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從某人身上得到點東西,然后對著某人笑,那笑容大概會讓人覺得瘆得慌。
此刻貓姬的感受就是這樣的,李卿一直饞她的身子,想讓她做他的靈寵,現(xiàn)在度苦和司鈺走了,又只剩他們兩人。不過……照妖鏡似乎不在李卿身上,被司鈺收回去了。于是,貓姬的底氣又回來了。老弟,你忘了自己幾品修為了嗎?
“你走吧?!崩钋渫蝗婚_口說道。
“啊……你……”
貓姬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你不是一直想收我為靈寵,好有朝一日可以騎我嗎?怎么主意改得這么快?
“你走吧,天地茫茫,歲月無悠,如果兩人不是真心相處,將來一起生活會很難受,就算是主人和靈寵也是如此。既然你想孤身一人漂蕩江湖,我就遂了你的愿?!?p> 李卿抬頭看著遠處,一時難得文藝起來。
“司住持帶著照妖鏡走了,你知道收不了我,才放我走的,在這里強裝好人?!?p> 貓姬一語點破他。
李卿笑言:
“你這樣想也可以?!?p> 什么叫我這樣想也可以……貓姬在心里嘀咕,不對,司住持明明可以留下來幫他,或者把照妖鏡留給他,他卻偏偏不要。也不想和司住持一起回去,獨自一個人留下來跟我說這些話。難道他真的心甘情愿放我走嗎?
貓姬心里七上八上。
“可以摸一下你的頭發(fā)嗎?”
李卿也不等貓姬同意,伸出右手摸對方的丸子頭。李卿的指甲刮著她頭皮處的發(fā)根,從前到后,從左到右,竟有一種舒服到無法言語的沖動。
前世的李卿曾經(jīng)養(yǎng)過一只小母貓,對貓的習性可以說了如指掌。
貓姬忍不住昂起頭,露出尖尖的下巴和長長的脖子。
李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撩起了貓姬的下巴,指甲輕輕刮著她的皮膚,她感到一股微弱的電流直擊她的大腦,“喵”了一聲。
李卿收回撫摸。
貓姬呆立原地:“……”
“好了,從此天各一方,再見希望我們是朋友?!?p> 李卿抱拳道。
他微微一笑,放出青云劍,朝著玄妙觀的方向飛去。
他飛得很慢,倒不是青去劍怕他摔下去,只是他的目標不是回去。沒多久,他按低劍頭,朝著泉口鎮(zhèn)的方向降落,找了一間客棧休息起來。
當然,睡覺是不可能睡覺的,他還要沖擊八品煉氣境。
貓姬眼看李卿飛走,一股悵然的感覺涌上心頭,那是從來沒有過的。李卿的手指就像有魔力一樣,劃過她的肌膚,帶給她觸電般的感受。她不知道,在李卿的前世,東瀛之國真的有人可以用一根手指就讓異性欲仙欲死。李卿這些,不過小菜爾爾。
“想什么呢?”貓姬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把被李卿弄亂的頭發(fā)重新理好。
“當務(wù)之急是找個安全的地方,想辦法消化這蛇王膽,突破六品境。”
想到這,貓姬彎腰躬背,蓄勢,箭一般沖了出去。
李卿在客棧中叫了兩斤熟牛肉,他準備通過補充優(yōu)質(zhì)蛋白補補身子。小二端了上來,他剛要動嘴,神念一閃,知道貓姬在快速移動。
貓姬不知道在自己的頭發(fā)里藏著一只白色的小蟲子,此刻正趴在她的發(fā)根里睡大覺,偶爾給李卿傳輸神念,發(fā)發(fā)定位,告訴李卿現(xiàn)在自己在哪里。
那只白蟲正是烏斯,烏斯是李卿的靈寵,在自己的靈魂深處打上了李卿的烙印。只要它神念一動,李卿就知道它的位置。所以,李卿才能氣定神閑地吃著牛肉,喝著酒,端著一副運籌帷幄,一切盡在我掌握之中的模樣。
不然你以為我真的只想rua你……李卿就是在那個時候,把烏斯塞進貓姬的頭發(fā)里的。
貓姬在山林中快速移動,風景不斷地從她身后掠過。
天色暗了下來,四周寂靜。
她的瞳孔變得又圓又大,幾乎占滿整個眼球,發(fā)出微弱的光,跟天邊的銀色冷月一樣。
突然,耳邊響起“嘶嘶”的聲音。
貓姬身上的毛發(fā)乍起,動物本能賦予她的對于危險的意識一下子蘇醒。
草叢中不斷出現(xiàn)有拖行的痕跡,隨著聲音越來越近,貓姬甚至聽到吐信子的聲音。那是蛇族在收集周邊的信息,它們天生視力不好,但卻有驚人的感知能力,它們是潛伏能手,也是捕獵能手。
“還是來了?!?p> 貓姬預感到不妙,來的人不在少數(shù),她當機立斷,凝視著蛇王膽,二話不說把蛇王膽吞進腹中。
“大膽!”
一聲清亮的聲音響起。
草叢中竄出一條青花蛇,一下來到貓姬眼前。
貓姬作如臨大敵狀。
很快,草叢不斷飛出五顏六色的蛇,把貓姬團團圍住。
根據(jù)自然規(guī)律,越是長得花哩胡哨的動植物,越有可能帶有劇毒。
哪怕被這些里其中一條咬到,都有可能立刻肉身腐敗,魂歸地府。
空氣中發(fā)出“嘶嘶”的聲音。
貓姬說道:
“青青姐姐,這蛇王膽又大又苦,對你們蛇族本身沒什么作用,你就送給我嘛,干嘛一直咬著我不放?”
為首的那條青花蛇頓時化作人形,一雙鳳眼,多情又嫵媚,腰肢纖細如柳,舌頭分叉,極致性感和妖冶。
青青說道:
“廢話,那是老蛇王留下來的寶貝,是屬于蛇族的,絕不能給外人。你識相的,就把它吐出來,新蛇王或許還能饒了你。若不然,別怪我們蛇族對你不客氣。”
貓姬退了幾步,“不吐。”
“不吃敬酒吃罰酒。”
青青給了個眼色,一條蟒蛇無聲無息地來到貓姬身邊,猛然把她纏住,貓姬頓時漲紅了臉。
“吐不吐?”青青再問一次。
貓姬想說話,但全身動彈不了,身體被纏得“咯咯”作響。尼瑪,你倒是不要那么大力,我想說都說不了。
“用點力,把蛇王膽催出來,注意力度?!?p> 青青吩咐蟒蛇道。
蛇身慢慢地蠕動,每縮緊一寸,貓姬的骨頭就迸裂一寸,她臉色漲紅,眼眶布滿血絲,毛發(fā)失去光澤……
“怎么還不吐?”
我吐尼瑪,吐……貓姬心里罵娘。
“什么人?”青青注意到后面的草叢有動靜,自己的人已經(jīng)全部現(xiàn)身了,到底是什么人在鬼鬼祟祟。
“我,李卿,大景道門女宗顏云玉的關(guān)門弟子,路過寶地,無心叨擾。”
李卿從草叢里冒出來,沾滿泥土和草屑,一身狼狽。
青青看著他,“女宗怎么會有男弟子,你當我不懂?”
“所以才關(guān)門嘛?!?p> 李卿抖了個機靈,見對方不信,又說:
“這身道袍總做不了假吧?”
還是不信?
又亮出青云劍,“這把天字級道門法器誕生了靈智,是我?guī)煾缚次衣斆髻p賜給我的,不信,你問問它?!?p> 青青疑惑地看著寶劍,她當然不會蠢到問一把劍的意見。
青云劍不情不愿地點了點劍尖,算是點頭。
“既然你是道門女宗的人,那繼續(xù)趕你的路,不要打擾我們妖族內(nèi)部的事?!?p> 好走不送……青青轉(zhuǎn)頭看著貓姬,不再分一點注意力給李卿,她吐了吐分叉的舌頭。
李卿突然打了個激靈,好一條舌頭,不……兩條舌頭……不……應(yīng)該是一條,只不過分叉罷了。這妖冶的身姿伴過份美麗的顏值,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呸,想到哪里,得想辦法救貓姬才行,這才是正事。
“這位姐姐,我不小心聽到你們要這位貓妖吐什么東西,這樣逼她,恐怕什么都沒吐出來,人就先死了。”
李卿回過神來后說道。
“你懂?”
“略懂。”
青青看了看貓姬的臉色,怕李卿說得有道理,吩咐蟒蛇先把人放開。
李卿走到貓姬身邊,小聲說道:
“沒事吧。”
“不用假好心?!?p> 貓姬沒打算領(lǐng)他的好意。
“現(xiàn)在一堆蛇等著你吐出蛇王膽好回去交差,你不吐,我們都得死在這里?!?p> “想我吐,沒門?!?p> “那你別怪我不客氣了?!?p> “你想干什么?”
李卿突然對青青抱拳說道:
“此妖狡滑至極,蛇王膽已被她吞入腹中深處,吐不出來。要想拿出來,有兩個方法。”
“哪兩個?”
“一,讓她拉出來?!?p> 眾妖臉色不大好看,青青更是一臉鄙夷。
李卿只好說道:
“第二個方法,就是開膛破肚取出來……”
“不行,”青青和貓姬異口同聲說道。
李卿伸出右手,做出一個“你們不要逼逼,聽我把話說完”的表情,“我們女宗有一法子,能把人開膛破肚再縫回去,其間沒有一點痛苦,也不會危及生命。”
“真的?”青青不相信。
“你開什么玩笑?”貓姬的臉都嚇綠了,剛剛還是紅的。
“如果我說的有假,你們再殺我也不遲?!?p> “好,”青青對著貓姬說道,“念在我們曾經(jīng)是好姐妹的份上,我答應(yīng)你,如果這位道長失手殺了你,我會殺了他,跟你陪葬。蛇王膽,今日是不取不行。”
貓姬咬了咬牙,“好,我吐。”
青青松了口氣。
李卿也暗地里松了口氣。烏斯的唾液有麻醉能力,也有黏合能力。所以李卿才敢斷言,自己能幫人開膛破肚再縫回去。但畢竟沒有實操過,執(zhí)行起來有什么難度,不可想象。
萬一唾液用過量,人麻醉過去了呢?皮膚接合的不對位,黏合之后長疤痕呢?蛇王膽不知掉進哪里,手術(shù)時間過長,失血過多沒了……都有可能。貓姬肯自己吐出來,一了百了。
貓姬喉頭一緊,一顆拳頭大小的蛇王膽吐了出來,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原來的味道。膽皮光滑反光,里面的膽汁微微發(fā)亮。李卿不免心里想,萬一這膽在胃腸里破了,豈不是活活苦死?
青青等著貓姬把蛇王膽遞給她,但貓姬看著蛇王膽若有所思,突然,讓所有人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她猛地把拳頭大小的蛇王膽不由分說塞進李卿的嘴里,李卿還沒反應(yīng)過來,蛇王膽便滑進他的食道,進了他的胃里。
眾人:“……”
青青首先發(fā)難:“貓姬,你……?”
李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剛進去不久,應(yīng)該能嘔得出來,他彎腰俯身,干嘔嘔不出??赡懿幌駝游镆粯泳邆浞雌c的能力,李卿完全感覺不到蛇王膽有被他吐出來的可能。
那么多雙眼睛看著自己。他說道:
“事發(fā)突然,蛇王膽被我吃進去了,各位如果有空的話,不妨跟我回家住兩天,我拉出來還給你們……”
他說完都不敢看蛇族的臉色。
蛇族眾人仿佛吃了他的心都有。
該死的貓姬,李卿惡狠狠地瞪著她,后者卻給他一事不關(guān)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