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明?子羽?”李木對著二人好一陣打量,項少羽曾經(jīng)得到李木的囑托。當他進入陰陽家之后便不要相認,那時的他或許已經(jīng)不是李木。因此項少羽第一眼看到李木,先是震驚接著卻又故作淡然。
當初項少羽離開之后,一路趕到國都,可惜當時的張滿月已經(jīng)更換了飯店地址。原來的地方只是買了下來交給別人打理,留作念想。至于滿月樓則搬到最繁華的北城,達官顯貴云集,最是舍得花錢的地方。
項少羽也是幾經(jīng)周轉(zhuǎn)才找到店長楊小蜜,可張滿月人在哪?張滿月貧窮的度過了三百年,所以這一次忽然賺錢來得如此痛快,每天都利用滿月客棧的能力滿九州的游玩。因此,當項少羽趕到滿月樓的時候,張滿月并不在樓里。
后來,項少羽接到范增的來信。信中說疑似看到李木在桑海城出現(xiàn),只是多了些變化。原先的青衣劍客形象,如今換成紫袍,連帶著臉上也多了紫色的符文。項少羽接到信件后,便動身前往桑海城,而楊小蜜則留在國都等張滿月回歸。
“不錯,練氣四層,看來這孩子沒有偷懶。”李木心下暗自夸獎,只是小圣賢莊畢竟不算是他能全部控制的地域,所以并沒有直接相認。
“走,帶我進去看看?!崩钅咀尪∽咴谇懊?,他則在后面看著。荊天明這孩子之前沒怎么注意,沒想過了這么久,燕丹傳給他的靈力還沒掌握。是個高手就能發(fā)現(xiàn)荊天明身上不受控制,在經(jīng)脈中隨意四散的靈力。
“儒家弟子,曾在辯論上打敗過名家公孫,少年英雄??!”李木特意吹捧,只是他卻并不著急去翻閱典籍,反而走到最前方屏風處的書案處坐了下來。
荊天明摸不著頭腦,看著兩變巨大的書架上密密麻麻的書籍,有些頭痛地對項少羽小聲嘀咕道:“這李大哥不會讓我們看書吧?”
項少羽翻了個白眼,眼前的這個人此刻他還不知道張滿月有沒有救治,所以從遇到李木的第一時間,他便把眼前這個人當作陰陽家的左護星魂來堤防。所以,他自然不會像荊天明那樣天真,“小聲點,眼前的這個人可不一定是我們認識的那個人?!?p> “哦!你是說李大哥和月兒一樣都被控制洗腦了嗎?”荊天明做恍然大悟狀。
李木連連嘆息,這兩人要大聲密謀到什么時候?在這樣狹窄的地方,遇到李木這樣一個高手,只要是說話,必然會被聽到。可這兩貨竟然一點常識都沒有?他寫到一半的御劍術(shù)心法也寫不下去了。
看著這兩貨的表現(xiàn),他很怕這兩人根本就理解不了御劍術(shù)心法,到時候隨處打聽,他不就暴露了嗎?索性他就更貼心一點,盤膝而坐,運起法訣。靈力盤旋而出,形成一個盤膝而坐的人影,只是這人影的經(jīng)脈都可以直接看到。
接著,李木一邊念誦御劍術(shù)心法,一邊將運功路線在虛影中演示一遍。這是他能做的最好的辦法,當然也會被懷疑,不過他剛剛找了一本典籍,也可以當作瞬間頓悟,沒有想到身邊還有其他人。雖然有漏洞,但高手的事誰又說的準呢?
而且,也可以給項少羽一個暗示,他其實已經(jīng)恢復(fù)了記憶。這樣的話,墨家那批人應(yīng)該不會傻了吧唧來找他麻煩,儒家也可以少點牽扯。在東皇太一來蜃樓之前,他要盡量減少麻煩,用更多的時間提高自己的實力。
“咦?你師傅在干嘛?”荊天明感到莫名其妙,這是鬧哪樣?
項少羽也沒看懂,先是把他們夸一遍,接著就忽然展示功法。甚至還用靈力構(gòu)成虛影,讓他們看得更加清楚。不過項少羽之前修煉的就是蜀山心法,所以對于御劍術(shù)這種進階心法,靈力不自覺地就跟著運功路線進行實踐。
“哎?少羽,你干嘛呢?”荊天明奇怪地看著項少羽忽盤膝而坐,竟然對照著那副運功路線開始修煉起來。他可是記得之前項少羽和所有人說過,李木被陰陽家抓住,很可能會和高月一樣被洗腦控制。
只是不管他如何叫喊項少羽,后者都沒有理他,而是沉浸在修煉之中。荊天明感到一絲恐懼,難道這是李木的手段,他已經(jīng)控制了項少羽?荊天明很恐懼,他要跑,跑出這間房間,趕緊去找大叔來救少羽。
他恐懼地向門口一路小跑,可才跑幾步,便感到一陣強大的靈壓讓他不得不趴在地上。他艱難的回頭,只看見李木在案牘之后隨意地用手在空中比劃了幾下。荊天明的身體便不受控制的被拉回項少羽旁邊,作盤膝打坐狀。
他身體里的靈氣也在一股神秘的力量作用下,按照虛影在經(jīng)脈中運行靈力。剛開始還想掙扎,后來發(fā)現(xiàn)隨著靈力在身體里不斷運轉(zhuǎn)一個又一個大周天,本來不受他控制的靈力此時竟然溫順了不少。
荊天明一陣開心,畢竟燕丹的靈力對他來說還是很多,除掉傳功損耗的部分,他現(xiàn)在體內(nèi)的靈力相當于練氣七層。這對于李木來說并不是很多,但對于荊天明這個三個月前才和蓋聶一起修煉的孩子來說,已經(jīng)無法控制。
至于為什么幫荊天明?其實很簡單,一只雞是趕,兩只雞也是趕。而且,荊天明這熊孩子在的時候還挺熱鬧,在他沒找到李詩情之前,幫他驅(qū)除了不少孤獨感。所以,投桃報李吧,幫他一把。
墨家那群人對于荊天明這個巨子,目前來說根本沒有上心。否則堂堂一派首領(lǐng),會到儒家來作為普通弟子入學(xué)嗎?名為學(xué)習,實則是為質(zhì)子,換取雙方合作,這才是事實。這世上有好人,但處于某個位置之時,便得舍棄一些東西。
而且,墨家經(jīng)歷機關(guān)城一戰(zhàn),門人弟子損失嚴重。最重要的機關(guān)部分也損失大半,而墨家最重要的一直都是機關(guān)術(shù)。否則那幾個墨家頭領(lǐng),有幾個踏入筑基的?哦,忘了,大鐵錘先修的筑基,可練氣才三層。
墨家此時除了有一位蓋聶,其本身實力已經(jīng)不足以樹反秦大旗。這個時候便來桑海找盟友儒家三公子張良,張良原是韓國丞相之后,與秦有滅國之仇,所以對于墨家來說是可以信任的。
所以,歸根結(jié)底,荊天明只是個孩子,這些事情本來就和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墒菣C緣巧合之下,他成了現(xiàn)任墨家巨子,也開始承擔他都不理解的責任。因此,李木還是選擇幫一下,希望這個孩子能和梅長蘇一樣保持赤子之心。
話說,自從他和梅長蘇成為朋友之后,就特別喜歡做一些費力不討好的事。算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開心就好。
李木見兩人已經(jīng)漸入佳境,可以自己操控靈力運行,便起身前往二樓。他的目的可沒有忘,一樓都是儒家經(jīng)典,二樓才是各國典籍。
有了靈力就是好,四五本書漂浮在身邊,全神貫注不求甚解之下,李木翻閱的很快。一炷香的時間便能翻完四五本書,很快他便翻完一個書柜,可是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甚至連蒼龍七宿的字眼都沒有找到。
“少羽,你怎么樣?我感覺全身充滿了力氣,他們還敢欺負我,我這次一定打翻他們?!鼻G天明來到小圣賢莊之后,因生性跳脫被其他人排擠,項少羽得墨家?guī)讉€統(tǒng)領(lǐng)關(guān)照過,不管荊天明遭遇什么都不能幫他。
墨家統(tǒng)領(lǐng)想的也沒錯,荊天明本來便沒有定性,讓他受些挫折也好,反而能激發(fā)他反抗精神,從而好好修煉。可這也足以說明,墨家眾人根本不懂教育,并且不懂儒家。儒家小圣賢莊可沒有廚房,君子遠庖廚。
這帶來的就是每天巨大的食物話費,小圣賢莊可沒有唐宋寺廟那樣擁地千頃,嬴政可沒有那么傻,讓一個學(xué)派擁有這么大的土地。小圣賢莊的土地并不大,那一群做文化的讀書人怎么維持這樣日日點外賣的生活呢?
學(xué)費,能來小圣賢莊讀書的孩子,可沒有一個是窮人。最出名的當屬韓非,韓國九王子。其次是李斯,但李斯本來是楚國官吏,后來辭了官才來的小圣賢莊,所以也是個不差錢的主。
項少羽以前是楚國貴族,自然能和這些人虛與委蛇,可荊天明連童年記憶都沒有,自然成為眾人的鄙視鏈最底端。
“嗯,我也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表椛儆鹋d奮不已,“你說,我?guī)煾杆遣皇钦一赜洃浟耍俊崩钅镜淖龇ㄗ匀粫屓藨岩?,而且還特意將荊天明給按住。
“我感覺李大哥可能恢復(fù)了記憶,那你說我們是不是可以讓李大哥帶我們?nèi)ヲ讟钦以聝海俊鼻G天明三句話離不開高月。
項少羽想的更多,李木如果恢復(fù)了記憶,那么為什么不相認?是不是有什么計劃,現(xiàn)在不能和他們表現(xiàn)的過于親密?項少羽拍了拍荊天明的腦袋道:“師傅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今天的事哪個都不許說?”
“可…”荊天明還想著救他的高月。
“師傅現(xiàn)在就在陰陽家,他恢復(fù)了記憶怎么會不幫月兒?”項少羽睜著眼說瞎話,高月和李木非親非故,有能力的時候自然幫一下,就像荊天明一樣。但陰陽家可不是什么善良的地方,高月,現(xiàn)在是姬如千瀧,她是東皇太一十分看重的人。月神可是一刻也不松懈,全天都陪在她身邊。
“嗯,可是我……”荊天明還想求著能不能幫忙上蜃樓,看下姬如千瀧。
項少羽打斷他的想法:“不要多想,現(xiàn)在沒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月兒是你的好朋友,難道就不是我的好朋友?”
“你都有石蘭了,還要和我搶月兒?”好吧,荊天明的腦回路確實打了項少羽一個措手不及,他和石蘭可沒有點名心思。他們雖然已經(jīng)共過患難,可還沒有表白。
“別亂說,我和石蘭還是朋友關(guān)系。”項少羽并沒有否認他對石蘭的心思,但也表達了還是朋友的遺憾。
“我把月兒都弄丟了,已經(jīng)好久沒看到月兒了!”荊天明也隨之一嘆,少年慕艾很正常。
李木在二樓聽著他兩對話,頗有些好笑,都才幾歲就早戀?年紀輕輕不想著好好修來呢,等你真遇到危險怎么辦?李木沒好氣地將最后五本書翻完,放回原處,走了下來。
“不愧是儒家天才少年,僅僅看著我修煉就能頓悟,很厲害?!崩钅狙诙I鈴,帶上之前寫上功法的絹帛,揣在懷里。
“走吧,還杵在那干嘛?”李木當先推開藏經(jīng)閣屋門,朝著還在發(fā)愣的兩小只說了一聲,然后便頭也不回地徑直往庭院走去。算算時間,扶蘇那邊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