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對敵
上次在賞花宴上輸給姜略,李摯覺得對方就是仗著隱藏身份才僥幸贏了他。他本就不服氣,偏偏顧修還對姜略多有贊譽,就連姜略娶親時弄了個馬車迎親,都被上綱上線成反馬。他不過是略反駁了幾句,就被斥責為沒有心胸,不能欣賞對手。
今日他原是打算趁此機會與姜略一較高下,再親手擊敗對方一雪前恥,大戰(zhàn)幾十回合之后他就察覺到了他與姜略在武力上的差距,這也不打緊,他是領導者,并非是殺手,也沒有拘泥于一定要武力上勝過對方,只要今日姜略死于他手,那都是他贏了!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而要殺沈崖香,一是她可惡,二則也是李摯的一種策略,正好也能檢驗一番到底是他沒有心胸,還是姜略在惺惺作態(tài)!沈崖香對姜略若真如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重要,甘愿自輕自賤也要抬高,那他得知沈崖香被圍攻擊殺必定會受到影響。
哪知,姜略有沒有受到影響,并不確定,但他自己卻實實在在被沈崖香給擾亂了心神,還因此受了傷。
現(xiàn)在不親手殺了沈崖香,都難泄他心頭之恨!
李摯劍勢越發(fā)凌厲。
劍鋒還未至,沈崖香已經能感覺到那股肅殺之氣。
這不是第一次面對李摯的攻擊,她心里很明白實力差距太大,憑她根本就無力正面反擊或是躲避開,她想壓制對方的同時還保全自己,實在是太難了。
即便這是屬于她計劃中的一環(huán),她也被逼得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兩步,這是身體對抗死亡的威脅最本能的反應,可這種反應不僅救不了她,反而會讓她死的更快、更窩囊!她心一橫,目光中閃過決然,突然猛地往前迎上去。
這番動作落在李摯眼中,就是她朝著他的劍撲過來,如此令人費解的反常舉動讓他的動作有些遲滯,下意識的懷疑是不是有什么陰謀。
而此時,劍身又突然被一根冰錐給擊中了,在一聲鏘響之后顫動著發(fā)出嗡嗡的劍鳴聲,那力道又急又猛,顫得李摯掌心一麻,緊了緊劍柄,他目光閃了閃,唇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冷笑。
他知道這是姜略做的,剛才二人對決之時,對方也曾以冰錐作為襲擊手段,道士講究天人合一,擅長就地取材,這河邊有一塊山崖下倒垂著不少冰凌,從這一方面來看,姜略確實是個有真本事的道士。
但此時他正在被十余頂尖高手們圍攻,竟還敢分心,高手過招,瞬息間都是致命的威脅,一旦落于下風或是受傷,氣勢受損,再而衰,三而竭,那就離死不遠矣。
如此看來,姓姜的對沈崖香也的確是有些情意,但眼光卻著實不怎么樣,而且不知取舍、困于情愛,所以只能止步于此了,死在他手中也不冤枉!
正是李摯分神的這一瞬,沈崖香抓住機會將手中的東西朝他迎面砸過去。
李摯的反應也正如她所料,即便有短暫的失神,也只是給了沈崖香將東西脫手的機會,眨眼間就被他以劍劈開,根本就無法近他身子。
“不知所......”謂!
李摯話未說完,突然“轟、轟”的兩聲響,那個被他破開的暗器先后炸開,白色紙屑漫天飛舞,與紙屑一道應該還有什么東西飛濺出來,在一片簌簌聲中夾雜著幾聲極細微的聲響,直覺不妙,他急忙往后躍開。
“摯兒,你躲什么,這是特意用來迎接你的,不好看嗎?”
李摯冷眼看向剛才他所在的位置,乍一看并無異常,但仔細看發(fā)現(xiàn)有兩點極細小的銀色的反光,“暗器?倒是小瞧了你。”
“你小瞧的還多了去了!”直到此時李摯有所顧忌了,沈崖香才算是找到了反擊的機會。
她接二連三的拿東西砸向李摯,有她準備好的各種自保的迷藥、毒藥,也有姜略幫她準備的暗器,從隨身的包中抓到什么就砸什么。
李摯也的確是好手段,他周圍的殺手們都有好幾個中招遭殃身亡的,就連世里合剌的親兵也有個被誤傷慘死了,惱得世里合剌罵罵咧咧了兩句,趕緊也隨著人群往邊上躲開再戰(zhàn)去了。
李摯卻全部都躲了過去,毒粉也都沒能傷他一分,除了他反應極快,也有此間風太大的因素,毒藥灑出來很快被吹散了,無法發(fā)揮出最大的作用來。
在沈崖香的攻勢下,他也被攔住,未能再強行靠近一步,好幾次他惱怒得朝沈崖香射飛鏢,都因他被她的種種工具干擾而失了手。
但沈崖香的包快要見底了,她最后灑了一把毒粉,看李摯擋住了眼睛避到了風向側面,趁機掏出了最后的家底,是三個小竹筒。
李摯剛放下胳膊,就見火藥帶著火星子朝他砸過來。
“這就是你從方端那里騙走的火藥配方,無恥小人!你喜歡,倒是來接??!”
李摯暗咒了一聲,沒有再避,就算這火藥中還加了毒藥,經過這幾番試探,他也有信心能夠不傷到自己,他猛地躍起,第一次只來得及將這竹筒劈開,但還是晚了,竹筒爆開,五色煙直沖天幕。
第二個竹筒緊隨其后。
沈崖香手心里密密實實的汗,面上一片沉著,譏諷道:“騙人在前,殺人在后,這一個是他還你的!”
李摯冷笑了聲,迎上沈崖香丟過來的第二個竹筒,不管里面裝的是什么,他趕在爆裂之前將之劈毀了,火星子在空中一閃即滅,啞了,滿竹筒的黑灰撒下來。
他只略一側頭,隨后屏住呼吸,縱身一躍,將第三個竹筒一腳踹向沈崖香:“這種無用的東西,你自己收著吧!”
在這竹筒擦窗而入的時候,沈崖香飛身往外撲,將要落地的瞬間,腰間纏來一條手臂將她一拉一抱,她壓在對方身上跌進了草叢中。
頃刻間,她所在的艙房已成了一片火海。
沈崖香微松了口氣:“喬木?!?p> 姜略的手還固著她的腰側,兩人腰腹間隔著一點兒距離,他心有余悸,并未回應她。
這時,身側傳來草木被碾壓的窸窣聲,沈崖香驚疑不定地抬眸,只見一道凌空躍起的背影朝著李摯殺去:“少管閑事,我的仇自己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