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從銀灰色別克車里出來的三人,夏遠斂了斂眉,有些小驚訝。
走在前面那人夏遠不認識,看著三十出頭,中等個子,穿著得體卻又顯得有些低調,英氣的俊臉上有些魏洪的痕跡,這就不難猜出他的身份了,魏洪的獨子,魏杰。
而跟在他后面的就是傳聞中已經出國,夏遠的便宜師兄賀知秋,另一個人夏遠也不陌生,丁瑤。
賀知秋單手插兜,另一只手牽著丁瑤,也有些意外在這里遇見夏遠這個背后偷襲自己的小師弟,挑了挑眉,一臉淡然地看著他。
丁瑤反倒是有些不自然,下意識想掙脫男友的手,卻被賀知秋反手抓住,俏臉閃過一抹羞澀。
魏杰掃了眼夏遠又看向保姆王媽,能讓保姆送出門的可是不多見,就有些驚訝。
王媽見魏杰看向自己,張嘴就要說話,卻被走上前的賀知秋搶先回答了。
“魏兄,這是我小師弟,夏遠,”說著賀知秋又看向夏遠,目光耐人尋味,“小遠,好久不見啊……”
“嗯,師兄近來可好?”夏遠微微頷首,不動聲色頂了回去,同時看著眼丁瑤,目光并無變化。
魏杰并不知道倆人之間的事,且也對夏遠這個小地方來的人沒有興趣,不過他不是那些不學無術的二世祖,把所有心思都寫在臉上,淡笑著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
付成專心開著車,坐在后座的夏遠手靠著車窗抵著下頜,目光在車窗外漫無目的地掠過。
雖然才上午九點,但外面的天氣陰沉沉的,風漸漸大起來,天氣預報說今天夜間有雷陣雨,天邊已經出現(xiàn)了幾朵烏云,正在緩慢地向著臨水方向推進,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覆蓋住整片天際,街邊的許多小店都已提前關了門,路上的行人也都急匆匆地往家趕。
黑云壓城城欲摧……夏遠微皺眉頭,臨回來前意外碰見賀知秋,這對現(xiàn)在的夏遠來說可算不得一個好事,看賀知秋和魏杰的關系,想來這位便宜師兄根本就沒出國,敗走臨水后一直就在省城活動。
臨近正午時分,夏遠回到了臨水,在見到老爺子后,夏遠郁結的心情這才稍稍緩解。
黃老爺子一眼就看出來夏遠有心事,不過沒急著問他,反而揚了揚剛交到自己手里盒子笑瞇瞇道:“是不是很好奇里面是什么?”
“本來不太好奇的,”夏遠聳了聳肩,有些無奈道:“讓您和魏老這么反復強調,真的有些好奇了。”
“哈哈!”難得看見一向深沉的夏遠露出這副表情,老爺子以手撫須哈哈大笑,“其實算不得什么稀世珍寶?!闭f著就打開盒子拿出一卷畫軸,遞給夏遠,“你來打開?!?p> 夏遠也不矯情,借給過畫軸展開一看,在看到蓋有【潤知】二字的印章后眉頭一凝,而后便是了然。這幅字居然是毛主席手書的真跡,筆法蒼勁有力,大氣磅礴,豪放酣暢,盡顯偉人氣派,雖然只是隨筆,卻也十分難得。
“雖然比不上《沁園春·雪》這種稀世珍品,卻也是難得之物……”老爺子語氣有些激動,顯然能得到這副書法,對他來說意義重大。
老爺子拿著畫軸欣賞了好一會才看向夏遠,笑呵呵問道:“遇到什么事了?我看你一打進門就心事重重的?!?p> 夏遠坦然點頭:“我在魏老家里遇見知秋師兄了?!?p> 老爺子眉頭就微微顫動了幾下,臉上的神情開始凝重起來,思索中把畫軸小心放回盒子里,坐下來后說道:“有件事你大概還不清楚,我想這里面應該是有關聯(lián)的?!?p> 夏遠稍稍錯愕,這倒是讓他吃了一驚,聽老爺子直接叫賀政國的名字,顯然雙方的關系已經出問題了,而這樣一來,最難受的肯定就是自己了,這點根本不用想。這賀知秋到底干了些什么?現(xiàn)在夏遠最想知道這個問題。
事實上,若無必要,夏遠也不想弄成現(xiàn)在,誰知道景宏背后站著的居然是賀知秋,以至于產生了這一連鎖反應。
不過老爺子沒繼續(xù)下去這個話題,顯然賀政國的出走讓他臉上不是那么光彩。
“難得這次你沒有被眼前的榮譽沖昏頭腦,而是選擇和那個千度握手言和。雖然暫時看起來是吃了個啞巴虧。但從長遠來說,這卻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老爺子的意思和之前夏遠在會議上和員工說的相差無幾,這話也肯定了夏遠這次動作,在他看來夏遠和千度點到為止的處理方式恰到好處。
“爭強好勝并非長遠之道,中庸之為德也,其至矣乎。這句話不僅僅適用于很多地方?!崩蠣斪与y得好心情,就和夏遠多說了幾句,讓他受益良多。
夏遠吃過午飯就走了。
臨走前老爺子看似無意說道:“前幾天魯晉中來家里坐了坐。”
夏遠斂了斂眉,點點頭沒說什么。
魯晉中調到臨水不久,根基淺薄,在得知了魏洪和老爺子相交莫逆后,顯然是有了親近黃老爺子的打算。
主要還是何岐山太過霸道,什么方面都想插一腳。
何岐山正準備著提自己人補上這個空位。
這顯然是魯晉中無法忍受的,你何岐山也太不把人當回事了吧。
……
回到家里,老夏同志又給了夏遠一個驚喜。
上次夏遠以東大街項目和老夏同志換取銀行貸款一千五百萬。
雖然夏遠是獅子大開口,但到底是親生兒子,老夏同志雖然嘴里說著不可能,但力氣卻在往一千五百萬的額度上使。
這不,貸款也下來了,原本夏遠跟老夏同志說的是一千五百萬。
老夏同志也朝著這個方向爭取,最后也有了一千二百萬的額度。
雖然魯晉中通過賀政國之口得知了黃老爺子的存在,但墻頭草老家伙并不知道啊。
以他們的能量和人脈,并不清楚里面的彎彎繞繞,所以對老夏同志的態(tài)度就有了微妙的變化,這種變化直接體現(xiàn)在這次貸款額度上,夏遠說的一千五百萬,老夏同志爭取到了一千二百萬,但現(xiàn)在又砍下了兩百萬,只有一千萬了。
雖然兩百萬看起來不多,而且銀行也給出了充分的理由,但這種微妙的變化雙方都清楚感覺到里面有問題。
聽完老夏同志的話后,夏遠挑了挑眉,沒說什么,但心里總歸是有些不舒服的。
事實上老夏同志還有一件事沒說出來,那就是現(xiàn)在暗地里已經有人打算越過他直接插手東大街項目這塊肥肉了,這還是老夏同志無意間得知的。
知余味
斷電了。 成績不好,接下來我就要放開手腳了,從臨水國企改制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