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回到家,郭暢就沒有再打理過方知嵐。
郭偉鵬看著兒子的德行,說過、罵過,挺大的孩子了,肯定也不能動手兒了,氣的郭偉鵬那是干著急沒辦法。
早就猜著肯定和劉莉莉有關(guān)系,郭偉鵬真問了,郭暢說什么也不肯說。
真給問急了,那郭暢就是一摔門,理都不帶理你的,就吃飯的時候自己拿壓歲錢點個外賣。
要是打游戲打到廢寢忘食,那更是能夠一天都不帶見個人影兒的。再接幾單代打,早就拉著哥們兒出去搓了。
眼看著就要開學(xué),雨是一場場的下,人的心情可能都在跟著天氣走。
陰雨連綿,天氣越來越寒冷,方知嵐這一病也就拖了大半個月,其間郭偉鵬自然是來不及管鬧脾氣的郭暢。
郭暢呢,就好像家里就自己一個人一樣,完全不在乎別的。看見郭偉鵬和方知嵐也好像熟視無睹一般,仿佛這倆人兒就不存在了。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的過去了,直到風(fēng)和雨打在人身上都讓人感覺一陣顫抖,雨天里騎個車都能凍僵了身體的時候,郭偉鵬、方知嵐和郭暢之間的關(guān)系,也是越來越僵。
過了秋分,京城的秋雨沒有了雷鳴電閃的前奏,只剩下一點一滴積累的寒意。
京城此時的另一處地方,就是這樣積水成淵的冰寒,把一個家庭漸漸帶入深淵,拉入破碎前夕的沉默。
孫家人剛剛來鬧過,劉天豪看著一言不發(fā),低眉順眼的妻子,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當(dāng)然,早年間的孫章并不是說沒有反抗過,只不過反抗之后的代價,結(jié)果卻往往是孫章付不起的。
孫章不止一次的嘗試過反抗,代價有時候總是要比本身付出的還要多。
盡管孫家人把孫章就當(dāng)作一個可以隨時拋棄的工具,但是依舊不能隔斷的還是血脈之中的親情——至少孫章,甚至是錢程都把親情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甚至不在乎自己是否會因此遍體鱗傷。
孫章第一次反抗,是在弟弟撕了她參賽的畫作,她和弟弟吵了起來,弟弟哭著和父母告了狀。
父母非但沒有阻止弟弟的行為,更是把她所有珍貴的東西都拿給弟弟去“泄憤”了……
至于她,卻因為把弟弟惹哭這一條兒,被父母餓了一整天,沒有吃、沒有喝。
孫章第二次強烈的反抗,是在中考過后。孫章的成績完全能夠到縣里面最好的重點高中。
但因為弟弟的初中只是縣里最普通的,父母怕孫章弟弟心理不平衡,便在孫章不知情的情況下把孫章的志愿改成了縣里面最差的高中。
想要到學(xué)校,孫章需要四點起床,翻過兩座山。
孫章和家里吵了起來,死活不肯去,寧肯蹲一級,也不愿意去那種自毀前程的學(xué)校。
結(jié)果呢?孫家人聚來了整個兒孫家村的人,當(dāng)著全村人的面兒,把孫章打了個半死。
至于第三次……就是孫章上大學(xué)的時候了。那次反抗起到了一定作用,至少離開了孫家父母的直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