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jīng)深了。
外面,以從云和流影兩個人為首,一群人正拼了命的挖土。
里面,榮姜閉著眼睛,咬著牙,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撐著巨石的手上。
一日一夜。
終于,久違的新鮮空氣溢了進來。
“殿下——!”
巨石被移開的那一刻,榮姜終因體力不支倒下。
……………………
朦朦朧朧的光透過窗子,照在榮姜身上。
精致如白瓷般的臉,此時正斑駁著青紫色的傷痕,唇無血色,墨發(fā)鋪散,整個人,安安靜靜的。
顧長安頂著巨大的黑眼圈,整個人憔悴無比,視線就黏在榮姜的臉上.
烏黑半卷的睫毛微斂著眼眸,一動不動,恍若雕像。
房門被推開,從云端著兩碗藥走了進來。“殿下,喝藥了?!?p> 顧長安緩緩動了動,端過藥碗,用勺子一點點喂給榮姜。
那動作認真仔細,花了半刻鐘時間。
從云站在一旁,不敢打擾。
顧長安將空碗放下,拿起另一碗藥,一飲而盡。
隨即,又變成了一副木訥死寂的樣子。
……………………
榮姜醒來時,是在夜晚。
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人,是顧長安。
四目相對的瞬間,顧長安終于放下心來,整個人向前一倒,扎進了榮姜懷里,喃喃道:“我都守七天了……你要再不醒,我就撐不住了?!?p> 榮姜被壓在床上,用手去攬顧長安的腰,將人拉進了被子里。
顧長安閉著眼睛,手松松抱住了榮姜,距離近到、呼吸糾纏。
“我睡會兒?!鳖欓L安回抱住榮姜,輕聲說道。
“好?!?p> ……………………
臨陽城內(nèi),君濟本端坐在床榻之上,忽然睜開眼,一道厲色閃過。
枯瘦的手指飛快的掐了幾下,渾濁聲音中透著一抹興奮:“有什么東西……改命了!”
君濟說完,光著腳跌跌撞撞的跑到窗前,望向荊南地區(qū)的方向。
良久,雙手緊握成拳:“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哈哈?!?p> 君濟從小天賦卓絕,修習(xí)易家秘法,二十歲便得大成。
但因貪圖權(quán)勢,透露天機,遭師門放逐。
那之后便以幕僚身份游走于當權(quán)者身邊,直到遇見榮未歇。
君濟算出,榮未歇有鳳命,可為帝。
那時已年至七十五歲的君濟,內(nèi)心驀然涌起一股豪情。他這一生,做了太多事有違天道,也不缺這一件了……
他想,擁新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君濟摸搓著雙手,他遇見對手了。自拜入師門起便一枝獨秀,被逐出師門時,師門已再無一人是他對手。漂流五十余年,孤獨五十余年,他何嘗不感嘆這世間的無聊。
此時的君濟懷著一種期待的心情,有些魔怔的想去見一見那個不知名的對手。如果……對方能夠活著回來的話。
濃濃的咸腥味涌上喉嚨,君濟笑著笑著,便連連吐了好幾口血。
天罰嗎?他又不怕。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
瘟疫,爆發(fā)了。
突如其來,猝不及防。
【位面bug?!?p> 榮姜坐在床榻上,墨發(fā)披散在身后,神情有些呆滯的聽著系統(tǒng)絮絮叨叨講述了……易家的故事。
“也就是說,這場瘟疫……是君濟從十年后移過來的。”
【沒錯?!?p> “這瘋批真他媽的狠……”
【他活不了多久了。】
“你先祈求我能活著吧……醫(yī)谷、易家,把這兩個地方的詳細位置告訴我?!?p> 榮姜一邊披上衣服,一邊用發(fā)帶把長發(fā)緊緊系好。
叫流影召集來官員,自己坐在桌案邊,利落的提筆將醫(yī)谷和易家的位置畫下來。
畫完以后,官員到齊。榮姜站起身,面色嚴肅道:“眾卿家,本宮需要你們……”
…………………………
一封奏折直達臨陽。
三撥人馬一起動身。
未來的兩個月,隔離防疫、張榜求醫(yī)、設(shè)治疫所、修安置所、減少接觸、分糧賑災(zāi)、維護治安……
女君收到信后,在第一時間派來軍隊,以最快的速度送來了藥物、食物、醫(yī)生……
地震與瘟疫一起爆發(fā)的第三個月,情況漸漸穩(wěn)定了下來。
醫(yī)谷來的十幾位醫(yī)者與朝廷來的太醫(yī)一起,夜以繼日,研究出了治療方子。
軍隊的投入,使震后的修復(fù)效率提高了一個層次。
易家的人也來了……為首的老者是君濟的師弟。當年師門放逐君濟,是本著不舍他天賦的心思,才沒廢去其一身本領(lǐng)。
反讓君濟借此再入岔路,這場瘟疫……易家是牽扯了因果的。
老者對著榮姜及一干荊南官員深深的彎下腰,說道:“易家為此,十分愧疚,愿助荊南未來十年,風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p> 這是易家作出的補償。
有易家的保證在這兒,荊南未來十年是不會出問題了。
再加上朝廷的幫襯……荊南地區(qū)的官員不由松了口氣。
榮姜恭恭敬敬的扶起老者,說道:“晚輩在此,代荊南百姓,謝過先生?!?p> 一眾官員也是彎腰行禮,齊聲道:
“我等在此,拜謝——先生。”
朕本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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