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小別勝新婚,然而戰(zhàn)事當前,也不過是一夜溫存,秋茗月與阿添便要分開,各自奔著未知的艱險而去了。
沒有什么親親我我膩膩歪歪,兩人只是對視一眼,秋茗月便轉(zhuǎn)身上了馬。
在北疆這些日子,她無師自通了騎馬這項技能,出行再也不用坐馬車了。
忽然,紅藕跪在了秋茗月的馬前。
這些日子,秋茗月殫精竭慮,身邊總圍繞著一群侍衛(wèi),竟沒注意到,紅藕已經(jīng)許久沒有出現(xiàn)了,而這一看,她才發(fā)現(xiàn),紅藕一張臉瘦的幾乎脫了形,一雙大眼睛醒目的掛在臉上,卻是死氣沉沉沒有神彩,整個人憔悴的可怕,仿佛生了一場重病一般。
“紅藕不能伺候小姐了,求小姐,讓紅藕留下?!?p> 紅藕的聲音嘶啞,說完便重重的在地上磕頭,額頭很快就見了血。
周圍送行的人都張大了嘴,完全反應(yīng)不過來發(fā)生了什么,秋茗月也愣在當場,隔了好幾秒才終于回神,急忙下馬把紅藕扶起來。
“你這是做什么?你拿我當什么人了?”秋茗月又急又氣,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
“小姐,對不起……”剩下的話音卡在喉嚨里,她沒能說出來,只有眼淚滾滾而落,紅藕的整個身體顫抖的如同秋風里的枯葉,幾乎要直接倒在地上。
秋茗月嘆息一聲,彎下身攬過紅藕的單薄的身體:“我知道你難受,可是你這么說,不是戳我的心嗎?我何時不肯放你自由了呢?”
“對不起小姐……紅藕……紅藕不能隨小姐回京了,紅藕想留下來,留在北疆,守著公子?!?p> 紅藕略微平靜了些,帶著哽咽說道,眼里是歉意和痛楚交織的復雜神色。
她從來沒有忘記江河清,又怎么能忘記江河清?
那個人,雖生于貴族卻心懷天下;那個人,給她作畫,看她,從來都平等,不拿她當下人;那個人,細心體貼,照顧著她的自尊,不讓她覺得被忽視,不讓她自傷身世,為自己是個丫鬟而委屈。盡管,他不喜歡她,甚至并沒有很注意她,可這份溫柔,她不能不記得啊。
紅藕長這么大,富家公子也好,王侯公卿也好,都見過了不知道多少,可只有一個江河清,讓她念念不忘。
秋茗月給她念過些她沒聽說過的詩詞,江南煙雨里的女子總是帶著惆悵,眼光朦朧望向北方,說著:“春草明年綠,王孫歸不歸?”可是又有哪個如同她,親眼看著自己的心上人戰(zhàn)死殺場?
紅藕對江河清從來沒有過不切實際的幻想,就連在夢里,她最大的奢望也不過遠遠瞧上他一眼。因為她知道她不配,不是她不好,是無論秋茗月如何護著她,江河清如何的沒有世俗之見,他們都差的太遠。
她到現(xiàn)在都時常夢到西河鎮(zhèn)的小院子,日子安寧平靜,她每天都起個大早,每天滿心期待,等著那個人來,她就能給他端上一壺茶,聽他與她家小姐說上一會兒話,丹丹這么一想,便是滿心草木榮華。
然而一睜眼,冰冷的現(xiàn)實便如同尖刀,狠狠刺入她的心臟。這里是北疆大營,本該坐鎮(zhèn)中軍的那個人,已經(jīng)不在了,永遠不會再醒來。
“我不是不讓你留下來,只是這邊局勢不穩(wěn),我實在不放心。這樣,你先跟我去平陽,等太平了再回來可好?”
秋茗月沉默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說道,語氣里滿滿的懇切。
紅藕從自己的思緒中抽身,在秋茗月的注視下,終于點了點頭。
一行人這才再次啟程,向著平陽而去。
嫣水夢之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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