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艷陽高照。單凡有人站在路旁待上那么一刻鐘,那漢必然是嘩啦嘩啦的流。
來來往往的人撐著遮陽傘,提著水壺,不少人更是左手一根冰棍兒,右手一瓶冰凍礦泉水。
這個時候,也就天安門廣場上依舊熱鬧——各地來京城旅游的旅游團(tuán)熱情不減。
“媽,這個怎么弄?!睆堄钴幐赣H趙梅在路邊擺攤兒,這個時候最掙錢的就是冰飲了。
趙梅顯然不愿意讓孩子把時間耽誤在這種為生計奔波的事兒上:“你別管了,好好學(xué)你的習(xí)。”
“你要么就回家,不用管我?!壁w梅說著,撿起了張宇軒掉在地上的簽字筆芯兒,“學(xué)你的習(xí),將來就不用像媽這樣兒了!”
張宇軒點點頭,聽是聽進(jìn)去了,但自打上次趙梅過勞昏倒之后,張宇軒說什么也不肯讓趙梅一個人擺攤兒了。
那次之后,張宇軒也比以前懂事兒了很多,在學(xué)校里也不怎么和之前那幫狐朋狗友亂混了,頂多有時候?qū)嵲谑职W,這才聚在一起打打游戲。
“你這冰棍兒怎么賣?”有路過的人看見趙梅賣的冰棍兒,便開口詢價。
雖然用的也是破舊的泡沫保溫箱,但趙梅賣的不是那種大馬路上老大媽一坐,嘴里喊著的所謂‘老BJ老冰棍’。而是自己在家里用真材實料凍出來的冰棍兒。
“兩塊一根兒,您看您……”趙梅剛開口,就被對方打斷。
“兩塊?一塊還差不多,你這自己做的,誰知道干不干凈?”對方是個來旅游的,剛才還買了那一塊錢一根的,白開水兌甜蜜素制成的所謂老冰棒,這就開始嫌棄起趙梅做的。
說起來,趙梅賣兩塊一根兒,還真的不貴,甚至說也就是整個人工費——純牛奶煮上冰糖、酸梅煮上桂花,就算是小點兒,哪個成本都得將近兩塊了。
張宇軒聽別人這么說,怎么可能聽得下去?趙梅小時候的生活在那里擺著,就算是住在地下室,也是打掃的干干凈凈!
這冰棍兒是張宇軒幫著趙梅一起做的,從三元的牛奶、吳裕泰的桂花、醫(yī)院開的藥用烏梅、到超市買的冰糖、塑料手套、硅膠模具、保鮮膜、保鮮袋兒,哪個都是正經(jīng)牌子的。
“有你這么說話的么?愿意吃那騙人的就別來我們這兒買!”張宇軒把暑假作業(yè)往地上一扔,沖著那人就吼道。
“哎呦喂,你買都買不出去,扔了還不如便宜賣給我?!蹦侨瞬灰啦火?,嘴里越說越難聽,仗著自己是買主兒,就覺得賣家得哈著了,“小屁孩聽說沒聽說什么叫‘顧客是上帝’?”
“我***的上帝,這兒是中國!”張宇軒聽著那人嘴里‘西洋’那一套,火兒更大了,跑天安門底下來裝洋鬼子了?就小攤兒買個冰棍兒真當(dāng)自己算個人物了!
“哎呦喂……”
“小屁孩還真以為怎么著了?上高中了么?好好學(xué)學(xué)去!”夏天到了,人脾氣也大,那人說著說著踢了泡沫箱子一腳,包裝好的冰棍兒滾了一地。
“現(xiàn)在擺地攤,將來能有什么出息……我呸!”
張宇軒這一下子就急得想沖出去了,對方便繼續(xù)威脅起母子倆來。
“我告訴你,你們這個沒有許可,我叫城管來了,你們什么都賣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