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病房”里已經(jīng)沒有了空床,冒亮見我已經(jīng)起來,對我說道:“王思宇,你出去找個屋睡,這個床歸這個貨了!”
我識趣的讓出了自己的床,卻沒急著離開。我來到尺子的床上坐著,尺子此時也沒睡覺,坐在我的旁邊。
我們兩個人面面相覷,他在疑惑為什么被抓回來的逃跑的人換了人。我心有余悸的在慶幸,被抓回來的人不是我。
我們兩個人看著三名護(hù)士把那名逃跑的患者綁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這種結(jié)實的程度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被綁著的王世超以及被綁著的鄭逢春。
黃姨手里拿著冒亮的那串鑰匙說:“這個老伙計竟然偷了你的鑰匙往外跑,多虧我發(fā)現(xiàn)的及時啊,要不然真讓他跑了!”
“踏馬的,他怎么偷的鑰匙?我都沒發(fā)現(xiàn),這事怪我,黃姨,是我疏忽了。”冒亮接過黃姨手中的鑰匙自責(zé)起來。
“亮亮你也太不小心了!如果這個患者真跑出去了,你的工作可就丟了!”羅鵬翔皺著眉頭,他知道這件事的嚴(yán)重性。
“怪我怪我!我沒想到他能偷我鑰匙?。 泵傲脸蠲伎嗄?,他怎么都不會想到真正偷他鑰匙的人是尺子,而我才是這件事的主謀。
“今天晚上都別睡覺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值班,這個事影響太大,我們得長個血的教訓(xùn)。一會兒該我值重點,翔子走點兒,亮亮你在護(hù)士站盯著吧,這回你可不能睡覺了??!更不能打盹!”黃姨分配了任務(wù),兩個男人一口答應(yīng)了。
鬧了這么大的動靜,好多患者都被吵醒。鄭逢春安靜了這么長時間,就像是養(yǎng)足了精力,又開始了哀嚎。
其他患者看完了熱鬧各自回到了病房繼續(xù)睡覺,我卻毫無睡意的坐在尺子的床上,看著被綁的那名逃跑的患者發(fā)呆。
那名患者即使被綁上了,嘴里還是“嘿嘿嘿”的笑個不停,那種笑聲是傻子專有的笑聲,聽上去憨乎乎的沒有任何靈氣。
尺子見我坐在他的床上發(fā)呆,便靠近我的耳朵小聲的詢問我:“思宇哥,這是怎么回事?”
我想我現(xiàn)在的表情一定跟傻子一樣癡呆,我木訥的回答尺子:“我他媽還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蔽一卮鹆顺咦訁s又像沒回答他。
我真的想不通,為什么明明一切都進(jìn)展的那么順利的時候突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一下把我逃跑的計劃全都攪亂了。而且不止是攪亂,根本就是攪黃了。
我咬牙切齒的盯著傻樂的患者,旁邊的鄭逢春像是把我的心聲都喊了出來:“我命苦??!為什么讓我遇到這樣的事?誰來救救我啊?救救我吧!”
“嘿嘿嘿嘿……”一陣嘲笑般的笑聲蓋過了喊聲,我的心聲也像是被嘲笑了一番。
生活往往更偏向于戲劇化,可是現(xiàn)實生活遠(yuǎn)比戲劇要殘酷的多。
“你可能要永遠(yuǎn)住在這里了……”算命的的聲音回蕩在我的耳畔,充斥在我的腦海,沖擊著我的心靈。我欲哭無淚的看著面前傻樂的人,我現(xiàn)在最想做的就是把他掐死。
“呸!踏馬的!”我越想越氣,憤恨的吐了口唾沫并且罵了一句。
黃姨見我如此走到我的面前問道:“王思宇,你在這坐著看他干嘛?趕緊去找個屋睡覺去??!”
黃姨見我毫無反應(yīng),又說:“王思宇,你總看他干嘛?怎么像有仇似的?”
“嘿嘿嘿……我自己走,不帶你,嘿嘿嘿不帶你!”
我終于被這句話點燃,越過黃姨直奔那名傻樂的患者而去。
當(dāng)我的手掐在他脖子上的時候我就沒想過要松開,他的出現(xiàn)讓我能夠成功逃離精神病院的計劃失敗了,這種打擊對我來說是致命的。
在我受到致命打擊之前我一定要把給我打擊的人先弄死,我使勁的掐著他的脖子,他終于不再發(fā)出任何聲音。
黃姨和冒亮極力的把我的雙手從他的脖子上弄開,即使被拉開,我還是像個真正的瘋子一樣,一次又一次的再次撲向他,一定要至他于死地。
可是最終我沒有弄死那名患者,反而被綁在了尺子的床上,這是我事先沒有想過的。
“王思宇,你到底怎么了?你掐他干嘛?。俊蔽冶唤壣现簏S姨疑惑不解的詢問我。
我被綁上的那一刻才冷靜了下來,于是我說道:“他想逃出去,我看他就來氣!而且這大半夜的還占了我的床,還在那傻樂,有那么開心嗎?什么事那么好樂?我看他就來氣!草他媽的氣死我了!”
“那你也不能掐他脖子??!你是想把他掐死嗎?”黃姨理解不了我的行為。
“對不起,黃姨,我錯了,錯了錯了,真錯了。我不應(yīng)該掐他脖子,黃姨,打他兩下也就算了。”我立刻向黃姨認(rèn)錯,知錯能改才能善莫大焉。
“打他也不行??!哎,真沒一個省心的,你先綁著吧,明天早上再給你松開,好好反省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