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夢婷本想爭辯,可腦袋上像罩著一層黑霧,感覺喘氣都有些困難,一時間腦回路跟不上,呆呆的拿著錢回去。
等回到宿舍時,舍友還沒回來。
躺在床上瞇了一會。
南佛寺煤礦,街道上多了一行生面孔,不過看他們這胳膊上紋龍畫虎,應該不是善茬。
劉二狗帶著一幫兄弟來煤礦找人報仇。
上次我被解救之后,劉二狗被帶回看守所關了一下午才放出來,這口惡氣不出他睡不著,也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我,知道我是南佛寺煤礦礦工。
他倒好,直接叫上一眾混混開了輛破面包車跑到礦里找人。
說巧不巧,我剛從南佛寺村白瞎子那里回來,正準備去食堂。
“狗哥,是不是那小子?!?p> 別看劉二狗個子不高,肥頭大耳,可不是一般的混。聽小弟這么一說,側著身子瞇著眼睛,“哎呀我操,他媽的就是他,給我打。”
一行人抄起家伙向我跑來,我聽見背后吵吵嚷嚷,滿嘴零碎,還不知道什么情況,正當回頭,一棍子朝腦袋劈下來,棍子斷成兩截,一時間頭暈目眩站都站不穩(wěn)。
只感覺身上噼里啪啦一陣擊打,出于本能抱著腦袋縮成一團。
正是飯店,街道礦工也多了起來,他們不知道什么情況,瞬間圍上來,“哎,那不是張工程師嗎?”
“哪個?”
“你眼瞎,被打的那個。走走走,圍上去?!?p> 幾個想拉架的礦工被劉二狗用手里木棒指著鼻子呵斥回去,有些本地礦工已經認出這伙人是誰,“那個胖子,麟縣最大的混子劉二狗,也不知道張工程師干啥事惹到他們,這事情可不好管,我們還是報告礦里。”
“我們管不了也不能讓他們跑嘍。”一名礦工義憤填膺。
出了煤礦,我們礦工的確沒有什么社會地位,可在煤礦里鬧事,尤其是讓一幫外人來圍毆礦工,心里怒火不由得被激起來。
見我趴在地上滿臉是血動彈不得,劉二狗輕蔑一笑,抓著頭發(fā)一把將我拎起,我仰著脖子,陽光照在臉上,眼前一片血霧。
“小子,你不是挺狂嗎?不過算你運氣好,今天爺不要你的命,只是喂你吃點東西。”
沒一會兒,道路被圍的水泄不通,礦工里三層外三層將劉二狗一伙圍住,眼看圍觀的人全都穿著煤礦制服,身邊幾個小弟看事情不妙,“大哥,大哥,你瞅瞅。”
劉二狗今天這頓氣出的正爽,沒注意越來越多礦工將他們圍在一起。
“哎,我他媽的,這幫人是不怕死咋地?!币簧砥饬嗥鸸髯又钢び褌?,“都他媽的散開,信不信老子弄死你們?!?p> 大多數(shù)礦工都是農村出身,本身都是老實人,被這幫社會混混恐嚇,多少有些害怕。
但是這里是煤礦,他們天天待在這漫天黑暗中,心中早都壓抑著一團火,自己本來就活的不痛快,還要讓一群外人欺辱,看著地上躺著的工友滿臉是血,他們怒火更勝。
煤礦,一個黑色與死亡打交道的地方。
見礦工并沒有退縮的意思,各個臉上怒氣沖沖,有的眼睛里已經帶有殺氣,越來越靠前,劉二狗有些慫了。
他心里清楚,此行專門進煤礦找人麻煩并不是他的主意。雖說他是麟縣最大的混子,這里不比其他地方,要是真死幾個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有事情要做!
“兔子,把東西拿來。”
一個小弟從懷中掏出一塊小匣子,取出一片拇指大小像花瓣一樣的東西,晶瑩剔透。
劉二狗一把捏開我嘴巴,只感覺有什么冰冰涼涼東西順著喉嚨下去。
礦友不知道這是在干嘛,以為是要害我,這回全都涌上來,摩拳擦掌做好戰(zhàn)斗準備。
身邊小弟一看事情不妙,“狗哥,這里是人家地盤,咱們事辦完就趕緊走吧,別等會走不掉了?!?p> 劉二狗雖然心虛,可是這么多年囂張跋扈慣了,有人不尿他,覺得很沒面兒。
跑去車里從座位下抽出一把噴子,“他媽的不怕死是吧,有種再向前,打死你?!?p> 打死你三個字在土噴子的壯膽下咬的很重,礦友們被鎮(zhèn)住,停住向前腳步。
我的身體卻在發(fā)生變化。
那冰涼的東西一入喉,立刻像進入冰窖,炎熱的天氣別人大汗淋漓,我卻所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轟??!
晴天霹靂,所有人都被嚇一跳,這一雷聲將所有人注意力引在天空,可萬里無云并無任何異樣。
冰冷蔓延全身,就快要到腦袋時,腦袋嗡的一下,沒了意識。
煤礦生活區(qū)街道,一切有生命的東西都無精打采地低著頭,太陽毒辣的炙烤大地,柏油馬路被火辣辣的太陽烤的有氣無力的,云朵也好像被太陽燒化了似的,無影無蹤。
山的那頭卷起一抹彩霞,幾人還好奇,這彩霞生的漂亮是漂亮,可怎么這個時間出現(xiàn)。還沒等欣賞美景,可誰想到狂風卷著烏云席卷而來,天色驟變,四面八方烏云好像有意的籠罩在南佛寺煤礦上頭,光線變的暗了下來。
人類在異常的自然現(xiàn)象前都會變的膽怯,紛紛抬頭將目光盯在天空,劉二狗和小弟也是如此,他們也是普通的人類,被這一幕嚇的畏縮一團。
天色越來越暗,大白天好端端突然進入黑夜,狂風越吹越猛,地面煤渣包裹著灰塵全被刮起,石子打在臉上生疼。
一股又一股的狂風令人站立不穩(wěn),只能找個堅固的地方扶著,樹木唰唰作響,粗枝爛葉到處飛揚,南佛寺煤礦最大的廣告牌被刮倒。
咔嚓!斷裂的聲音。
這一幕來的太突然,完全沒有防備。
人群就像炸鍋的螞蟻,極力躲避,可所有人睜不開眼睛,就像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
咳嗽聲,尖叫聲,小孩的哭聲,女人的吶喊聲,被吹落物品的打砸聲,整個煤礦亂做一團。
黑暗中,地上趴著的那個青年緩緩站起,雙目一片血色,已經分不清是人還是妖怪。
滿臉全是血紅色紋身,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額頭那道紅色印子,仔細看像個山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