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強行契約
葉翎原還有些蒼白的臉色逐漸透明,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臉上青色的血管。
燭寒緊緊抿著唇,眼睛一瞬不瞬看著葉翎的臉,察覺到著葉翎的氣息逐漸平穩(wěn)下來。
盡管氣息依舊微弱,但燭寒還是松了一口氣。
緩緩收回手,燭寒看著游走到葉翎手腕處十分活躍的絞冰蠶,眉頭舒緩了一些。
血契中的神獸扼霸都沒事,作為血契最具有主導(dǎo)權(quán)的葉翎應(yīng)該也不會有事的。
他這么安慰著自己,目光掃過葉翎的胸口,玄力凝成的劍已經(jīng)消失,那里只留下了一個猙獰的口子。
燭寒愣了一會,看著那被寒冰凍住的傷口,小心翼翼用玄力捂化了碎冰,用干凈的手絹幫她擦凈了傷口處的血漬。
他撐起一道結(jié)界,把寒氣都驅(qū)逐出去,待結(jié)界內(nèi)暖意融融,他才閉著眼笨拙地替葉翎包扎了傷口換了一身衣服。
做完這些,他又輕輕捂上葉翎的小腹,給葉翎丹田緩緩輸入玄氣。
人為的一點一點降低結(jié)界內(nèi)的溫度,等溫度和外面差不多了,燭寒才撤下了結(jié)界。
他就靜靜地站在寒心湖中央,看著那個昏睡的人。
“大魔頭,你上來歇一會,不要一直給絞冰蠶壓力,不然適得其反?!倍蟀砸恢弊⒁庵鴷r間,見燭寒一整天了都沒有收手的意思,不由得開口勸道。
“你上來暖暖身子,好好睡一覺,恢復(fù)一下自己的玄力,三天后還要幫主人治療一次,到時候如果你玄力跟不上就前功盡棄了?!?p> 燭寒似乎終于有了反應(yīng),抬眸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扼霸,卻沒有動作。
“大魔頭,你上來??!寒心湖是不能吸收玄氣的!玄氣只出不進(jìn),你會死的!”扼霸氣的跺腳,在寒心湖待一天一夜還不上來,那雙腿真的不想要了嗎?
“主人不會有事的,你先顧好你自己的身體,要是你都倒下了,主人就完蛋了!不為你自己考慮你也要想想主人啊!”
要不是自己不能進(jìn)寒心湖,扼霸真恨不得直接去中央把燭寒叼回來。
燭寒似乎思考了一會,又從儲物戒拿了一件長袍給葉翎蓋住,這才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回來。
扼霸看不出來他走得艱難,但是想也知道,去時褪一層皮,回來又怎么會輕松。
雖然料想過燭寒肯定受傷了,但是當(dāng)燭寒走上岸時,扼霸看著那雙露出白骨的腿還是猛吸了一口涼氣。
血肉被一層一層堅冰吞噬,他腿上只掛著零星幾點碎肉了,腿骨上都有冰刮過的痕跡……
扼霸久久無言,卻只見燭寒拖著這具身體直接坐在湖泊不遠(yuǎn)處打坐。
“你就不能……”扼霸說到一半住了嘴,他能怎么辦?
寒心湖是一定要下去,在湖中心幫葉翎輸送玄力,驅(qū)動絞冰蠶也是必須的。
扼霸看著那雙鮮血淋漓的腿,踱步過去,“你讓雪卉珠認(rèn)主吧,雪卉珠可以慢慢修復(fù)你的傷?!?p> 上次燭寒嘔血,雪卉珠吸收了他的血,明明可以成功契約,可是燭寒卻拒絕進(jìn)行最后一步。
雪卉珠只能幫他治療一部分傷,所以他才負(fù)傷對上青龍。
要是早契約,他的傷沒準(zhǔn)已經(jīng)好了,就不會……
“我知道你想把雪卉珠留給主人,但是主人身上已經(jīng)有絞冰蠶了,現(xiàn)在雪卉珠只有在你身上才能發(fā)揮最大的作用,就當(dāng)是主人用雪卉珠與你換了絞冰蠶吧,這么說來,還是主人賺了?!倍蟀苑治龅念^頭是道。
燭寒卻眼睛都沒睜開過,眼看燭寒吸收玄氣越來越艱難,扼霸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直接上前一巴掌掀開燭寒的衣襟,把雪卉珠扒拉了出來。
燭寒刷的睜開眼,目光冷冷地看著扼霸,扼霸被他看的一哆嗦,卻還是仗著他動彈不得,眼疾手快把雪卉珠按在燭寒白骨森森的腿上。
雪卉珠一觸碰到燭寒的血就開始發(fā)光發(fā)熱,不一會它就自己把燭寒腿上的血漬給吸食完了,察覺到燭寒心神不穩(wěn),雪卉珠直接貼到燭寒腦門上。
燭寒眸子深邃,幾次想說話,卻因為身體太過于虛弱吐不出一個字來。
目眥欲裂感受著一股暖流匯進(jìn)自己的識海,燭寒閉了閉眼,面呈痛苦之色。
雪卉珠居然趁他靈識不穩(wěn)強行和他契約了。
感受到渾身被暖意包圍,燭寒輕輕嘆了一口氣,有些疲憊地閉上眼。
雪卉珠屬于至寶,就是因為它會根據(jù)主人需求,改變自己的屬性。
如今雪卉珠表現(xiàn)出的就是它的治愈能力。
看著燭寒的腿一點點恢復(fù),扼霸瞪大了眼睛,自己守護(hù)的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寶貝。
治愈系能力居然那么強大?
燭寒輕輕皺起眉,雪卉珠圍著他一圈一圈飛著。不一會,扼霸聽見了燭寒緩慢平穩(wěn)的呼吸聲。
睡著了?
扼霸圍著燭寒走了一圈,看著燭寒周身的冰渣,主動變大把燭寒護(hù)在自己胸前。
燭寒身上的玄氣越來越濃郁,扼霸有些驚訝地低頭看了一眼坐的筆直的少年,是錯覺嗎?燭寒的玄層似乎提升了?
燭寒整個人好似泡在溫水中,渾身暖洋洋的,開始有些昏昏欲睡起來,但是雙腿傳來的疼痛卻讓他清醒地意識到,自己不能睡過去。
“大魔頭,你睡會吧,我會守著主人的?!倍蟀钥粗碱^緊蹙的燭寒,輕輕說了一句。
仿佛終于放下了心,燭寒放任自己的意識沉入混沌中。
扼霸為燭寒擋下凜冽的寒風(fēng),目光卻凝在湖中心的人兒身上。
扼霸苦惱地晃了晃腦袋,主人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這次傷得那么重,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醒過來。
還好有絞冰蠶……
不知道燭寒是什么時候把絞冰蠶放在主人身上的,這兩人還真是有意思。
雖說每次葉翎都是為了燭寒才會受傷,但是燭寒這一次次不要命地替葉翎療傷也實在是讓人唏噓。
扼霸這邊還在胡思亂想,那邊燭寒卻猛然睜開了眼。
“血族內(nèi)部出事了……”燭寒喃喃自語,回頭看著扼霸,“我要回去一趟?!?p> “你回去是沒問題,三天后才能進(jìn)行下一次治療,不過你這狀態(tài),縱使血族內(nèi)部出了事,你恐怕也沒辦法解決吧?”
“有雪卉珠在,我不會有事。你在這里守好她,兩天之內(nèi)我會回來。”
燭寒直接起身,深深看了一眼湖心的人,眼中滿滿的眷戀。
跟著葉翎這些天,他都快忘了血族的陰暗,被陽光包圍過的人,為了他的暖陽,必須再次潛伏回黑暗中。
眸子逐漸冰冷,燭寒又看了一眼扼霸,起身離開了。
“你一定要回來啊,主人的命還在你手里呢!”扼霸沖那個逐漸遠(yuǎn)去的身影喊道。
那抹純白似乎頓了一下,揮揮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