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真相
“不過,元媽你明明是個女人,為什么要故意扮男人呢?還穿男人的衣服?難道你也有什么要做的計劃嗎?”
聽到她這么問,元涼的身子僵了僵。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后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把她推遠。
“元媽?”田櫻的音量拔高,很是詫異地看著元涼,她怔愣著盯了一會兒男人的臉色,“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所以你不高興了嗎?你到底怎么……”
“不?!?p> 元涼看著田櫻這一副一無所知的模樣。她不知道她因為這一走會給自己以及公司賠償多少錢,她不知道自己會一直傷心,她不像時初一樣敏感能夠立馬察覺到別人的情緒。因為從來不會有人告訴她這些,他只是想要好好照顧她,所以從來不在意得失。
她真的很單純、善良、粗神經(jīng),所以她感覺不到別人對她的好,并且心安理得地享受,還一無所知。
或許男人真的很容易喜歡上這一類迷迷糊糊的女生吧,如果沒有遇到喬時初的話,或許他真的會以為,這就是愛了。
他突然低頭笑了笑,撫著額頭,“錯了啊……真的是從一開始就錯了……”要是從一開始,他就和顧潛或者霍子一樣,遇到的女人是喬時初,那么現(xiàn)在的一切,會不會就變得不一樣?
“什么錯了?”田櫻更加疑惑。
元涼抬起頭,看著她疑惑的神情,然后笑了:“既然你一直都不知道,曾經(jīng)不知道,那么現(xiàn)在……也就更沒有知道的必要了?!笔菚r候,讓一切都回到正軌了。
田櫻愣了一會兒,看著元涼抬步往門外走去:“你去哪兒?找時初嗎,我也去?!彼f著心中一急,就要跟上,卻在半途中被元涼攔住。
“不必跟上來,時初也不會希望你去的。”元涼步伐頓了頓,回頭和她說了一句。
田櫻望著他,再次愣住,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很是陌生,就像他們好像從未認(rèn)識過一樣:“你……看來這段時間,你和初初相處地很不錯啊?!?p> 她承認(rèn)自己有些酸了,同時吃兩個人的醋。既吃醋原本一心疼愛自己的元媽在意了別人,更吃醋自己的初初被更多人發(fā)現(xiàn)了她的好。
“是挺不錯的,”元涼回頭笑了笑,“雖然也鬧了點別扭。但是誤會的話,有些話解開就可以了?!?p> “呃……”田櫻再次愣了一會兒,然而元涼接下去的話令她徹底怔愣住。
“另外,還有一件事,我覺得還是說清楚比較好,我是一個男人一直都是。至于之前為什么扮作女人待在你身邊的原因,你可以不必在意?!?p> 元涼話說完就走出去了,回頭都沒有回一下,徒留田櫻一個人徹底震驚了。
她僵硬了很久,然后反應(yīng)過來徹底炸毛:“站住,你給我說清楚,你這叫我怎么不在意啊喂!”
虧她之前一直把他當(dāng)成好姐妹,就臉生理期那種私密的事都跟他說!這個流氓、登徒子!
田櫻氣憤地把水杯砸了出去,然后作勢就要追出去,惹來無數(shù)護士上前阻攔。
“現(xiàn)在外頭那么亂,冷靜、冷靜啊田櫻小姐……”
...
廣場上,最高的塔上,喬時初緩緩摘下了斗篷的帽子,對著底下密密麻麻,瘋狂而又熱烈的人群,嘴角緩緩勾了起來。
她在四周安了音響,還通了廣播,廣場上場地空曠,聲音能夠傳入每個人的耳朵里,這也是她場地選擇這里的原因。
“想知道真相嗎...”少女的嗓音,通過廣播逐漸傳入所有人的耳朵里。那一瞬間,光打在她臉上,她圣潔的模樣宛如神祇。
而底下的那些,則是無數(shù)狂熱的教徒。想,當(dāng)然想!他們發(fā)了瘋地想!這是他們?nèi)缃窀淖兿褙i狗一樣蠢笨任人宰割生活的唯一途徑!
所有人都在吶喊,時初笑著拿起照片,紛紛揚揚地從她手里落了下去,這次的更清晰更直觀,還有更多詳細的畫面,清晰地令人震撼。
所有人趴在地上開始哄搶,目光震懾?zé)o比。同時也在驚喜地放大。這些把柄,那些曾經(jīng)把他們欺壓在底下的資本家們的把柄,如今終于落在了他們手上!
現(xiàn)在是他們踩在那些資本家的頭頂上!他們可以翻身做主,他們才應(yīng)該是這個世界真正的統(tǒng)治者!
時初嘴角微微加深,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四周響起了警笛聲,數(shù)以萬計的警察出動,包圍了這一塊地方。無數(shù)槍支機械,黑漆漆的槍口對準(zhǔn)了暴民們,以及塔上的喬時初。
“都不準(zhǔn)動!”
為首穿著警服的人皺著眉頭,這件事情追更溯源牽扯到了太多人,他們最近也一直在查,他們不是不想動,而是不能一下子一鍋端。
像喬時初這樣直接揭露的做法,太極端太可怕了,反而會引起眾人反撲。這樣的做法沒有好處只有壞處,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做的是穩(wěn)定住眾人的情緒。
他皺了皺眉頭,看著高塔上的喬時初,伸出槍對準(zhǔn)了她,然后...緩慢得就要扣動扳機。
這個女人煽動眾人的情緒,或許是為了一己私利或許是別的原因,但是無論如何她必須死!幾經(jīng)大起大落,那些人現(xiàn)在的情緒幾乎已經(jīng)被她控制住。
只有她死了,一切才有轉(zhuǎn)圜的余地,才有扳回這一切的機會,否則那些人現(xiàn)在只會聽喬時初的。這個女人操控人心的本事太恐怖,更是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得到了這些機密的照片和音頻。
明明只是一個普通的十幾歲的少女,卻有這樣的手段,著實詭異。
但這些...都是他們之前獲得不到的證據(jù)。或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喬時初確實幫了他們大忙???..這些不該過早地落于眾人的視野里,她可以選擇走法律途徑可以把這些告知他們,可是她沒有。
這樣一來,人們會怎么想?覺得她們生活在一個沒有治安、沒有人權(quán)的社會里,三觀直接被顛覆!人們內(nèi)心構(gòu)成的世界正在逐漸崩塌!
而且喬時初做下的種種事情,已經(jīng)構(gòu)成犯罪。無論是什么原因,她必須死!
就在扳機即將按下。
“等等!”一道驚慌失措的聲音,顧時淮同樣穿著制服,從警車上跑下來,步伐慌亂地不成樣子。
他急速地喘著氣,看著那里眼底滿是震驚與驚慌。同時也因為自己趕上了阻止而慶幸。
“顧隊?”那名警察愣了一會兒,把手槍放下來。顧時淮走過去,直接往他身上踹了好幾腳:“誰允許的?誰允許你擅作主張動她的,嗯?”
他抓著他的領(lǐng)口,眼底甚至溢出血絲。
“我……只不過是……公事公辦……”警官艱難地發(fā)聲,脖子被勒著,吐氣困難。
他是真的不知道顧隊為什么發(fā)火,法不容情、公事公辦不一直是他教的嗎?
“閉嘴?!鳖檿r淮嘴角冷冷地扯了扯,轉(zhuǎn)頭望向頭頂上那個遠處的女人,目光悵惘又復(fù)雜。
喬時初站在高塔上,嘴角的弧度淡了淡,她抬了抬手。
暴民們安靜過后再次暴動起來,他們開始反抗,開始瘋狂地抵御眼前的槍口們,由于人數(shù)眾多,警方又不好真的開槍,一時間奈何他們不得,差點被暴民們突出重圍。
時初居高臨下地睨著他們。這是她對他們剛才這一作為,發(fā)動的反擊。
“這……”警官看懂了時初眼底的意思,他一臉犯難地看向顧時淮。
“所以,看懂了嗎,嗯?”
顧時淮在一眾茫然的視線中,嗤笑一聲:“要是真的把喬時初殺了,現(xiàn)在不僅沒有好處,反而還會遭遇反撲?!?p> “那現(xiàn)在……”
“我上去,”顧時淮抬頭,與她遙遙相望,“和她單獨談判?!?p> “單獨?”警官愣了一會兒,反應(yīng)過來后差點嚇?biāo)馈?p> “不行……不行啊顧隊。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不是天才就是個瘋子,最可怕的就是她既是個天才也是瘋子。萬一您這次出意外了怎么辦?要不換個人代表您去……或者,多叫幾個人保護,跟著您……”
顧時淮冷冷地睨了過去,警官不得不逐漸消音:“我這么做,當(dāng)然有我的考量,她不是會傷及無辜的人,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是。”警官悻悻地低下頭,想著都已經(jīng)做出那么恐怖的事情,還叫沒有傷及無辜的人嗎?這個世界都快被她禍害完了!
顧隊還不是因為之前和這個姓喬的少女認(rèn)識,終究還是動了惻隱之心別以為他不知道,唉!
不過有私心這件事,彼此心知肚明,他自然也不可能拆穿。
“是,顧隊!”
顧時淮望向眼前的高塔,一步一步地朝著塔上的喬時初走去。
“你要做什么?”她歪了歪腦袋,“你以為這樣做,我就會回心轉(zhuǎn)意嗎?”
“我做不到看著你繼續(xù)這樣,”顧時淮微笑著,直到距離她越來越近,“對不起,但是我不是蔣思白,也不是肖子辰,我做不到看著我最愛的女人在一步步走向毀滅還無動于衷。”
時初愣了愣,她看著顧時淮,就在那一瞬間,腦海里閃過許多畫面。有與他的,也有許多人的,但是零零碎碎的,并記不太清。
就在那一瞬間,或許是因為她有預(yù)感,自己快要走了。所以現(xiàn)在在感慨、回憶,她在這個世界,好像并不是全然只有痛苦的回憶,一切好像沒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但是她一旦走了,痛苦的就會只剩下他們。
不過...那也是因為,她即將要離開的原因。要是換做平時,她壓根就不會想這些。所以現(xiàn)在,時初她并不后悔,只是頂多有些感慨。
喬時初與顧時淮正在遙遙對視,這幅場景落在下面警官的眼里,差點為此捏了一把汗。喬時初...這可是個極端恐怖的高危人物。
能做出那么恐怖的事情來,他真擔(dān)心這兩人談著談著,她手里就突然變出一把刀子來把顧隊刺死。人家是國外派過來的大人物,又是國內(nèi)顧家的二少爺,這樣尊貴的人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可賠付不起。
“喬時初!”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道男人的聲音響起來,緊接著是好幾道汽車飛速行駛的聲音,其中還混雜著一道摩托。
警官愣了很久,他回過頭去看向那邊的人,居然看見了這個時候應(yīng)該躲在暗處避風(fēng)頭的好幾個大人物,甚至有許多個,還是喬時初照片和錄音曝光里面的大人物。
太多熟悉的面孔了,在看見霍子驍、顧潛的時候,他心底咯噔一下。連忙跑上去,制止那幾個看起來分外激動的男人,諂媚地笑著:
“幾位大人,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我知道你們現(xiàn)在都懷有怨恨或者是疑惑,但現(xiàn)在顧隊正在執(zhí)行他的任務(wù),你們現(xiàn)在千萬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只會適得其反,顧隊也會有危險。”
霍子驍包括他身邊的許多人都睨了他一眼,一并抬頭望塔上看過去,然后嘴里發(fā)出嗤笑:“是嗎...”
警官正打算點頭,顧潛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他領(lǐng)子,領(lǐng)口勒地死緊差點令他喘不上氣來。這已經(jīng)是今天第二次了!剛才顧隊就這么對他,顧潛也這么對他,他們不愧是兄弟。
警官白眼一翻,差點就這么暈過去,他為什么總是那么倒霉。
“你以為,我為什么要擔(dān)心顧時淮那個小子?”顧潛眼尾泛著詭異的紅,他看向頭頂上,開始笑,每一下都很扭曲。
“我偏要去阻止呢?對我來說,能趁現(xiàn)在借別人的手除了這小子的命,那真是令我身心愉悅?!?p> 警官愣了愣,心里暗叫不好。怎么就忘了他和顧隊之間還有恩怨糾葛的事情來著。
他把目光,艱難地轉(zhuǎn)向那邊的顧連城,顧潛與顧時淮的父親?;⒍静皇匙樱螞r顧時淮現(xiàn)在去和喬時初交涉,也算是在解決他們犯下事情所遺留的后患。
畢竟她做出那么偏激的事情,自始至終都是在針對他們,其中針對的包括顧家,和顧時淮本身沒有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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