有明顯血跡，必定是殺人滅口后還把院子清洗了一遍，真是膽大妄為。
“這是兩波人?！鳖櫕i直接上手翻看死人的尸體，發(fā)現(xiàn)這些傷的手法與之前前朝人的不一樣，“混賬！”顧玦壓著聲音咒罵，“去京兆府叫人來把他們都收尸了，讓仵作好好驗驗?！?p> 暗二拿著他的腰牌去了京兆府，剩下的幾人在院子里翻找起來。
“動作輕些，防著有暗器。”顧玦出聲提醒，就算這些事暗衛(wèi)都做過無數(shù)次了，他還是忍不住要提醒一句。
院子不大，搜的也很快，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搜完了。
“侯爺，東邊沒什么?！?p> “西邊草上有磷粉狀的東西?！?p> “北邊沒有什么。”
顧玦自己搜了中間那塊地，不停的翻動著尸體，想從那上面發(fā)現(xiàn)什么，卻只發(fā)現(xiàn)那些尸體上還沒有被曬干的衣服上有些許藥味，“拿瓶子裝了回去?！?p> “是?！卑等⌒牡膶⒛侵瓴菅b進了隨身帶著的小瓷瓶里。
暗二拿著腰牌回來了，把腰牌還給顧玦。
“走吧，京兆府的人就快來了，這里沒我們什么事了?！鳖櫕i起身就往屋檐上飛，后面四人緊隨其后。
顧玦回到國公府，沒從正門走，去了林東行的院子。
敲了敲門沿，“國公爺?！?p> “進來?！?p> “是兩波人，一定有前朝的細作，還有一邊，恐怕一時半會兒差不清楚?！鳖櫕i也摸黑站在塌前。
“你可看見國公府燈火通明？”林東行沒看顧玦，低著頭問。
“看見了?！?p> “夫人在查人?！绷謻|行這才抬起了頭看向窗外。
“如何查？”顧玦想不出國公夫人怎么把人查出來。
“夫人定是認為不只有兩波人?！绷謻|行笑笑，“本爵爺也這么覺得，我這府上，什么牛鬼蛇神都有?！?p> “嗯?！?p> “這些人，每個重臣府上都有，特別是武將，”林東行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好好查查你府上”
“晚輩知道?！?p> 正沉默著，暗衛(wèi)回來了。
“國公爺，侯爺，查到了?！卑敌l(wèi)拱拱手，“是蘇相，蘇家的宅子?！?p> 顧玦搖搖頭，“不會。”
“這下事情就麻煩了，他們的心思還是更縝密。”林東行略微一愣，“這事，既然扯到蘇家，那就更不好辦了?！?p> 顧玦又與林東行說了些話，就返回了侯府，也不忘讓暗三拿了瓷瓶交給景太醫(yī)。
第二天一大早，等宮門起了鎖就進宮去了。
芍音是被痛醒的，一覺起來，自己竟然枕在傷了的那一側(cè)睡著，痛的了不得，眼淚汪汪的用另一只手臂把自己撐起來，只覺得疼的更厲害了，腰際昨日還不覺得有什么，今日一起來就覺得要斷了，只好咬緊牙關(guān)倒吸了兩口氣。
掙扎著起來坐到銅鏡前，微微拉下衣襟，淤青處都紫了，略微一碰都痛。
用另一只手梳起了頭發(fā)，可手一抬高就會牽扯到傷處，梳了半天頭發(fā)沒梳順不說，更是一身的汗，里衣黏在身上。
心情越發(fā)煩躁，又聽見貓叫聲，更是煩的不知道怎么好，用力把窗戶推開，牽扯到另外半邊傷痛，氣的不得了。那貓自己放下東西就跑了，還沒一會兒就沒影了。
生氣地撕開信封，拿起里面的東西一看，倒是事成了，沒被抓到還有點可惜，不過這些人也真的下得去手，暗衛(wèi)，死士，釘子培養(yǎng)那么久，說殺就殺，沒有一點顧忌。她如今也不好提筆寫字，就直接把東西燒了，剛燒完，屋里一股的味道，稍稍推開窗散一散味，就有人敲響了房門。
芍音手忙腳亂的把窗戶撐大，“等等，剛醒呢。”動作因為過大讓自己疼的蹲在了地上。
“齊史女，徐修儀讓我來替您擦藥，說是早上正好換衣服?！?p> “你進來吧?！鄙忠舭讶朔胚M來，忍著痛向她笑笑，“今天起來好了些似的，真是麻煩你了?！?p> “這不麻煩的，這事奴婢該做的。”邊說著已經(jīng)到了床邊，讓芍音趴著，掀起了她的衣服到腰上，“史女這些地方怎么還更嚴重了些，得和徐修儀說一聲才好?！闭f著放下了衣服就要去找徐向晴。
“別，不要麻煩徐姑姑了，”芍音勉強抬起頭，想要攔住，“你就別去了，輕輕按著就好。”
“史女，”宮女皺著眉看著她，“這樣會影響日后的動作的?！?p> “沒事的?！鄙忠糁匦屡肯?，緩了一口氣，“先按吧，待會兒還要去繡房?！?p> “是。”那宮女只得慢慢的按著，饒是這樣芍音都疼的直叫喚
又出了一身的汗，芍音終于喘了口氣，太疼了，“我過一會兒就去繡房，麻煩你回姑姑一聲?！?p> 見那宮女走了，芍音才慢慢從床上爬起來，喊來服侍自己的小宮女讓她幫忙換衣服洗漱。
“姑姑?！钡搅死C房，對著徐向晴請了安，“臣今日就可以開始繡起來那些外罩了。”
“你的傷無礙了？”徐向晴哭笑不得，剛剛她叫去的那個宮女回來就說破了她的情況，現(xiàn)在還這么精神。
“左手可不耽誤繡花，這不是能抬起來嗎?！鄙忠籼Я颂ё笫直硎咀约簾o礙，“姑姑不必擔心?！?p> “那你自己注意點，小心小小年紀做下個病根?！毙煜蚯珉S她去了，自己掂量輕重就好。
“臣下去了?！备８Ｉ碜樱忠魪姄沃氐搅俗约旱睦C屏前坐下，又聽到幾個不和諧的聲音。
“這女官怎么又回來了？”
“都被罰了還敢出來繡房里，別臟了繡品啊。”
芍音閉閉眼，想讓自己忍下去，可她們越說越過分，眼睛睜開，就看見她們身后的徐向晴，嘴角勾起一抹笑。
“你們在干什么？”徐修儀開口。
“修儀......”剛剛還說的歡的幾人聲音都消了。
“自己去面壁吧，今日就不必吃飯了。”徐向晴難得發(fā)火，“若是讓我再知道你們誰再在繡園里嚼舌根，你們這雙手就等著去浣衣局磨煉磨煉！”
“是?！彼械睦C娘女官都跪下來答應(yīng)了，只芍音一邊答應(yīng)著一邊低頭偷笑一邊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