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聲音還沒有送嗓子里發(fā)出來,蘇簡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來的準度和勇氣,她直接的就那么……開車撞了過去!
“砰——”
車身跟人的骨頭摩擦的聲音,在幾人之中非常的刺耳。
那人手中的匕首就這樣飛了出去,人也飛了出去。
“二虎!”
一人被撞飛,秦長圳回頭朝著蘇簡看了一眼。
蘇簡此刻正死死的攥著方向盤,秦長圳一腳踢飛又一個人之后,快速的上車,關上了車門。
蘇簡剛剛撞了人,手臂在不斷的顫抖,根本就沒有辦法開車,秦長圳讓她踩油門,然后自己做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操縱方向盤。
看著他們要走,距離最近的那人拿了棍子想要追趕。
但是兩條腿的想要追上四個輪的完全就是笑話,很快車子就消失不見。
等到了安全地方,停下車,蘇簡按住自己不斷抖動的手臂,問向秦長圳,“他……他死了嗎?”
秦長圳摟住她,安慰的不斷用溫熱的掌心磨搓她的后背,說:“不會,你剛才撞得并不嚴重?!?p> 可蘇簡并不好糊弄,聲音顫抖的說道:“他剛才……流了很多血,人都飛出了好幾米,這樣的沖擊力……會……會死人的?!?p> 秦長圳親吻她的眉眼,“不會,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也是他們自己咎由自取,跟你沒有關系?!?p> 濕熱的吻讓蘇簡抬起頭,推開他,像是又恢復了最初的冷漠,剛才趴在他的懷里尋求安慰的像是另外一個人:“報警吧。”
秦長圳靜靜的看著她數秒鐘,“好,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報警?!?p> 兩人調換了位置,秦長圳讓她坐到了后面去休息,自己來開車。
蘇簡躺在后面的座椅上,腦海之中卻始終不斷的浮現(xiàn)出剛才發(fā)生的畫面,她看著自己的手。
開車撞人這種事情對于一項遵紀守法的蘇簡來說,完全是頭一遭。
秦長圳將車開到了小院。
蘇簡在后面不知不覺之中睡著了。
王姨看著秦長圳抱著蘇簡回來,因為上次已經見過更加曖昧的舉動,這次的接受能力明顯就要好很多。
“小簡這是怎么了?”
秦長圳一路把人送到房間,還細心的給她整理了一下被子。
“讓她好好休息,在她自己睡醒之前,不要叫她?!?p> 發(fā)生了今天的事情,沒有什么是比睡眠更好恢復精力的方法。
睡著的蘇簡,陷入了一場攏長的夢境里。
“原來你就是蘇簡。”那年少年眉眼肆意,一只手揣在口袋里,痞痞的打量著她這位校園風云人物,“我是……秦長臻?!?p> 他說:“你要是沒有男朋友的話,做我女朋友怎么樣?”
他就像是個痞子,外套隨意的搭在肩上,那雙桃花眼帶著笑意,是數不盡的風流,“我覺得你很不錯?!?p> “臻哥這話說的,你不是從人家作為高考狀元接受采訪開始,就喜歡上人家了嗎?”一旁的兄弟毫不留情的戳穿他。
秦長臻裹了裹后槽牙,眼睛瞇起來:“你他媽——”
“臻哥臻哥,你別把人給嚇走了?!毙值苓B忙認慫。
她那時懷中還抱著一堆書,打量了這三人一眼之后,沒有理會,繞道就走了。
秦長臻刮蹭了下鼻子,踢走要湊熱鬧的兩人,跟著她去了圖書館,她看書,他立了本書在對面看她。
每當她抬起頭來的時候,他做賊心虛的就用書本遮擋,蘇簡一直沒有告訴他,他那天笨得很,書都拿反了,簡直漏洞百出。
傳聞中的少年和現(xiàn)實之中的好像是……兩個不同的極端。
他跟自己表白那會兒,將所有的錢都用來買了煙花,孔明燈,轟轟烈烈的全校都知道。
當然也因此秦同學被記過處分,無他……因為那孔明燈中途偏離了方向,一開始是燒了幾棵樹,后來是差點把學校都給點著了。
政教處領導的鼻子都差點給氣歪了。
而蘇簡作為被表白的對象,自然也被叫去問話。
兩人出來之后,秦長臻指尖刮蹭了兩下鼻子,見她一言不發(fā),就裹了下腮幫子后說:“要不然我下次換成玫瑰花吧,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蘇簡聞言,頓下腳步。
他以為她是喜歡這個主意,但……
蘇簡瞪了他一眼,“你,你有毛病。”
在秦長圳死后,她會有意識的不去想他死前的事情,但是現(xiàn)在不知道為什么,她此時不光是夢到了。
還像是又重新經歷了一般的,看著他生前最后的影像。
他看著他被疾病折磨的疼痛難忍,以至于徹夜無眠。
看著他在無數個夜里一遍遍的手抄著經文。
看著他跪在佛前為她祈求平安。
看著他在生命的盡頭還在惦記他們結婚之時的素戒。
“戒指,戒指——”他把緊緊握著的手指張開,露出里面的女戒:“這是……是,求婚戒……”
他在看到病房門前穿著婚紗的她后,會削薄的唇角笑著,說:“她來……來嫁給……嫁給我了啊……”
她聽著他一遍遍的誦讀:你這張照片即使不是陰郁的,至少也是郁悶的,它決不能反映你那可愛的、迷人的、“甜蜜的”,好像專供親吻的面龐……你好像真的在我的面前,我衷心珍愛你,自頂至踵地吻你,跪倒在你的眼前,嘆息著說:‘我愛你,夫人!’……
他彌留之際想要給她擦掉眼淚,卻不能做到。
狹長的桃花眼細微的輕顫,他唇瓣勉力的扯出一抹輕微的痞壞的笑,“戒指……送,送給你,別哭了……”
哪怕認知混沌,哪怕瀕死的大腦已經不識得她是誰,依舊是……不舍得她的。
蘇簡伸出手。
可這枚女戒在尚未來得及穿過她無名指的那一瞬間——
忽的掉落。
他的手就在她的眼前……垂落。
哪怕是夢境,哪怕蘇簡已經有了醒過來的跡象,她還是忍耐不住的哭出了聲。
王姨給她端了杯水上來,聽到她的哭聲嚇了一跳,匆匆過來,見她躺在床上,手掌蓋在眼睛上,壓抑著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