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蕭青言離家出走
蕭兮辭拎了一盞燈。
揚了揚手里的籃子,對著門口的禿驢翻了個白眼。
瞧見沒?姐姐我可是得到你們老大的批準了的。
絕對不是她自己想要亂跑。
這個僧人臉上有一條長長的疤痕。不像是一個度化人的和尚,倒像個窮兇惡極的歹徒。他盯著她看了半天。低聲威脅:“別耍小聰明。”
嚯,還威脅她呢。蕭兮辭頓時火冒三丈。你以為你是菩提那個小變態(tài)啊死禿驢,姐姐我一個小黑球就能弄死你!她余光瞄到了這禿驢手里拎著的大鐵棍。
毅然決定該慫的時候就得慫。
*
她拿著青燈,滿地宮亂轉(zhuǎn)。
這地宮也不知道是誰設(shè)計的,怎么到處都一個樣兒。
她只轉(zhuǎn)了幾個彎而已,就迷路了。
偏偏菩提還威脅她不要亂跑,說什么這里的毒蟲老多了。
老鼠大的蟑螂,小腿粗的蛇。
這怕不是變異了吧?
她步伐匆匆,走路生風。
走廊很長,又黑,沒點燈。
雖然四周都沒窗戶,但卻時不時有一陣寒風吹過。
冷得她打了個哆嗦,手臂上冒起了雞皮疙瘩。
前方黑黝黝,后面也黑黝黝。
唯一的光亮就是她手里拎著的小燈籠。
只照亮前前后后不過五步遠的地方。
蕭兮辭一害怕,就容易餓。
她從自己兜里掏出一塊肉脯,哇嗚一大口咬下去。
餓死了菩提不要緊,她自己得先吃飽。
這可是作為跑腿小廝的基本職業(yè)素養(yǎng)。
小燈籠晃啊晃,她左拐右拐,聞到一股清甜的味道。
頓時眼前一亮。
有香氣!是廚房沒錯了!
她伸手去推,發(fā)現(xiàn)推不動。
嗯?廚房還上鎖?什么玩意兒,餓死你算了。
雖然門上了鎖,不過她是誰???
昆侖山的蕭兮辭。
一身機關(guān)術(shù)閑的沒處使,通常山下有誰東西鎖住了打不開就得找她。還能掙點零用。開鎖多年從未失手,號稱昆侖山第一開鎖王。
她從身上摸出一根鐵絲,對著拳頭大的鐵鎖搗鼓了幾下。
咔噠一聲,撬鎖成功。
黑暗里,點點熒光亮起。
是螢火蟲。
嗯?
螢火蟲?這個季節(jié)有螢火蟲?啊不對,為什么廚房里會有螢火蟲啊喂!
面前的這個房間比地宮里任何一個房間都要大。比她之前醒來時待的地方大兩倍不止。
與其說這是一個房間,不如說是一片地下湖泊。房間高五六米,屋頂上有一扇窗,很大。緊閉著??梢钥吹教焐系姆毙撬扑?,照得水池波光粼粼。
湖岸上種著排排柳樹。已經(jīng)長得郁郁蔥蔥,很美的一大抹綠。
湖泊上種滿了睡蓮,一朵朵開得比臉盆還大。
淡紫色,層層疊疊,隨風搖曳。
螢火蟲在上空飛舞,撒下點點熒光。
清澈見底的湖底,紅的黑的黃的錦鯉游泳。時不時發(fā)出輕微的,撥動水面的聲音。
湖中央有一座孤島。
實際上也就是一小塊陸地,比其他地方都高,上面放著一大張床,足以讓十個人肩并肩躺下。
床上纏繞著層層白色帳幔,隱隱約約可以看出床上躺著個人。
靠近湖岸的地方,甚至還有一艘小紅船。
房間里沒點燈,卻比之前哪一個房間都要明亮。
空氣里散發(fā)著一陣淡淡的異香。
像是蓮花香,被無限放大。
脖子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纏住。
哦,這熟悉的觸感。
蕭兮辭頓時就像是被貓踩著了尾巴的老鼠,渾身的毛全炸開。
她都能感受到菩提這個變態(tài),那雙鬼魅一般的純白眼瞳了。
指不定那上面還有血絲。
她決定,是時候展現(xiàn)自己作為宮里人的演技了!
實踐告訴我們,關(guān)鍵時刻裝暈什么的最實用了呢。
她摸著額頭,裝作很虛弱的樣子,緩緩倒下。剛剛還僵硬的身子瞬間就軟了。臉上慘白,很像被嚇得七竅生煙的樣子。
菩提看著懷里“暈過去”的少女。
面不改色,堵住了住她的鼻子。
蕭兮辭:“……”很好這很狗,果然是個變態(tài)。
她的臉很快憋成豬肝色。
卻一動也不敢動。
菩提估摸著懷里的小姑娘差不多快要窒息了。冷著臉把人往池里一丟,擊起的水花只濺了幾滴在他袖子上。
他看了一眼湖泊中央的孤島。
“把她弄回去?!?p> *
莊子里雪早已經(jīng)化了。
一只半人高的蒼鷹立在樹枝上,整理自己的羽毛。
八九歲的小小少年裹著毛茸茸的貂毛斗篷,站在晨光里看信。
他看的很認真,以至于襲春喊了他多次他都沒聽見。
“三公子,您在看什么呢?是關(guān)于二小姐的事嗎?”
“啊,不是。”
小小少年微笑著,不動聲色把信藏到身后。
襲春眉眼是一股憂郁之色?!奥犅勌炖巫蛱毂蝗私倭耍拥钕乱不貋砹?,可到現(xiàn)在也沒見著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蕭青言轉(zhuǎn)過身去。臉上掛著的天真無邪的笑容很快消失不見。
他板著臉把信揉成一團,蓋到旁邊的火爐上,看著它燃燒殆盡。
切。
廢物楚景鶴,連他姐都護不好。
蕭青言覺得,這個姐夫很是沒用,等姐姐回來,他就勸她趁早換一個。
吃過午飯,蕭青言借出去散步的理由,趁著沒人注意,偷偷摸摸拿著一個小包裹就從莊園圍墻翻了出去。
他臨走給蕭歸去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封信。
上面寫著:他要去找姐姐了,不用擔心。
某一個親衛(wèi)軍目睹了蕭青言翻墻的全過程。其中他不小心摔下來三次,被圍墻邊的樹枝勾到衣服四次。
樣子狼狽壞了。
終于,腿一縮,成功從墻上重重摔了下去。
某個親衛(wèi)軍:“……”
他猶豫了一下,轉(zhuǎn)身進屋稟報蕭歸去。
正在研究軍事地圖的蕭歸去手一抖,茶杯磕到地上摔成粉碎。眼睛越瞪越大。
老三??。?!
離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